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罚抄《女诫》五十遍

花凤梧却笑了，把棉袄叠好放进锦盒：“不用找她，咱们直接去慈宁宫，让太后评理。她想让我出丑，我就让她自己出丑。”

楚予安恰巧从外面回来，看到锦盒里的棉袄和碎棉絮，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拿起棉袄，牵着花凤梧的手，一起去了慈宁宫。

太后正在慈宁宫看宫女绣花，见他们带着棉袄进来，疑惑地问：“你们这是？”

花凤梧把棉袄递过去，揭开夹层：“太后您看，这是丽嫔姐姐送我的御寒袄子，里面全是碎棉絮，根本不是新弹的棉花。她说穿着抗冻，这穿了又冷又硌，是想让我当铠甲穿吗？”

太后看见碎棉絮，气得一拍手帕：“丽嫔那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一件袄子都要耍花样！罚你抄《女诫》五十遍！”

“再给王妃另做一件新弹整棉的狐毛领袄子赔罪！要是再使花样，就再加禁足！”

没多久，丽嫔就被侍从带了过来。她看见棉袄里的碎棉絮，脸一下子白了，只能乖乖受罚，低着头走了。

楚予安把自己的狐裘披风脱下来，披在花凤梧身上：“这么破的袄子哪配得上你，别穿了。我这狐裘暖和，你先披着。”

花凤梧捏了捏披风上的狐毛，软软的、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还是你的披风暖和。”

“你要喜欢，我就叫人给你做十件，轮着穿。”楚予安搂住她，语气认真，“以后你的衣服，我全让人给你做。棉花挑新弹的，面料挑最好的。”

“绝不让你再穿塞碎棉絮的破袄子，哪怕是一点不舒服，也不能让你受。”

没几天，丽嫔就把狐毛领袄子送了过来。袄子是天蓝色的，里面是新弹的整棉，领口缝了一圈狐毛，又暖和又好看。

花凤梧穿着新袄子，披着楚予安的狐裘披风，在院子里看雪花。雪花落在狐毛上，格外好看。

楚予安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每个冬天，我都让你暖暖和和的，不叫你受一点冻。”

花凤梧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知道，有你在呢。不管冬天多冷，不管别人耍什么花样，都能暖暖和和、好好儿过。”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清晨推开窗，整座安王府都裹上了白绒毯。院中的桂花树压着雪，枝桠弯出温柔的弧度，风带着裹雪的凉，却不刺骨。

花凤梧裹着银狐披风，刚在廊下看了会儿雪，就被楚予安拉着往书房走：“带你去个暖和点的地方。”他掌心暖烘烘的，攥着她的手，一点都不冷。

书房里果然很暖，正中央生了盆炭火，火苗“噼啪”跳着，把周围的空气烤得暖融融的。桌上摆着个小铜炉，里面温着黄酒，酒气混着焦糖香，飘得满室都是。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花凤梧凑到铜炉边，指尖碰了碰炉壁，温温的正好。

楚予安把栗子、蜜饯和一碟糖霜花生拿出来——这些都是花凤梧喜欢的。“一早就让厨房备好了，你怕冷，煮点黄酒暖身子。”

他拿过酒壶，给花凤梧倒了半杯。酒液是琥珀色的，还冒着细气。“慢慢喝，别烫着舌头。”

花凤梧吹了吹酒，小口抿了一口。黄酒的醇厚混着温过的甜，顺喉而下，暖意从胃里漫上来，鼻尖也沾了点热。“比宫里的御酒还香。”她眼睛亮了，又抿了一口。

“是吗？”楚予安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杯沿，又很快缩了回来。“你快点喝，我还备了很多。”

他坐在花凤梧对面，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绒毛上——是披风领口沾了雪化了，凝了点细绒。他伸手轻轻拂掉那点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喜欢就好，以后大雪天，我天天陪你煮酒。”花凤梧脸颊有点热，不知道是酒气还是别的。她拿起一颗栗子，剥了壳递给他：“你也吃，这是上次你炒的，还甜呢。”

楚予安张嘴含住，栗子的甜混着酒的暖，心里也热烘烘的。他看花凤梧低头剥蜜饯的样子，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小阴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慢点剥，没人跟你抢。”

“谁跟你抢了。”花凤梧嗔了他一眼，却把剥好的蜜饯递到他嘴边。

火越烧越旺，铜炉里的黄酒吧嗒吧嗒冒着小泡。外面的雪还在落，却化不开屋里的暖意。花凤梧靠在椅背上，喝着温酒、吃着小点，看着对面的人，觉得这大雪天比什么都舒服。

“待会儿雪停了，我带你去院子里堆个雪人好不好？”楚予安忽然说，眼里带着点小期待。

“好啊，还要给雪人戴你的貂皮帽子。”花凤梧笑着点头。

“你呀。”楚予安无奈地笑，却伸手牵着她的手，放在炭火边暖着，“只要你开心，戴什么都好。”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偶尔喝口酒、说句话。外面的雪落得慢，屋里的热却散不开。花凤梧心里想着，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大雪临近新年，宫里的年味儿也渐渐浓了。宫人们挂起红灯笼，御膳房开始做年糕、糖块，说是“新年吃糖，岁岁甜”。

八皇子不知怎的，也凑起了热闹，提着描金的糖罐到处转，还亲自来了安王府。

花凤梧正在屋里整理年货，听到门房通报，心里先警了三分——八皇子前阵子送红枣涂辣粉，被皇上罚抄《弟子规》，刚消停没几天就主动上门，准没好事。

她让春桃把人领到客厅，自己又拢了拢大披风，慢吞吞地过去。八皇子穿着明黄锦袍，手里的糖罐金灿灿的，一见花凤梧就笑：

“王妃，这是一罐西域进贡的糖，很甜的。我特地给你送了一罐，沾沾新年的甜运。”

花凤梧看那糖罐，盖子上是缠枝莲纹，看着很华贵。可她没接，只是笑着说：“八皇子有心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糖我不能收。”

“王妃客气什么！”八皇子干脆把糖罐塞到春桃手里，“就是点小玩意，你尝一口就知道有多甜了。”说着，又从罐里摸出一颗糖，递到花凤梧嘴边，“你看这糖，晶莹剔透的，咬一口能甜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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