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有剑伤之人
“不知道啊，难道又有哪位皇子的玉佩被偷了？”
“上次十殿下的玉佩，可有下落？”
“那日在金明湖畔的人那么多，各家的下人也有数百人，进进出出的，如何找得到。”
“偷盗天家的东西，可是重罪，那贼人想来是怕被处以重刑，索性把玉佩扔到湖中也未可知。”
旁边人纷纷点头：“有这个可能。”
“今日这般阵仗，到底是为何？”
“我上午还在官署，没听说一点消息。”
徐徽泠听着这些话，走进了揽月楼。
揽月楼的客人也在看热闹。
徐徽泠问伙计：“九殿下可在这里？”
伙计忙着给客人送酒，随口回道：“九殿下在楼上。”
徐徽泠到了二楼，迎面就看见一个人，血气又涌上了头顶。
何大人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在吃酒，他们似乎喝多了，脸色通红，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正在抚琴的姑娘。
“容貌不错，只不知身段如何。”何大人色眯眯地盯着那姑娘。
与他同桌的男人两只眼睛在抚琴的姑娘身上乱转，和何大人一样油腻的脸上，是令人作呕的笑，“待会儿等她弹完这一曲，请她过来喝一杯酒，不就知道了。”
徐徽泠忍着恶心的感觉，四下环顾找李长昀。
露台那里有几个人站着，但没有李长昀。
店堂里也不见他的踪影，想必是在雅间里面。
徐徽泠想找店伙计问李长昀在哪间雅间，两个伙计收拾桌面，刚把用过的碗碟抬下楼，她就等着他们上来。
何大人三人看见了她，其中一个人道：“那位不是徐侍郎府上的二姑娘吗？”
“正是她，上次在金明湖畔，徐二姑娘抚琴比试，还得了第三，太子妃亲自奖赏，我记得清清楚楚。”
徐徽泠和徐徽韵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容貌有几分相似，但因成长环境不一样，徐徽韵是明艳的美，徐徽泠是秀丽的美，再加上她眉宇间淡淡的愁绪，让人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何大人盯着她，直勾勾地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衣裳。
徐徽泠汗毛直立，转身就向通往雅间的走廊走去。
何大人竟站起身，追了过来，“徐二姑娘，请等一等，我想向你请教如何抚琴。”
银笙有些发慌，“姑娘，他追过来了。”
“九殿下，臣女有事求见。”徐徽泠大声叫道。
何大人猛然听见九殿下，忙收住脚步。
走廊两侧分立着几间雅间，但无人回应徐徽泠的话。
何大人冷笑，“徐二姑娘，我素日也喜抚琴，听闻你琴艺极好，所以想和你探讨探讨，你不理会我，倒叫着九殿下，是何意？”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徐璋的女儿就这般厌恶我吗？我告诉你，以我今日的能力，动你的父亲，不过吹灰之力。”
“你长姐不识相，你若是再不识相，明日你就等着你父亲的好消息。”
徐徽泠听到这里，倒不怕了，微笑问道：“真的吗？”
何大人不知她为何突然转变，但依旧步步紧逼，“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你试试看，在这皇都城中，可有人帮你们徐家？”
“徐二姑娘，进来。”李长昀的声音陡然从她身侧的雅间响起。
何大人身形一僵，脸上的嚣张旋即收敛。
他狐疑地盯着那间雅间。
徐徽泠推开门，李长昀对着房门端坐着，踏雪坐在他身边，头微微低着。
李长昀冷冷地望着何大人，“何大人，父皇虽然信任你，但你光天化日之下纠缠朝廷官员的家眷，不知父皇知道，会不会后悔信任你？”
何大人吓得连连向李长昀作揖，“九殿下恕罪，臣喝多几杯，以致言语糊涂，恳请殿下饶过臣这一次。”
“喝多了就滚回去睡觉，别在外头丢朝廷的脸。”李长昀断喝道。
何大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还不进来！”李长昀又喝道。
徐徽泠愣了一下，反应过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赶紧进去。
“把门关上。”李长昀又道。
站在门边的玉箫和银笙急忙把门关上。
徐徽泠敏锐地嗅到雅间香甜的气味中，若有若无地有一丝血腥味。
她嗅了嗅，又发现踏雪一直佝偻着身子，低着头，露出的半边脸虽然抹着胭脂，但肌肤白得厉害。
“坐下。”李长昀又道：“找我何事？”
徐徽泠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何事，也不敢问，可踏雪在跟前，她不知如何把谢静慈的事说出来。
正犹豫着，门上响起叩门声，店伙计的声音道：“九殿下，金吾卫要来搜查。”
“知道了。”李长昀道。
“我知道你有求于我，既然求人，就该知道如何行事。”李长昀冷冷地对徐徽泠道。
徐徽泠的目光在他和踏雪身上打转，点了点头。
走廊响起了嘈杂声，有人在大声叫着：“大理寺办案。”
有人问道：“你们办什么案？要查什么？”
一个洪亮粗犷的声音喝道：“我们是奉圣上旨意查办，你们要想活命，就不要多问。”
嘈杂声很快就靠近门口。
踏雪突然咳了一声，手摁着腹部，脸色更加白了，她紧张地盯着房门。
李长昀搁在桌上的手攥紧。
门被推开了。
推开的一瞬间，徐徽泠突然往踏雪旁边靠过去，贴着她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踏雪顺势靠着她的身子，低下头，似在安慰她。
徐徽泠听到有人向李长昀施礼，“殿下，末将奉圣上旨意搜查可疑之人，还望恕罪。”
李长昀问道：“要搜什么可疑之人？”
那人回道：“末将也不知，只说让末将搜查中有剑伤之人。”
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徐徽泠，“这位姑娘是？”
徐徽泠抬起头，泪眼婆娑。
李长昀淡声道：“这位是户部徐侍郎府上的二姑娘，来此处听踏雪姑娘弹琵琶，被醉酒的何大人惊吓到了。”
一个衙差过来对金吾卫道：“她确实是徐侍郎的二姑娘，旁边那位是踏雪姑娘。”
金吾卫没有进来，打量徐徽泠和踏雪两眼，又扫视了雅间一番，就抱拳向李长昀道：“打扰九殿下雅兴了。”
他们往旁边的雅间走，玉箫把房门关上。
踏雪撑不住，趴在桌上，直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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