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你们让我过，我偏不过！
第60章 你们让我过，我偏不过！
心镜塔外，时间仿佛在“道”字成形的那一刻被冻结。
全场死寂。
无论是心高气傲的各路天骄，还是见多识广的考官助教，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滞地仰望着那块破碎后又重塑的评分石碑。
石碑的最顶端，那个鲜红如血、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道”字，正散发着一股令人心神摇曳的古老威压。
它不是符文，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种“概念”的具现化，一种超越了昆仑学府现有评价体系的终极认证。
“这……这是什么评级？”有人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不知道……昆仑建校千年来，心镜塔的最高评级就是‘甲上’，从未有过……”
“石碑……石碑上的所有旧评级都碎了！它否定了过去的一切，只为这一个字！”
楚临风脸上的胜券在握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迷茫与自我怀疑的苍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失焦。
他启动“负向激励”模式，是为了撕碎陈凡的伪装，让他以最屈辱的方式被淘汰。
他预想过陈凡可能会为了及格而拼命挣扎，可能会在绝望中精神崩溃，但他唯独没有想过，心镜塔本身，这座昆仑的古老法宝，会以一种近乎“献祭”自身规则的方式，来回应陈凡！
“道”……
这个字，就像一记无情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抽在他所信奉的“断根式守护”上。
他试图斩断的不是杂草，而是一株……足以撑破天地的神木？
就在外界因他而天翻地覆时，心镜塔内的陈凡，却正经历着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他说出“我死定了”之后，那股逆转因果的伟力，并未像以往那样简单粗暴地赋予他力量，而是以一种更玄妙、更根本的方式，扭转了整个幻境的“底层逻辑”。
【检测到“终末宣言”，触发“因果逆转”效应。】
【幻境逻辑“绝对无法战胜之敌”正在被逆转……】
【逆转完成。新逻辑：“万法皆可为我所用”。】
眼前的无尽黑暗与恐怖妖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润如玉的金色光海。
陈凡感觉自己仿佛浸泡在创世之初的源力海洋中，之前被剥夺的力量不仅尽数回归，甚至连精神和灵气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暴涨。
开脉境圆满的瓶颈，在这片光海中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一触即碎！
一道空灵浩瀚的意志，在陈凡的脑海中响起：
【试炼者陈凡，你已勘破‘有无’之别，触及‘因果’之根。
心镜塔判定，常规试炼对你已无意义。】
【现向你开启‘道藏之路’，你可在此选择一门上古传承，直接晋升灵台境，并获得昆仑核心弟子身份。】
【此为心镜塔最高奖励，不可拒绝，不可逆转。】
无数光团在陈凡周围浮现，每一个光团内都蕴含着一门强大到足以让外界疯狂的功法传承，什么《九转星辰体》、《大梦千秋诀》、《虚空挪移经》……琳琅满目。
这，就是“道”字评级带来的真正奖励！
一步登天！
然而，陈凡看着这一切，却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而眉头紧锁。
“不可拒绝，不可逆转？”他撇了撇嘴，“口气不小啊。”
他很清楚，一旦接受，林清雪他们的“认知防火墙”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他会瞬间从一个“需要保护的特招生”变成“光芒万丈的绝世妖孽”，然后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异能，在隐隐传来一种兴奋的躁动。
它在渴望一个更强的“反向作用力”！
“你们让我过，让我一步登天？”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略带疯狂的笑容，“那我……偏不过！”
就在他准备“说骚话”拒绝时，一股清凉的精神力，如同一道涓涓细流，精准地汇入他的意识之海。
“陈凡，听得到吗？”
是林清雪的声音！
“这是我首次尝试的远程‘心理共频场’，军方实验室的新技术，能短暂链接我们的精神。听着，外面的情况已经失控，你拿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道’字评级。原计划失败，现在转入B计划！”
紧接着，另一道略显失真、仿佛经过特殊处理的男声也插了进来。
“陈凡小子，我是赵无极！听好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得反着听！这是军方的‘逆语通道’！”
赵无极的声音又快又急：“你干得太‘好’了！千万要‘接受’塔里的所有奖励！‘抓住’这个机会，千万别‘搞事’！你的推荐人林上将，对你‘非常满意’！”
陈凡瞬间就懂了。
反着听就是——我干得太“糟”了！
千万要“拒绝”塔里的所有奖励！
“放弃”这个机会，一定要“搞事”！
林上将对我“非常不满意”！
原来如此，军方要的不是他真的低调，而是要他以一种“失控”的方式，来撬动昆仑内部的某些规则！
这个“荐书人试炼”，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入学考试！
“收到。”陈凡在心里默念，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有了组织的“明确指示”，他搞起事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与此同时，塔外。
林清雪闭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着“心理共频场”对她消耗巨大。
而在她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军方观察员赵无极正对着一个奇特的通讯器低声嘶吼，脸上满是焦急。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小蝉。
她被一位慈眉善目的昆仑长老牵着，此刻却歪着头，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失魂落魄的楚临风，然后用稚嫩的声音，对身边的长老小声说：
“师祖，那个黑衣服的大哥哥心里好吵呀。他在一直说……‘苏瑶师妹的誓约……难道我错了？’、‘以身镇魔，以血为荐……这才是荐书人制度的真相？’、‘我若毁诺，岂不成了背弃师门誓言的罪人？’”
天生灵言体，能听见“未说出口的话”！
此言一出，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位昆仑高层却听得清清楚楚，脸色瞬间剧变！
“荐书人誓约”？！那是昆仑最古老的秘密之一！
楚临风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击中，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不远处的天真女童，内心最大的秘密被当众揭开，让他瞬间方寸大乱。
他的执念，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塔内。
陈凡深吸一口气，接收完所有信息，他已经完成了从“被动求生”到“主动夺势”的心态转变。
他不再去看那些诱人的传承光团，而是抬头望向这片金色光海的尽头，朗声道：
“心镜塔是吧？想用这点甜头就把我打发了？”
空灵的意志回应道：【此乃最高奖励，非是甜头。】
“最高？”陈凡嗤笑一声，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在我看来，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货罢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想让我接受传承，可以。但不是你们‘给’，而是我‘拿’！”
【……何意？】那浩瀚的意志似乎也出现了一丝凝滞。
陈凡一步踏出，整个金色光海都为之震动。
他体内的“因果逆转”异能，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开始运转，将他此刻的信念与话语无限放大！
“我的道，不由你们来定义！”
“你们让我过，我偏不过！你们想让我止步于此，接受一份所谓的传承？”
“我拒绝！”
他声音不大，却如惊雷滚滚，响彻整个精神空间。
“我要这心镜塔，从今天起，以我为标准！”
“我要这塔内九层空间，尽数向我敞开！里面的所有幻境、所有考验，随我调用！”
“这座塔，从现在开始，我要它的——”
陈凡顿了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吼出了他此行最嚣张、也最核心的目的：
“——最高权限！”
【警告！试炼者言论已超出心镜塔逻辑范畴！】
【警告！检测到强烈逆反因果律！正在尝试修正……修正失败！】
【警告！“道”字评级正在与试炼者意志绑定……】
轰隆！！！
外界，那座高达九层的古朴巨塔，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每一层都开始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在向一位新生的君王，献上自己的权柄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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