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穆家无辜

面对她的问询，长阳公主只说了一句话。

“婉清，稚童无辜。”

“您觉得，叶瑾虞是无辜的。”

穆婉清平静，又笃定。

“不是吗？”长阳公主反问：“他从小到大，吃过不少苦，那些不该是他承受的。”

“皇后做过许多，那些都是她和慕家所为，本宫的手脚，也许谈不上干净。”

提到自己，女人语气无端停顿，没有停下。

“叶瑾虞不同，他手上干干净净，不能因为那些本同他无关的事，把整个人牵连进去。”

全程穆婉清听得很认真，足足将她每一句话记下，最后恍然般笑出声。

“原来，义母真真觉得他无辜。”

在这些事里，叶瑾虞是不是真的无辜她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且确定，穆家是无辜的。

“从头到尾，穆家对什么都不知情，多年没有行差踏错过一步，穆家就不无辜吗？”

“您可有想过，一旦事败，穆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是否会成为被斩草除根的一员？”

“您想过，也知情。”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长阳公主的面说出这些话，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声声质问和自答，令其闭上眼睛，有叹息声响起。

“你说的，本宫的确想过，但本宫没有办法，计划一旦开始，就不会再停下。”

她不可能因为虚无缥缈的担心，停止筹谋已久的东西。

更不会因为一个交好的家族，让自己甘于现在。

“本宫想做的事情，不会失败，穆家不会出事。”

看着她，穆婉清摇摇头：“您说错了。”

穆家会出事。

前世的一切，无不在说明穆家的无辜和凄惨。

穆家出事的速度太快，此事折磨过她许久，重生后时常想起。

所有事件里，穆家是最无辜的。

“没有人能一直保证自己会成功，义母也不例外，还有买官的真正初衷，义母知其一，就该知其二和所有。”

比如，那些买官之人的性情。

想要做官的人有很多，除了科举取士，其他没有官家背景的人，想当官难于登天。

会买官的人家中几乎全是有钱之辈，养出的不一定是废物，但在科举和拿钱他们选择后者，是因为惰性和阴暗面使然。

官员的权力之多，远比现代更大，买官可不像后世的买工作普通常见。

“义母的初衷，是想拿捏住他们的把柄，为天下谋利，但您有没有想过，他们选择捷径是因本身不想努力。”

“所谓的把柄，只在最开始有用，时间久了，那些不用努力就能获利的人，心底会滋生阴暗和嫌弃，他们不会在意自己是否有把柄被捏着。”

“选择更激进的方式或全然不顾，也极有可能。”

人心最不可控，作为幕后的主使者，长阳公主亦是无法把所有掌控在自己手中。

想要在买来的官员里找出一个为百姓的，难于登天，他们只会痛恨自己无法从百姓身上谋取更多利益。

后面长阳公主发现这些，估计已有些来不及。

“您一边要摁下那些人做的乱七八糟、惹怒百姓的举动，一边又要推迟计划，您是公主，也是人。”

只要是人，都会疲惫。

诸多变故出现，长阳公主一个人要控制整个局面，是个庞大的工程。

万一哪个人犯蠢、想来个鱼死网破，对她和她想做的事，无疑是个大影响。

不允许走向出现差池，只能盯好每个环节，剔除那些‘害虫’，分身乏术是难免的。

听着穆婉清把这些娓娓道出，长阳公主笑出声来，带着愉悦和欣赏。

“婉清啊婉清，当初你沉迷沈长安，本宫无奈也如你所愿了，因为你是本宫看顾的孩子。”

“现在瞧着，这场不合适的婚事，不是没给你带来一点东西，你看问题比以前透彻得多。”

其他人说这些话，她会当作小儿玩笑，亦或警惕。

可，面前的人是穆婉清。

“你对本宫来说不一样，本宫希望给自己也给你一个机会，重新选择。”

再看穆婉清时，她神态恢复平时的温柔，诚挚认真。

“本宫欢迎你的到来，还有他。”

这句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带着诱惑：“上次本宫就看出，你和我那侄儿的感情不一般，你们不想分开，本宫不勉强。”

“甚至，你说服他同你一起来本宫身边，本宫愿当你们的主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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