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引子
“那我就下一两银子。”张二姑娘道。
露台那边有人叫着记下张二姑娘下注的银钱。
徐徽泠看着谢静慈道:“她母亲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到处为她寻生子的药方,到处求菩萨真人。”
谢静慈会意:“若是她生下儿子,就是你们家的长孙了。”
露台那边渐渐安静下来。
徐徽泠道:“是啊,她极看中这个孩子,听说初一十五会去乾元观上香祈福。”
“那看来你们家要好事成双了。”谢静慈笑道。
她侧耳听着露台那边的动静。
“是啊,对了,等下我们去那边新开的成衣铺,我要买两身新衣裳。”徐徽泠转了话头。
有些话不能说太多,说多了反而会让人生疑。
丢个引子过去,有人若想知道,自会去查清楚。
谢静慈接过她的话:“好啊,看完衣裳我们再去看看胭脂。”
“对了,上次你说的西域胭脂究竟掉在哪里了?”
徐徽泠无奈道:“我不知道啊,玉箫和银笙帮我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银笙插话道:“反正就是掉在家里头,可能是哪个姐妹捡到了,闻到那个香味好闻,就藏起来了。”
玉箫也道:“西域胭脂的香味确实好闻,奴婢还从未闻到如此特别好闻的香味呢。”
谢静慈道:“西域的香味很特别,一闻就闻得出来来,但太贵了,我们伯爵府,也就夫人和长姐买过。”
徐徽泠笑道:“正好,我外祖父前两日,给银子给我去买胭脂,待会儿我们去花颜阁看西域胭脂。”
“好啊。”谢静慈欢喜地应道。
底下的喧闹声变小了。
香药铺的老板带着两个伙计出来,一个伙计手里拿着一把斧头。
他们准备破开沉香木。
老板双手合十向上天拜了拜,又向沉香木拜了拜,对伙计道:“开始请财吧。”
街市一片安静,隔壁的露台也很安静。
但徐徽泠知道,隔壁露台的安静,不是因为沉香木。
她垂眸望着站在人群中的徐徽恒,他在悄声和张大姑娘说什么,张大姑娘娇羞地偷笑着。
徐徽泠无声地笑了。
伙计扬起斧头,奋力往下砍,沉香木裂开了一条缝。
众人紧盯着那条缝,但缝隙太细,看不见里面的油线。
伙计又奋力砍了两下,沉香木的缝隙变大,能看到里面的油线了。
围观的人伸长了脖子,老板蹲下细看。
片刻后,老板起身向苍穹不停地拜,激动地叫道:“多谢陶朱公!多谢陶朱公!”
有人也看见缝隙中的油线,惊呼道:“满油线!这可是绝品沉香木啊!”
整条街市都轰动了。
露台那边终于又响起说话声,“绝品沉香木可是极难得的。”
“听说十几年前也出过一次绝品沉香木,有富商花重金买了一节,制成沉香木念珠,进献给彼时还是太子的圣上,圣上赐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崩逝后,那串沉香木念珠做为陪葬,也葬入皇陵了。”
“这一次,也不知有几人能买到这绝品沉香木。”
“我看香药铺里头坐的人不少,老板要发一大笔财了。”
露台的声音很多,但没有张二姑娘的声音。
香药铺里面等着的客人已开始竞价。
谢静慈小声问徐徽泠:“你兄长也要买沉香木吗?”
徐徽泠看过去,徐徽恒不知何时挤到老板身边,同他说了什么,又给他一沓银票。
旁边有人不满道:“老板,你这是要给人留后门吗?”
老板举着那沓银票,笑得满脸红光,“这位徐公子说了,不管诸位出什么价格,他都会高于最高价五十两银子,这个贵人若是能和徐公子一样,小的也给贵人留好货。”
那人不吭声了。
有人叹道:“徐公子财大气粗,又年轻有为,真是让人羡慕。”
徐徽恒故作矜持之态,嘴角却克制不住地屡次翘起。
露台那边的人还在说话,但徐徽恒这般壮举,她们避而不谈,显然是为了不让同伴尴尬。
谢静慈悄声道:“你兄长可真有钱啊,我估摸着,他一掷千金,是为了博得张大姑娘的欢心。”
徐徽泠冷笑,“若是靠徐家自己,徐徽恒连他身上的衣裳都置办不起。”
“他们的钱,都是吸食我母亲的血肉得来的。”
茶馆隔壁的酒肆,也有许多人在趴在窗台,看香药铺的热闹。
太子的谋士韩山站在窗前,脸色阴沉地盯着徐徽恒。
那日在金明湖的画舫上,沉昭说徐徽恒大肆宣扬太子殿下器重他,才把他从大理寺保出来。
韩山一直认定沉昭对太子有二心,会害了太子,认为沉昭说这番话,指定又是想拖累太子的阴谋。
所以他就说笑混了过去。
但回来后,他细细一想,徐徽恒此人品行不佳,难保他真会如此做。
韩山就在各酒馆茶楼食肆转着,果然听到不少人说徐庶常得太子殿下器重,将来会委以重任。
沉昭没有骗他。
韩山虽对沉昭有嫌隙,但对太子忠心耿耿,这些话让他勃然大怒。
但他也明白,张少师的话,太子都听不进去,他的话太子更不会放在心上。
若是要太子厌恶徐徽恒,不再与他亲近,还得想法子再行。
这几日他一直盯着徐徽恒,企图抓到徐徽恒无法再让太子信任的错处。
香药铺的人竞价出了结果,伙计也把沉香木分割好了。
徐徽恒得到的,自然是最好的沉香木。
他拿着沉香木,向张大姑娘挑眉勾唇,晃了晃手中的沉香木。
“走吧。”徐徽泠转身走出去。
雅间的房门打开,一道凌厉的目光即刻就横扫过来。
徐徽泠视若无睹,挽着谢静慈的手臂下楼。
她们离开那条街道后,谢静慈拍着胸口,带着后怕道:“张二姑娘方才那个目光,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徐徽泠笑道:“她也就能瞪着我们,不敢真骂我们的。”
谢静慈好奇:“张二姑娘分明都听见了,她性子又泼辣,怎不质问我们呢?”
徐徽泠道:“张少师已经放话不喜徐徽恒,只是张大姑娘鬼迷心窍,和徐徽恒纠缠不清。”
“张二姑娘再气我们,也不会当面把此事闹大,否则,就是她自己告诉别人,张大姑娘离不开徐徽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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