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不想对后辈下手

短暂沉寂后，长阳公主微弯嘴角，唯独没有笑声。

“你是本宫的孩子，送你再多次本宫都不觉得累赘，且从前也是这般。”

“还是说，婉清不想再与义母同路？”

看似普普通通的问话，穆婉清没有回答。

她如出来前，垂着眼眸静默不语，许久才抬头看过去。

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嘴角弧度平平，恭敬模样无二。

最后，长阳公主轻叹：“罢了，你想早些回去，本宫不勉强你，省得你家里人等急。”

“多谢义母体谅。”

她转身前，听到长阳公主提了一个地名。

“这里的风景不错，环境优美，适合闲时散心，日后你有时间，可以去那里瞧瞧，散心、放松都好。”

“好。”穆婉清没有推拒：“义母的话，我记下了。”

待她应完声，长阳公主摸摸她的脑袋，独自带着阳雪和随从，朝马车方向走去。

身后，没有立马离开的穆婉清，看着前面离开的身影，神情间弥漫着淡淡的复杂。

一直等到她们上马车，她缓缓转身，带着小云和青葵离开，脊背挺直，没有犹豫和停顿。

两辆马车同时有了动作，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其中一辆马车上。

阳雪看着静坐的长阳公主，眼中带着迟疑，几次张嘴。

“有什么话就说罢。”

“公主。”阳雪叹息为她捏着肩膀，低声安抚：“您莫要挂怀，郡主或许是经历的事情不多，不明白您从前的苦。”

跟在长阳公主身边那么多年，她知道，穆婉清是少数被主子放在心上的人之一。

表面平静，心里多少会有点波动。

“从前？”

长阳公主睁眼，嘴角弧度加深，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绪是何。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在外人眼里，她都是位高权重的公主。

想到那辆朝着和自己相反方向行去的马车，她语气平静。

“婉清并非蠢人，她比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人都要聪明。”

上次二人交谈的情形、这些时日发生的所有，还有其留下过的痕迹，无不在说明。

“憬宸和婉清，还有知微他们，都是聪明人。”

正因为是聪明人，才让她无奈。

“若是蠢人，便好了。”长阳公主声音低低的：“比起聪明人，蠢人更能让本宫放松些，可惜。”

不止几乎和她亲生女儿无异的穆婉清，另外两个，也是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小辈。

“他们都是年轻人，是本宫的后辈。”

她重新闭上眼睛，轻轻倚靠在车厢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

“本宫不愿，也不想朝那些后辈下手。”

旁边想安慰的阳雪，回忆起最近发生在主子周围的事情，张开的嘴巴重新合上，没有再吭声，眼中带着复杂。

另一边。

马车回到穆家，穆婉清带着小云和青葵，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将所有看在眼里的小云，满眼心疼。

夫人去得早，自从夫人去世，小姐就把长阳公主当作另一个母亲看待，多年来都是如此。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到措不及防，穆婉清和长阳公主的变化，她并非察觉不到。

还有她们今天分别前的对话。

“小姐，您别太难受，只要您和穆家都好好的，便是最好的结果。”

对和长阳公主有关的那些事情，小云从开始的错愕，到现在的接受。

连她都是如此，更何况小姐。

“公主那边的事，我们无法插手，但小姐您能明哲保身。”

这是现下唯一的选择。

穆婉清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想要接受，却非轻易之事。

“穆家和她的关系，众所周知。”她声音不高：“你说，若义母事败，穆家会有什么下场？”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她问题的小云，陷入愣怔。

其他问题她能回答，但这个，不知如何开口。

谋逆之事向来是血流成河的，尤其是穆家和长阳公主这等关系。

一旦事败，天子无论愤怒还是想要斩草除根，穆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知道归知道，却无法回答。

小云词穷时，青葵开口了。

“小姐。”

大多时候，青葵的话不如小云多，今天也是如此。

等到二人安静，她才出声。

穆婉清和小云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要奴婢说，您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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