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受害者联盟
雁门关外，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里，此刻正上演着奇妙的一幕。
大堂的角落，三位风姿各异的绝色女子，竟阴差阳错地拼在了一桌。
小龙女是因为受不了杨过那令人窒息的追问，才找了个借口独自出来透透气。她本想寻个清静的角落，却发现这里已经坐了人。
周芷若则是被宋青书的死缠烂打搞得心烦意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想耳根清净片刻。
而小昭，是趁着张无忌去和其他明教高层议事，才溜出来感受一下这关外的风土人情。
三个原本毫无交集的女子，就这样沉默地坐在一起，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小昭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活泼，她看了一眼清冷如仙的小龙女，又看了一眼眉间带着一丝忧郁的周芷若，忍不住小声开口：“两位姐姐，也是来参加丐帮大会的吗？”
周芷若回过神，对这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妹妹生出几分好感，点了点头：“嗯，师门有令。”
小龙女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叫小昭，这位姐姐是？”小昭又看向周芷若。
“峨眉派，周芷若。”
“原来是峨眉派的仙子姐姐。”小昭甜甜一笑，又转向小龙女，“那这位姐姐呢？”
小龙女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我不住在外面，没有门派。”
这回答让小昭和周芷若都有些意外。在这江湖上，没有门派的独行侠很少，女子就更少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还是周芷若，看着小龙女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又联想到自己最近的心境，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小龙女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涟漪。她看着周芷若，感觉对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理解。
“也……不算烦心事。”她轻声说，“只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这次开口的是小昭，她眨着好奇的大眼睛。
小龙女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说道：“我在想，十六年的等待，是不是一笔……划不来的‘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
周芷若和小昭同时愣住了，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
这个词，太奇怪了。
周芷若的心头猛地一跳，她死死地盯着小龙女：“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
小龙女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也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一旁的小昭更是瞪大了眼睛，她结结巴巴地问：“沉……沉没成本？是不是和……和那个‘向上管理’、‘打造差异化IP’，是一套的？”
“差异化IP？！”这次轮到周芷若和小龙女震惊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种荒诞而又奇妙的联系，在她们之间迅速建立起来。
“你……你们……”周芷若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都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小龙女点了点头，眼神复杂：“他告诉我，不要被过去绑架，要为自己而活。”
小昭也猛点头，一脸崇拜：“他给了我一本《职场晋升攻略》，教我怎么在光明顶立足！他还说我很有潜力，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项目经理’！”
周芷若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捂着胸口，喃喃自语：“他……他骂我是‘恋爱脑’，是‘道德绑架受害者’……他说我的价值，不应该由男人来定义……”
真相大白了。
那个用一堆听不懂的怪话，却又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她们内心最深处，将她们从原本的人生轨迹上强行撬动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短暂的震惊之后，三人之间那层薄薄的隔阂瞬间消失了。
一种名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革命友谊，油然而生。
“原来你们也……”周芷若苦笑一声，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那位陈……先生，真是个奇人。”小昭感慨道，“他说的话虽然古怪，但仔细想想，却句句都是至理名言。”
“他不是好人。”小龙女清冷地评价道，“他很会蛊惑人心。但是……他说的话，我却无法反驳。”
她想起了在桃花岛上，那个男人是如何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和杨过之间那段感情的“病态”，如何用“沉没成本”四个字，动摇了她坚守十六年的信念。
周芷若深有同感。
光明顶上，那个男人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把她骂得体无完肤，让她成了江湖笑柄。可夜深人静之时，她反复回想那些话，却发现自己竟被骂醒了。
什么师门荣辱，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对张无忌的爱恨情仇……在“自我价值实现”这个宏大的命题面前，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开始反抗师父灭绝师太的意志，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感觉，既痛苦，又酣畅淋漓。
“我以前……总觉得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小昭也小声说道，“可听了陈先生的话，我才明白，我不能只当一个附属品。我要有自己的价值，要让公子……不，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能力！”
三个女人，三个被陈默“毒害”过的受害者，此刻却像是找到了组织，找到了知音。
她们开始热烈地交流起陈默的那些“歪理邪说”。
“他还说了什么‘PUA’，说我师父对我就是精神控制！”
“他还跟我分析了郭芙的‘公主病’，说是‘原生家庭’教育的失败……”
“他还说，张……张公子是‘中央空调’，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一样，这叫没有‘用户忠诚度’！”
她们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兴奋，说到激动处，甚至会心一笑，仿佛多年的闺中密友。
她们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那种挣脱束缚后的迷茫与新生。
她们因为同一个男人而烦恼，也因为同一个男人而成长。
就在她们聊得热火朝天，甚至开始互相分享“陈老师语录”时，三个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张无忌、杨过、宋青书。
他们是分头找来的，看到自家的姑娘（或者说自己认定的姑娘）正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气氛热烈，一个个都愣住了。
张无忌还好，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小昭平时很内向，怎么今天跟不认识的人聊得这么开心？
宋青书则是满心嫉妒，他觉得周芷若对着他总是冷冰冰的，对着那两个陌生女子却笑得那么好看。
反应最大的，是杨过。
他看到小龙女那清冷的脸上，竟然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股无名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龙儿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了！自从桃花岛回来，她就变得心事重重，对自己若即若离。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急躁：“龙儿！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他的声音打断了三个女人的交谈。
小龙女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
周芷若和小昭也停止了说话，看向这三个不速之客。
大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三个女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眼神。
周芷若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淡无奇的语气，回答了杨过的问题。
“没什么。”
“我们在聊……一个很有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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