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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没椅子,就搭台子


我推开门,寒风扑面,窑火将熄未熄。

屋里还留着白天的余温,煤炉上半壶水咕嘟冒着泡,像在等谁回来。

我脱下棉帽拍掉肩上的雪,从包里抽出那份《请示》的复印件,铺在工作台上,用四个扳手压住四角。

红笔尖悬在纸面之上,微微发颤——不是犹豫,是怒极反静。

“尚未转正工程师”。

六个字,轻飘飘地卡在我命门上。

我冷笑一声,笔尖狠狠圈了下去,墨迹洇开,像一道血痕。

他们不给名分?

行。

那就不走他们的流程。

老倪蹲在角落烧最后一锅淬火油,听见响动抬头看了眼,眯起眼:“林工,还没歇?”

“歇不了。”我把红笔往台子上一拍,“老倪,你说要是咱们自己立个规矩呢?不靠批文,不等人点头,只要活儿能干成,人能扛责,能不能搞点事?”

他愣了下,拄着拐站起来,凑近看那张纸。

“你这是……要另起炉灶?”

“不是对抗。”我盯着墙上挂着的冲压模具图,声音低却稳,“是为了让想干事的人,有地方落脚。椅子没人给,咱们就搭台子。”

我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翻到空白页,开始写。

《火种工坊自主技改备案制度(试行)》

第一条:凡涉及军品预研、工艺优化、设备改造等技术攻关项目,可由三名及以上八级工或工程师联署发起立项;

第二条:项目资料须完整归档,每日记录双人签字确认,确保可追溯、可追责;

第三条:所用材料、电力、设备均需登记调用,不得挪用生产资源;

第四条:成果归属红星机械厂所有,参与者记入内部技术档案,作为晋升依据之一;

第五条:责任共担,风险自控,严禁泄密,违者除名并依法追责。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吹了吹墨迹,递给老倪。

他一手抖着接过去,另一只手扶住桌子边缘,嘴唇微动,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是在造一张新桌子啊……不是抢椅子,是盖屋子。”

我笑了下,没说话。

这世上最难的从来不是爬上去,而是当所有人都跪着的时候,你敢不敢站着,还敢不敢拉别人起来。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我就敲响了工坊后门。

七个人陆续来了——都是这段时间跟着我修机床、改锻模、熬过夜的老兄弟。

小崔最年轻,才二十一,眼睛亮得像火苗;王师傅是八级钳工,沉默寡言但从不出错;还有焊工老李、热处理组的老赵、计量室的小刘……每个人身上都沾着油污和倔劲儿。

我没提“预研小组”,也没说上面压着多少阻力。

我只是打开木箱,拎出几支拆解了一半的枪械零件,摆在桌上。

“苏制AK47,国产56式半自动,都是报废库里积灰的老家伙。”我拿起一根变形的枪机连杆,“问题很现实——打几百发子弹,枪机就开始裂纹、卡壳、甚至断裂。前线战士拿命换来的反馈,我们不能装看不见。”

屋里一片寂静。

小崔忍不住问:“这……算不算越权?毕竟新型步枪的事,一直是设计所牵头……”

“群众性技术攻关,不受岗位限制。”我翻开随身带的《工人技术革新管理条例》,翻到第十三条,一字一句念出来,“只要不出厂、不泄密,不占用正式生产线,咱们就是‘自发研究’。”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

苏晚晴站在门口,大衣还没脱,手里拿着一份借阅单。

她径直走到桌前,把文件放下:“我以技术科名义申请了五份苏联《轻武器设计手册》复印件,审批理由是‘对比分析材料疲劳’。”顿了顿,抬眼扫过众人,“我也算自发。”

屋子里猛地爆发出一阵低笑,有人拍大腿,有人鼓掌。

王师傅咧嘴道:“有文化的就是会来事儿!”

她没笑,只是将文件推到我面前,指尖点了点其中一页:“弹膛闭锁斜面角度差异可能影响应力分布,建议优先验证。”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支援,是并肩作战。

第三天,土窑旁那片荒地被我们围了起来,两根木桩撑起一块手写牌子:“火种萤火联合测试点”。

我们用废钢管焊了射击架,拆了保卫科报废的测速仪,接上自绕线圈和示波器改装成初速检测装置;弹药是从试验场回收的训练弹头,登记造册,每一发都有编号。

赵副厂长是下午路过时看见的。

他背着手站在栅栏外,皮鞋踩着雪嘎吱作响,冷笑一声:“挺会折腾嘛!经费哪来的?谁批的?”

我摘下手套,敬了个礼:“报告领导,没花公家一分钱。电是夜校下课后的富余负荷,材料是库存边角料登记调用,人工全是自愿加班。”

他脸色一沉,目光扫向墙上贴着的《每日试验记录表》——每项数据都有两人签名,时间精确到分钟,甚至标注了环境温度与湿度变化。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正要转身走人,身后传来几个工人的声音:

“这不是歪门邪道,是正道!”

“要是都等着批文,咱们啥时候能有自己的好枪?”

“林工带着干,我们就信!”

赵副厂长脚步一顿,肩膀绷紧,终究没再说什么,只丢下一句:“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迟早出事。”

可我知道,他已经怕了。

怕的不是我违规,而是怕这种不需要他点头也能运转的力量,正在悄然生长。

夜深了。

我和苏晚晴留在实验室整理今天的磨损数据。

煤油灯昏黄,她在纸上画曲线,笔尖沙沙作响。

忽然,她停了下来。

眉头微蹙,盯着某一行读数看了很久。

“不对……”她低声说,“这批样件的磨损集中在右侧导轨。”

我抬起头。

她抬起眼,镜片后眸光锐利如刃。

“不像均匀疲劳。”第五天深夜,实验室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像是被窗外北风一口一口吹得喘不过气。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盯着桌上摊开的三十七份弹膛烧蚀数据图。

纸页边缘已被手指摩挲得发毛,每一道曲线都像刻进骨头里的记忆。

苏晚晴坐在我对面,发髻松了半边,一缕黑发垂在额前。

她没说话,只是反复比对着两组不同批次的磨损痕迹,笔尖在纸上轻轻点着,像在敲一面战鼓的鼓心。

突然,她停住了。

“不对。”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我的神经,“这批样件的磨损集中在右侧导轨——你看这里,深度偏差0.18毫米以上,分布也不对称。这不是材料疲劳,更不像正常磨损。”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抬起头,镜片后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这是受力偏移,是动态过程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一把抓过图纸,指尖顺着导轨轨迹滑动,脑子里飞速回放过去五天的射击测试影像:枪机闭锁瞬间的抖动、连发时的微小错位、回收零件上的划痕方向……一个个零碎画面开始拼接。

忽然,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不是材料问题!”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过水泥地,发出刺耳一声响,“是闭锁凸笋的角度!咱们一直按56式的标准修配,可现在用的是减装药训练弹——初速低、闭锁慢,枪机向前运动的时间变长,导致凸笋进入节套时没能完全对正!”

我几乎是扑到桌边,抓起一支铅笔,在废纸背面飞快勾画:一个倾斜切入的引导面,像刀锋般削去前端直角,形成35度斜坡。

“加个导入斜面!”我语速极快,“让凸笋提前咬合,缓冲撞击力,强制校正轨迹。这不只是修配,是重构受力路径!”

苏晚晴凑近看,呼吸几乎贴上图纸。

她沉默几秒,忽然低声说:“这个设计……比《轻武器手册》里提到的预补偿结构还要精细。你从哪儿学的?”

我手一顿。

我能说什么?

说我三十年后见过数字化仿真下的应力云图?

说我看过无数因闭锁不稳导致炸膛的事故报告?

我只能苦笑:“我不是天才,只是……见过太多枪倒下时的样子。”

话出口便后悔了,赶紧收住。

我把草图迅速折好,塞进档案袋,用红笔写下:“方案乙·待验证”,又重重盖上“火种工坊·非正式立项·严禁外传”字样。

那一夜,我们没再说话,只把所有原始记录重新归档,标注异常项,附上改进推演过程。

每一笔签名,我都写得格外用力——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告诉将来翻看这些纸的人:这条路,是我们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第七天上午,冯老拄着拐杖进了工坊,脸色严肃得反常。

他把我叫到角落,压低声音:“科工委专家昨夜打电话问周厂长,‘那个自建平台搞测试的年轻人,进展如何?’”

我心头一跳。

冯老盯着我:“周厂长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回了一句——‘他们在搭台子唱戏,锣鼓敲得挺响。’”

我怔住,随即笑了。

这话说得多妙啊。

不是违规,不是越权,而是——锣鼓已响,戏已开场。

当天下午,我回到实验室,将这三天积累的所有东西:工人手绘的结构变更图、夜班记录表、磨损对比照片、甚至包括那张写着“方案乙”的草图复印件,统统整理成三册厚本。

封面统一印上黑色宋体字:

《火种计划·内部存档·副本001003》

我去厂部资料室亲自递交。

管理员老陈接过时愣住了:“这……跟正式项目档案规格一样?”

“按规定,”我平静地说,“群众性技术革新成果,必须备案留存。”

他迟疑着盖章登记,手微微发颤。

而就在我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走廊尽头一道身影缩进阴影——赵副厂长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脸色铁青。

风雪未歇,寒意刺骨。

但我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

台脚,已扎进冻土。

而此刻,厂部会议室的日历刚刚翻到下一页——

周一晨会,紧急召集令即将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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