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受待见的世子

“还请皇上恕罪。”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

正欲发火的皇上听到西太后的名字，顿住，眼神明灭不定。

他没有说话，凤憬宸二人和穆靖都不能开口。

半晌，皇上终于有了反应：“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都先退下。”

没有当场降罪，已是不错的结果，穆靖恭敬应声。

凤憬宸和凤知微也各自开口，同皇上作别。

从御书房内离开后，穆靖刚松口气，又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远的二人。

身为被下令看守尸身的太医，没有皇上的命令，他无法轻易出宫，双方应是不同路的。

客套地点过头，他就打算离开，凤憬宸主动把人叫住。

“世子有何事？”

“我于穆大人算是小辈，您叫我名字就行。”

“礼不可废。”穆靖皮笑肉不笑：“世子还是先说叫我有何事。”

察觉他无心废话，凤憬宸眨眨眼睛。

“倒也没其他事，这几日因为皇伯父的命令，穆大人一直待在宫中，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话没说完先被打断。

“多谢世子关怀，陛下看重，我在宫里没有任何需要相助的地方。”

凤憬宸顺着点过头，又说起他被留宫中后，犹如普通小辈关怀长辈。

“您在宫中多有不便，正好我要出宫，穆大人有何需要和穆小姐传的话，可以让晚辈捎去。”

要真是普通小辈，穆靖不至于如此反应，但——

想到这位的真实企图，他实在没办法高兴，又无法当众冷脸，尽量客套：“世子好意我心领了，忙完陛下的交代，我自能离宫。”

不欲再讲下去，说完他先行告辞。

全程旁观的凤知微，看着干脆离开的穆靖，没忍住轻笑出声，目光转回凤憬宸身上。

“看来到现在，你还是不受穆家人待见。”

应该说，是更不受待见。

之前他对穆婉清的心思曝光前，穆家人至少会有个好脸，现在顶多算表面客套，私底下的态度不用说。

对穆靖反应并不意外的凤憬宸，瞥了眼旁边的堂弟，再看穆靖离开的方向，难得生出郁闷。

他自认也算个青年才俊，外貌拿得出手、身份能过得去，偏偏得不到心上人家人的认同。

想起对方避之不及的模样，郁闷也无法表露，只能在心里怅然。

最近他真是诸事不顺，公事上的烂摊子不提了，感情上没有退步也没有进益。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穆婉清，他是不是真得抽空找个寺庙去拜拜？

腹诽完，才和凤知微聊上。

前段时间刚产生过分歧的俩人，现在相处分外和谐，相约一起去皇子府时，丝毫瞧不出有过矛盾的模样。

皇上的心情同样不平静。

今日穆靖禀报的内容，给他心里提了个神。

调整好情绪，亲自去了西宫。

宫殿里，跪坐在蒲团上敲木鱼的女人，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迎面走来的皇上，她没有任何意外，神情也很平静：“陛下来了。”

“呵，朕前来，可有打扰到西太后？”

“天子前来，哀家只有欢迎的道理。”

说着欢迎，情绪没有太大波动：“无事不登三宝殿，陛下来应当不只是同哀家叙旧。”

皇上看着西太后，眼眸幽深，没有回答。

西太后也没在意，笑了笑。

“除了皇后的事，哀家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值得你亲自前来。”

“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语气不明。

从始至终，西太后都没有太大变化，和皇上说话时和气淡然。

“从前哀家只知穆靖医术好，没想，连保存尸体不腐这种常人无法做到的事，都能完成得不错。”

皇上应该生气的，此刻面对西太后，怒气还没在御书房大，能称得上平静。

“朕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蒲团上，西太后看着面前的木鱼。

“皇帝真想要一个理由，就当是哀家看不过眼。”

“难得，您还有此等菩萨心肠。”

“人活着做了再多，她都已死去，一国皇后尸身却被置在外界眼中，连下葬都不能，哀家，想让那孩子入土为安。”

周遭的寂静，她恍若未闻。

“所有人都觉得皇后心狠，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哀家倒不觉得。”

“皇帝和皇后到底……夫妻一场，你应该能猜到，以她的性子，未必能支撑多年，不让局面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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