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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京城的门槛,不是用来跪的


天还没亮透,北京站的月台像一块冻硬的铁板,踩上去咯吱作响。

列车刚停稳,冷风就顺着门缝钻进来,刮得人脸上生疼。

我拎着帆布包下了车,没急着走,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

空气里混着煤渣、蒸汽和北方特有的干冷,呛得肺管子发痒,可这味道让我心安。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实验室恒温恒湿里的数据流,也不是后世隔着玻璃展柜看历史的那种疏离感。

这是我用命拼出来的时代——一个螺丝钉能撬动山河的时代。

我没换上准备好的旧工装。

那身破衣裳是想用来“低调入场”的伪装,但现在我不需要了。

我穿着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的蓝布制服,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肩章虽写着“学徒工”,但整件衣服被苏晚晴亲手熨过两遍,连袖口磨损处都用细密针脚补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我可以从泥里爬出来,也能站得笔直。

脚上的翻毛皮鞋是老倪昨夜蹲在炉子边一针一线缝的,他说:“你去的是京城,不是下矿井。鞋不能塌。”

我说谢谢,他摆摆手:“别给咱厂丢脸就行。”

出站口,一辆军绿色吉普静静候着,车旁站着个戴大檐帽的年轻参谋。

他扫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肩章上那枚小小的“学徒”标识时,眉梢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没拦我,也没敬礼,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请上车。”

我没解释,也没低头。坐进车厢那一刻,我在心里笑了。

他们要的是个土包子,来衬托那些穿呢子大衣、戴金丝眼镜的“专家代表”;要的是个背景单薄的小人物,好让他们在会上轻飘飘一句“基层意见仅供参考”就把话头压死。

可我不是来听训的。

我是来定规矩的。

吉普驶入科工委会议中心大门时,天光已微明。

主楼前红旗猎猎,哨兵持枪肃立,台阶两侧摆满了各地代表团送来的技术简报和成果模型。

我跟着参谋走进大厅,登记处前已排起长队。

轮到我时,接待员接过介绍信,眉头一皱:“红星机械厂?”

“是。”

“主研单位?”

“是我们厂牵头申报的课题组成员之一。”

她反复核对公章与名单,手指在纸上点了三遍,才勉强在册子上写下我的名字。

转身那一瞬,身后传来压低的声音:

“东北一个小厂推上来的人?听说连大学都没念过吧?”

“啧,这种会哪轮得到一线工人?八成是哪个领导的关系户……”

我没回头,也没生气。

我只是默默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张油纸包着的图纸底稿,轻轻放在签到簿旁边。

油纸一角已经磨破,露出里面泛黄的草图——正是苏晚晴昨晚塞给我的那张《结构重心偏移风险标注图》。

边角沾着一点暗褐色机油,是我临行前最后一次调试枪机组件时蹭上的。

它不漂亮,甚至有些狼狈,但它记录的是两千三百一十七次维修数据背后的规律。

有人瞥见那张图,低声问:“这是什么?”

我没答,只将它压住签到笔,仿佛只是随手一放。

但我知道,这一角图纸,比任何学历证明都重。

预备会开始前,各省代表团陆续入场。

主持的是国防科工委一位资深专家,白发苍苍,说话慢条斯理,却字字如锤。

议题是“下一代轻武器通用化改进方向”。

每个单位限时五分钟陈述预研思路。

轮到红星厂时,陈文斌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我抬手拦住了他。

全场一静。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最终缓缓坐下。

我走上讲台,没拿讲稿,也没开幻灯。

黑板是旧式的水泥面,粉笔灰扑簌落下。

我拿起一支白粉笔,在黑板中央画出第一条曲线——陡峭上升,十年间返修率居高不下。

第二条线,弹道散布偏差,波动剧烈。

第三条,士兵握持疲劳度调查数据,呈锯齿状攀升。

三道线交叉纠缠,像一张困住无数战士性命的网。

“过去十年,”我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会议室,“我们厂修过两千三百一十七支56式冲锋枪。”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冷笑。

我继续写下一串数字:“枪机框磨损平均发生在第487发子弹;击针断裂集中在零下25度环境;快慢机卡滞,83%源于护木变形导致的轴向应力偏移。”

我放下粉笔,从包里拿出一把改装过的56冲模型——这不是新品,而是由报废枪体重组而成,每一处改动都标了编号。

“我们没设计过整枪,但我们拆过每一颗螺丝,量过每一道沟槽,记下了每一次故障的位置和气候条件。”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你们可以说我们没学历,没背景,没资源。但谁敢说,摸了十年枪的人,不懂枪?”

寂静降临,像雪落在屋檐。

有人想反驳,张了嘴,又闭上了。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人不像工人,也不像学者。

他说话的方式,像一台精密仪器,把情感滤净,只留下事实与逻辑。

而这,正是这个时代最稀缺的东西。

我走下台时,没人鼓掌。

但当我经过冯老座位旁,这位一向严肃的老专家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可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当晚九点,我刚整理完资料,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突然响起。

铃声尖锐,划破寂静。

我接起听筒,冯老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林钧,听着,今晚牵头研究所组织闭门座谈,名单上……没有你。”

“哦。”我应了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桌上那张沾着机油的图纸。

“还有句话,”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周围无人,“有人放了话——你若不在首日退场,后续所有议题,一律不开放。”我挂了电话,听筒落回原座时发出一声闷响,像一记锤敲进冻土。

冯老没再说什么,但我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紧迫——这不是普通的排挤,是杀鸡儆猴的警告。

他们要的不是讨论,而是秩序:谁该说话,谁只能听话,早已写在那张看不见的名单上。

可笑的是,他们以为堵住我的嘴,就能堵住两千三百一十七次故障背后的声音?

我坐在招待所那张咯吱作响的木床边,盯着墙上斑驳的石灰缝,脑子里却跑着另一条线:数据不会撒谎,但人会闭眼。

既然不让我进闭门会,那就让他们连睁眼都避不开。

我抓起桌上的专线电话,拨通红星厂总机,等了足足七分钟才接通周厂长。

深夜线路紧张,每一声忙音都像在催命。

“周厂长,我是林钧。”我没寒暄,“立刻调送两箱资料来京——火种工坊近三年所有技改项目的原始记录、测试胶片、工人操作手记,全部打包,明早八点前必须到!用军供专线加急,就说……科工委临时征调。”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周厂长声音压得很低:“你确定?这动静太大,赵副厂长那边——”

“我说了算。”我打断他,“出了事,我担。”

挂断后,我从帆布包里抽出三卷红绳、一沓复写纸和几十枚图钉,又翻出苏晚晴亲手整理的《56冲常见故障图谱》,开始动手。

墙是灰扑扑的水泥面,正好当黑板用。

我把一张张图表钉上去:左边是故障节点——击针断裂、快慢机卡滞、枪机复进不到位;中间是改进方案——微调热处理曲线、护木内衬加铝筋、导气孔二次铣削;右边是实施人和验证结果,每一个名字我都标得清清楚楚,包括李卫国、老倪、小刘这些一线工人。

红绳像血管一样在墙上纵横穿梭,把散落的数据连成一张网。

这张网不漂亮,但它有温度、有磨损、有油渍,更有实打实干出来的逻辑。

凌晨三点,我退后几步看着这面“问题墙”,忽然笑了。

它不像会议室里的投影图那么光鲜,但它比任何PPT都更接近真相——技术不是空中楼阁,是从泥里长出来的根。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保洁员大妈端着水盆进来,一眼看见满墙红线、密密麻麻的字迹和挂在钉子上的胶片卷轴,当场愣住,手一抖,搪瓷盆“哐”地砸在地上。

她吓得往后退,嘴里念叨着“特务活动”,转身就要往外跑。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皮鞋声。

一个穿深灰呢子大衣、戴金丝眼镜的老者路过门口,目光扫过屋内,脚步猛地顿住。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走进来,仔细看着每一根红线、每一份手记、每一段胶片标签上的编号。

他的眼神从怀疑到凝重,再到某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最后,他从怀里掏出相机——那种老式徕卡——对着整面墙,默默拍了三张照片。

走之前,他只留下一句:“这不该藏在屋里。”

上午九点,科工委办公室突然下发通知:

“鉴于基层单位反馈强烈,经研究决定,在正式会议前增设‘实践组’参与评审环节,由红星机械厂林钧同志担任临时召集人。”

消息像一颗雷,炸在所有人头顶。

赵副厂长派来盯梢的通讯员慌了神,冲到邮电局拍了封加急电报回厂:“林钧未退场,反被授召集权!事态失控!”

而就在招待所楼下,一辆沾满雪泥的军绿卡车嘎然刹停。

车门打开,李卫国跳下来,带着两名青年工扛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走上楼。

“你说不用帮,可咱们工人也有脾气。”他咧嘴一笑,呼出一口白雾,“这玩意儿,比嘴皮子有力。”

我打开箱子,刨花香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六套可拆解式枪机组件教学模型,每一个零件都能手动分离、组合、演示故障点。

它们粗糙,却不容忽视。

我摸着模型上那道精细的铣痕,忽然觉得,这场仗还没开打,那些曾跪着求一口饭吃的岁月,已经被我一脚踹进了风里。

窗外,朝阳正破云而出。

桌上,笔记本已翻开第一页,墨水未干。

我提笔写下:

“三大路线,终归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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