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中邪了
“好啊。”她应道。
她们觉得她配不上又如何，于公子就是对她好。
气死她们！
于宥成欢喜异常，忙到前面带路。
那两个姑娘见到于宥成如此殷切，脸色更难看了。
张二姑娘呸道：“不愧是徐庶常的妹子，一家子都想攀附别人往上爬，厚颜无耻至极！”
“徐侍郎也是如此，他这个侍郎之位，不知巴结了多少人，才巴结来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见徐家的人就觉得恶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
街上人声嘈嘈，徐徽泠自然听不见。
她经过药铺时，那个买药的中年妇人刚巧出来。
她手里拿着瓷瓶，低头看着纸包着的一些东西。
徐徽泠注意到，那些东西是鹿茸片，还有一些细小的人参须。
中年妇人觉察到前面有人，抬头一看，迅速收起手中的瓷瓶和纸包，堆着笑道：“二姑娘。”
“金大娘。”徐徽泠颔首，故意问道：“你身子不舒服吗？”
“不是……奴婢，是金莺她爹，染了风寒，奴婢来抓点药回去给他。”金大娘干笑着。
“哦，那要当心些。”徐徽泠道。
于宥成在前面等着他们，徐徽泠不再多说什么，和谢静慈随他前往琴楼。
于宥成似乎是琴楼的常客，伙计看见他，直接把他们带到二楼靠窗的位置。
二楼有琴师正在抚琴，客人坐了五六成满，说话皆是很小声，不打扰到琴师抚琴。
徐徽泠跟在于宥成后面，明显感受到有多道目光注视着他们，她目不斜视地走过。
伙计送来茶水点心，正要倒茶时，于宥成接过茶壶，亲自给徐徽泠和谢静慈倒茶。
“徐二姑娘以前可有来过此处？”于宥成轻声细语地问道。
“没有，”徐徽泠放低声音应道：“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身子一直不好，我侍汤奉药，甚少出门。”
“后来母亲病逝，我去紫清观养病，前些时日才回来的。”
“以前我只听说徐侍郎府上有位娘子早逝，那位娘子留下的孩子也生病了，如今才知道，徐二姑娘和你的母亲，竟过得这般辛苦。”于宥成的眼中满是怜惜和心疼。
徐徽泠心头一颤，长长的黑睫抖动了两下，缓缓垂下，遮住于宥成让她心尖发烫的目光。
“我还好，母亲在世的时候，她虽然过得很苦，但她对我极为疼爱，处处呵护我。”徐徽泠低头道。
“以后我呵护……”于宥成余光注意到坐在徐徽泠旁边的谢静慈，咽下“你”字，生硬地圆过去：“我和谢五姑娘会多陪着你。”
但话刚说完，他脸色就涨红了，期期艾艾地道：“我不是，我和谢五姑娘没什么，我的意思是……”
谢静慈忍着笑，在桌下偷偷踢了徐徽泠一脚。
徐徽泠含笑道：“于公子不用解释，我知道于公子的意思。”
于宥成这才放下心来，他拿起茶壶想要给徐徽泠添茶，发现她尚未喝茶，茶盏是满的。
他讪讪地放下茶壶，指着桌上茶点，殷勤相劝：“这是用龙井茶做的千层糕，上面洒的是糖霜，清香可口，还有这个，是桂花糕……”
店铺另一侧的角落，李长昀面无表情地望着于有成和徐徽泠。
踏雪坐在他身边，低声娇笑：“都说于公子如于参政一般，端方冷肃，今日如此，倒是罕见。”
李长昀哼笑一声，端起茶盏啜饮。
踏雪观其神情，倒也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她翘着兰花指，夹了一小块点心，送到李长昀嘴边，眉眼含情，娇声软语：“于公子对着姑娘献殷勤，妾也向殿下献殷勤，还望殿下给妾一个面子。”
他们旁边桌的人看见踏雪的举动，悄声议论着：“九殿下带勾栏女子出行，还当众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圣上若是知道，只怕又要恼了。”
“九殿下这两年，似乎是中邪了，经常做一些惹圣上不快的事情，被圣上责罚，也没见他有悔过之意。”
他们虽是悄声，但李长昀听在耳中，也没气恼，反而张嘴咬住踏雪喂给他的点心，亲昵地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你的面子，本皇子自然是会给的。”
一曲终，琴师退下，客人的说话声也大了起来。
有客人叫着掌柜：“掌柜，把你那张独幽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是啊，宝物也须得有人赏识才值钱，你收着不给我们看，也是明珠蒙尘。”
掌柜笑道：“千里马有伯乐，小的独幽，也需伯乐，只不知，诸位能否引荐伯乐给小的？”
“谁能是伯乐？”客人们左顾右看。
“本皇子知道独幽的伯乐在何处？”李长昀曲肘，手指抵着额头，斜斜地环顾众宾客。
“九皇子殿下说的，莫非是？”有人似乎猜出李长昀说的是谁。
“正是于二公子。”李长昀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徐徽泠身上。
徐徽泠扭头看过去，撞上他的暗沉凛冽的目光。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转回头，避开他的目光。
但她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他说的是于宥成，看的定然也是于宥成，不会是自己。
一定是距离太远，她看错了。
徐徽泠安慰着自己，但她终究不敢再看向李长昀，只看着坐在他身边的美貌女子。
“于公子的琴艺，在皇都中可是数一数二，又在金明湖畔的比试中夺魁，太子哥哥亲自给赏赐。”
“本皇子思来想去，唯有于公子担得起独幽伯乐这个名号，只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耳福？”李长昀轻笑着。
于宥成眯了一下眼睛。
他没有看错，李长昀虽是和他说话，但目光却落在徐徽泠身上。
他心中有些许不舒坦，刻意靠近徐徽泠一点，含笑问着：“徐二姑娘，你想听什么曲子？”
周围的人都看着徐徽泠。
徐徽泠只觉得芒刺在背。
“于公子的琴艺，抚什么曲子都好听。”她挤出一点笑意。
于宥成起身向李长昀作揖：“那臣就献丑了。”
掌柜见于宥成肯出面抚琴，喜不自禁，忙把独幽抱出来，小心地放在琴台上，又贴心地挪来一个小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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