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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烂车床也能跑出飞毛腿


“各位职工请注意,厂劳动竞赛委员会现发布紧急通知——本季度全厂劳动竞赛正式开始!项目:批量加工60式炮弹引信外壳,精度要求±0.02毫米,限期八小时。优胜者记二等功一次,优先晋升技术职称,并推荐参加省先进生产者评选。”

广播声在清晨的冷风里炸开,像一记惊雷劈进每个人耳朵。

我正蹲在宿舍门口啃冷窝头,听见这消息差点呛住。

引信外壳?

那玩意儿听着不大,可壁厚不过三毫米,内径公差比头发丝还细,稍有偏差就是哑弹风险。

这哪是比赛,分明是拿命在车!

人群迅速朝车间方向涌动,我也扔下干粮往回赶。

刚到调度大厅门口,就听见里面嗡嗡一片议论声,像是铁锅炒豆子。

抽签结果已经贴在公告栏上。

九个工位,九台设备,九名选手。

我的名字,赫然写在第六号——T63六角车床。

全场哗然。

“老天爷,那破床子还能转吗?”

“听说去年连粗车活都干不利索,主轴晃得跟筛糠似的。”

“这不是明摆着整人嘛!”

我挤进人群,目光死死钉在名单上。

赵德贵就站在调度台后,皮鞋尖慢悠悠碾着地上一张烧焦的图纸残片,嘴角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

“公平抽签,谁也别怨。”他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地上,“组织安排,程序合规。”

我知道这是冲我来的。

火警之后,我恢复了“林氏滚压法”的应用,还推动建立了双备份制度,等于当众打了他的脸。

他没法再烧资料,那就毁人——把我塞到一台废铁堆里的破车床上,让我在全厂眼皮底下出丑。

好算计。

但我没动怒,反而笑了。

转身就走,直奔锻模仓库。

苏晚晴追出来时,我已经把一堆报废仪表夹头翻了出来。

“你真要用那台T63?”她眉头紧锁,手里拿着刚调出来的设备档案,“我查了维修记录,主轴跳动实测0.15毫米,超差五倍!连基准定位都不稳,你怎么保精度?”

我头也没抬,正用锉刀小心打磨一块簧片边缘:“它老,但没死。”

“申请换机还来得及。”她说。

“换不了。”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她,“换了,就等于认输。他要的就是这个。”

她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只默默站在我身后,帮我扶住倾斜的木桌。

我知道她在担心。

可她不知道,现代数控机床没普及前,多少老师傅靠手感和土办法,用车床车出了航天零件。

他们靠的是经验,而我……有更狠的东西。

系统工程思维。

不是靠一台机器多先进,而是让整个加工链闭环可控。

T63的问题不在刀具,也不在进给——而在装夹。

刚性不足?

那就别硬扛。

传统三爪卡盘对中误差大,主轴又晃,越紧越偏。

怎么办?

软一点。

弹性补偿。

我在废品堆里翻出几个报废飞机液压阀体,里面的镍铬合金簧片还没变形。

这种材料耐疲劳、弹性好,正是做浮动夹头的好料。

连夜画图、弯形、淬火、研磨,做了三组不同预紧力的卡爪模块。

每一道工序我都亲手来,用千分尺量到头发丝级别。

直到凌晨两点,最后一个夹具装进木盒,我才合上眼歇了半个钟头。

太阳刚冒头,全厂停工。

九台车床在总装车间一字排开,彩旗挂得齐整,革委会领导坐在观礼台,记者扛着相机来回跑。

这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其他八人都上了新机。

有的是苏联最新援建的六角自动车,有的甚至上了仿形靠模装置,切削如流水。

唯有我,抱着一个黑乎乎的木箱,走向角落那台布满油污的老T63。

锈迹斑斑的导轨,斑驳的铭牌上写着“1953·列宁格勒金属厂”,风扇罩缺了一半,电钮漆皮剥落。

有人笑出声:“这是要修文物吧?”

韩建国帮我搬下箱子,低声问:“真能行?”

我没答,只是轻轻打开盒盖,取出那一组银灰色夹具,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是我做的弹性浮动夹头。”我把夹具缓缓旋入主轴锥孔,咔哒一声锁紧,“T63刚性不足,那就让它‘软’一点。夹具有弹性,能自动补偿主轴偏心和装夹误差。”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苏晚晴站在人群外,指尖捏着记录本,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启动电源。

主轴缓缓转动,我用千分表轻触夹头前端,指针微微晃了一下,然后……稳住了。

不到0.01毫米跳动。

成了。

第一根40CrNiMoA毛坯送入,夹紧。

我调好切削速度、进给量、吃刀深度,按下启动钮。

刀具切入金属的瞬间——

螺旋状的银色切屑如丝带般连续排出,均匀、光亮、不断线。

百分表指针纹丝不动。

现场骤然安静。

几位退休返聘的老师傅瞪大了眼,其中一个喃喃道:“这……这不是在车零件,这是在拉琴啊……”两小时过去,车间里原本热闹的喧嚣渐渐被一种压抑的焦躁取代。

八台崭新的车床前,人影晃动得越来越频繁——有人急着调参数,有人低声咒骂刀具磨损,还有人干脆停下机器检查夹具。

而我这边,T63像一头被驯服的老兽,喘着粗气却步履沉稳。

每三分钟,“咔”一声轻响,一件银光闪闪的引信外壳便落进接料槽,规整、洁净、尺寸精准如出一辙。

小吴鬼鬼祟祟地绕到质检台后头,手里捏着一份记录表,眼睛死盯着我这边的节奏。

他看见我在第十件成品下线时忽然停机,摘下防护罩,用酒精棉仔细擦拭刀头刃口,再拿千分尺复测主轴前端温升。

他不懂这些动作的意义,但他记下了:每十件,五分钟,必停。

这不是偷懒,是控场。

现代精密加工里有个词叫“热漂移”——机床运行久了,金属膨胀,精度自然下滑。

别人拼的是手快,我拼的是系统稳定性。

从第一刀开始,我就在和时间赛跑,更在和温度赛跑。

苏晚晴站在质检区边缘,指尖紧紧掐着记录本的边角,指节泛白。

她看着我的每一个操作节点,眼神一点点从怀疑变成震惊。

她在大学课本上见过类似的理论模型——“人机协同优化”,强调人在闭环中的动态干预能力。

可那可是教授带团队、用数据建模推演出来的高端理念!

而眼前这个人,连高中都没读过,竟然靠着一台报废车床、几个废品堆捡来的零件,把这套逻辑玩出了实战效果?

她咬住下唇,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林钧不是在参赛,他是在示范。

第七小时,计数器跳到137。

其他工位最快的才刚破百,废品筐里已堆了七八个不合格件。

三号工位那位老师傅最惨,夹具松动导致壁厚偏差超标,整整一批六件全被判废。

他蹲在地上,捧着零件直叹气:“这活儿……真不好干。”

我耳边只剩金属切削的嘶鸣,心跳与进给节奏同步。

脑子里飞速演算着最后半小时的产能极限:冷却足够,刀具寿命还剩约15%,主轴温升控制在允许范围内,只要不出意外……

就在这时,赵德贵猛地推开质检室大门,大步冲进去,一把抓起我最新送检的一件成品,指着边缘一处几乎看不见的毛刺吼道:“这个算废品!标准写得清清楚楚,表面不得有瑕疵!”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质检组长迟疑着点头:“确有轻微毛刺……按字面意思,可判不合格。”

空气凝固。

我知道他在赌,赌梁副厂长不在,赌规矩能压死人。

可下一秒,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梁副厂长来了。

他一句话没说,接过零件,掏出放大镜细细端详十几秒,然后冷冷开口:“毛刺高度未超0.01毫米,手工修磨五分钟即可达标。计入合格。”

他抬眼扫视一圈,声音不高,却砸得人人低头:“劳动竞赛比的是综合能力,不是找茬大会。谁要是只会挑毛病,不如去当验尸官。”

话音未落——

“叮!”

六号车床最后一声退刀清脆响起。

计数器定格:142件,废品率0.7%,双项第一。

全场死寂三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韩建国第一个跳起来,挥着拳头大喊:“六号赢了!林钧赢了!”

人群涌向我的工位,有人拍我肩膀,有人递水,连几位老技工都围上来问那夹具原理。

我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瞥见角落里的赵德贵。

他僵立原地,脸色铁青,手中攥着一张皱成团的纸——是他赛前写的那份公开承诺书:“若林钧进前三,我即辞职”。

此刻那纸团已被汗水浸透,死死塞进裤兜,指节泛白,仿佛要把自己钉进地底。

没人欢呼他。

掌声如潮水般将我托起,可我心里清楚,这场胜利,不过是风暴前的片刻宁静。

还没等庆功会散场,我就被人叫去了生产办公室。

门关上的刹那,梁副厂长递来一杯浓茶,茶汤黝黑,热气腾腾。

他看着我,眼神深不见底:

“你知道刚才有多少人打电话来说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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