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西太后之怨

“哀家的孩子承欢她人膝下，视哀家于敌人。”

西太后目视皇上。

“要是她没有夺走，或许现在会是另一种局面，至少你不会反过来仇视哀家。”

言语平静，仔细听去又有埋怨。

对太后、对皇上的埋怨。

“你认为哀家对她不起，可曾想过，哀家在她手中得到的不公？换皇上处在哀家地位，会作何选择？”

皇上没有回答，疲惫闭上眼睛。

他知道西太后的不甘心和怨，但，他亦有自己难处。

“西太后的意思朕心知肚明，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生恩重要，养恩同样重要，没有她，不会有朕今天。”

此言得来西太后的笑声。

“是极，没有太后扶持相助皇上无法坐稳皇位，没有她不会有你今天，没有哀家，你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还想再说话的皇上，在她嘲讽目光中，忘记言语。

“哀家历经千辛万险把你生出，差点自己丢掉条命，得来的是什么？看着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不能相认。”

“抢走孩子的人得他爱重，为她针对仇视哀家！”

“养恩再重要大不过生恩，你是哀家肚子里出来的，你想的什么哀家比他人清楚。”

“生恩还是养恩，在你心里大不过皇位，你害怕丢掉皇位和太后助力，明知所有故作不知。”

看着自己生母受难、视而不见，知那位养母真面目也不曾为生母做出过什么。

这么长时间过去，西太后何尝看不明白，她的儿子是何样性情。

“哀家面前，皇上不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用来糊弄他人就够。”

平淡的话语，令皇上哑口无言。

换成其他人敢说这番话，他不会轻易放过，偏偏面前的人与他有渊源。

对她，皇上心中有份愧疚，才会在猜到她对太后做法后，没有做出严厉惩罚。

“若这般想能让西太后好受，朕别无二话。”

身为亲生母子，关系却连外人都不如。

许是懒得继续做戏，西太后看着他，长长叹出口气。

“你是天子，事情真相你明白，说再多无益，当初你有难处哀家不怪你，未强迫你做过什么，唯独想让你照顾好她，可你没有做到，任由皇后身死，在她身死后不愿立马将人安葬。”

保持沉默的皇上，听到后面的话变了脸。

从听到皇后，情绪就开始不对。

“你口口声声朕对不起你，那你可真正考虑过朕的处境？你明知皇后和朕的关系！”

“她老老实实的朕不介意留她条性命，偏她要自寻死路，和长阳公主合作，令慕家在朝堂屹立多年！”

慕家倒下后，暴露的事情越多他越厌恶皇后等人的做法。

“看在西太后的面子上，朕没有下死手，她是如何做的？明知长阳野心选择放纵，以至于现在长阳发展为朝廷威胁。”

发觉他的埋怨，西太后不以为然。

“说来说去，和她一个弱女子有何关系？她身在后宫，有多少事能由自己的？倒是皇上，在皇位坐的越久越忘记身份。”

“长阳能有今天地位，怨的不该是皇后，是皇上能力不足，坐在皇位上却不能成为真正英明帝王。”

期间，有遗憾从她脸上浮现。

“当年先皇看重平南王，换成他处在皇上位置，绝不会如今日这般，大权旁落陷自身于不义。”

言外之意，皇上困境环绕亦有他自己能力不足的因素在。

比起先皇其他皇子，皇上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天时地利人和，自身真正的能力差了许多。

最后一句话，让皇上彻底清醒过来，深深看了眼西太后。

面前的人是他的生母，却也只是生母。

天家情谊和普通人家不同，他对西太后有愧多加忍让，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其真把他放在心上，绝不会任由外人算计皇位。

扫了眼蒲团和木鱼，他淡声道：“西太后喜欢礼佛，以后便好好在宫中礼佛。”

“宫事等杂物不好再劳烦，即日起朕会收回你的掌事权，会派人严加看守，以防西太后再行差踏错。”

恢复来时姿态的皇上转身，往外走去。

“西太后的想法朕阻止不了，只望西太后礼佛之余能够多加反思，早日意识到错误。”

“不要——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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