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这把我不演了，我直接认输！
第51章 这把我不演了，我直接认输！
会场内的死寂，仿佛凝固的冰。
那冰层之下，是即将喷薄的火山。
总教练的脸从猪肝色涨成了酱紫色，他指着陈凡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戎马半生，带过无数届学生，见过怯战的，见过狂妄的，却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在出征大会上公然宣判全队死刑的！
这已经不是扰乱军心，这是当众叛变！
“你……你给我滚出去！”总教练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是气急攻心。
周围的队员们，眼神从最初的错愕，逐渐转变为愤怒和鄙夷。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什么替补指挥，他就是个懦夫！我们江城武校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教练，把他开除！我们不需要这种垃圾当队友！”
然而，就在这片沸腾的怒火中，陈凡却像是风暴中心的礁石，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保持着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林清雪身上。
在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时，只有她，那个永远如冰山般冷冽的少女，平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眼眸深处，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只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宛如利刃出鞘般的锋芒。
陈凡知道，她懂了。
这就够了。
上午八点，江城武校，空无一人的战术研讨室。
巨大的全息光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瀑布般划过。
林清雪站在光幕前，素手轻点，两份截然不同的数据报告被并列投影出来。
左边，是四校联赛期间，陈凡每一次“骚话”的录音波形图和现场视频。
右边，则是昨夜东区三座城市内，三名刚刚突破瓶颈、备受瞩目的武道新星，在同一时间段内灵气暴走、爆体昏迷的医疗报告。
一道刺目的红线，从陈凡那句“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的波形图顶点，精准地连接到了三份医疗报告上标记的“能量失控节点”。
“你昨晚的‘广播级毒奶’，威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林清雪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调取了军方的灵气波动监测图，在你喊出那句话的瞬间，整个东部战区至少有十七个正在闭关冲击瓶颈的武者，灵气出现异常紊乱。”
陈凡靠在门边，脸色有些发白。
他想过后果，但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林清雪打断了他，“重点不是你的意图，而是结果。我将你所有的‘认怂’发言进行了模型分析，发现了一个规律。”
她指着光幕上的一个心理学名词：“胜利焦虑。你的‘因果逆转’并非单纯的反向实现，它更像一种精神层面的杠杆。你越是斩钉截铁地宣告自己的失败，就越是精准地撬动了对手潜意识中对‘必胜’的贪婪和焦虑。这种贪婪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就会在他们的心境中形成破绽，导致能量运转的失控。”
她转过身，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直视着陈凡：“昨晚那三个新星，都是各自城市里公认的天才，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百校演武志在必得，他们的‘胜利焦虑’值最高，所以他们成了第一批牺牲品。你的异能，在打击那些最渴望胜利、最自负的敌人时，效果最好。”
林清雪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请求：“所以，为了整个东区武者的生命安全，你今晚……能不能别再一个人对着天空大喊‘我要输了’？”
上午十点，首都，戒备森严的军方“天枢部”地下指挥中心。
赵无极站在巨大的全息沙盘前，神情凝重。
沙盘上，代表江城的坐标点正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晕。
“报告长官！‘牧羊人’目标最新研判已完成。”
他沉声汇报：“根据昨夜东区灵气异常事件分析，目标陈凡已初步具备‘非接触式、跨区域战场环境塑造’能力。其言语影响的有效范围，保守估计，瞬时可覆盖三公里半径，并存在至少十二小时的延迟发酵与连锁反应。”
指挥中心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异能，这是战略级的因果律武器！
赵无极手指一划，一份标注着“最高机密”的加密文件投射在主屏幕上。
“根据‘牧羊人计划’应急预案，我建议立即实施‘双轨计划’。”
“A轨：由我部牵头，秘密接触目标，以其为核心，尝试组建一支‘心理诱导特种作战小队’，专职负责对敌方高价值目标的精神干扰与定点清除。”
“B轨：授权四校联赛医疗队队长楚红药，启动‘心智锚定药剂’的专项研发。我们需要一种能稳定我方人员心境，防止被目标异能反向感染的保险措施。”
话音刚落，全息沙盘的侧面，突然弹出一个血红色的紧急警告框。
【特别情报：北冥武校总教官陆沉舟，已通过官方渠道，向百校演武组委会提交正式挑战书，指名要求在最终决赛中，与江城武校队员陈凡，进行一对一生死对决！】
赵无极的瞳孔骤然收缩。
陆沉舟，那个被心魔铃反噬后，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法相境巅峰强者，他终究还是将陈凡当成了必须亲手碾碎的执念！
中午十二点，江城武校食堂后巷。
陈凡正蹲在墙角，左手一个肉包，右手一瓶可乐，吃得正香。
一道清冷的影子笼罩了他。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林清雪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嗝……有事？”陈凡含糊不清地问，顺手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
“教练组同意了，你在百校演武中，担任首发队员。”林清雪言简意赅。
陈凡差点被可乐呛到，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啥？那群老头子早上不还要把我剁了喂狗吗？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把我的分析报告，匿名发给了总教练。”林清雪平静地陈述事实，“他虽然脾气暴躁，但不是蠢货。他看懂了你的价值。”
“哦……”陈凡点点头，总算明白了。
看来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演了。
“但是，有个条件。”林清雪话锋一转。
“什么条件？”
“今天下午，你要公开露面，接受江城电视台和几家武道媒体的联合采访。”
陈凡瞬间石化，嘴里的可乐都忘了咽下去：“你说啥玩意儿？让我上电视？对着全城的镜头说‘我菜得抠脚，是团队的累赘’？”
“正是如此。”林清雪死水无波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宛如冰河解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从今天起，你的每一次示弱，都将成为一次公开的宣战。全天下都会听见你说自己不行，而他们会因此……更怕你。”
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给陈凡。
“这是采访稿，照着念，一个字都不要改。”
傍晚六点，江城都市新闻直播间。
刺眼的聚光灯下，陈凡局促不安地坐在主播对面的沙发上，手心全是汗。
他从未想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电视直播，竟然是来干这种事的。
“陈凡同学，作为江城武校此次演武的黑马，外界对你充满了好奇。能谈谈你对即将到来的百校演武有什么期待吗？”美女主播笑意盈盈地提问。
陈凡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那张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纸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镜头，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表演。
“各位观众好，我是陈凡……”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真诚。
“说实话，我对即将到来的百校演武，一点……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的队友们都非常强大，而我，只是个侥幸混进来的替补。我估计，我可能第一轮就会被淘汰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直播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秒。
摄影师感觉镜头前的画面仿佛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扭曲，那股无形的寒意，顺着电波，传向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向了那些正通过网络收看直播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未来对手们。
采访结束，陈凡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电视台。
夜色下，他走在回校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表演已经结束。
从明天起，真正的课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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