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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不求别人,是骨气,不是本事


当你落魄时,不求别人,是骨气。

但。

不是本事。

当你求别人时,不是无能,而是勇气。

【落魄时咬紧牙关不低头,是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

那股不服输的骨气像寒冬里的松柏,撑着不肯弯折的脊梁。

但。

这终究不是破局的本事。

硬扛着不肯借力,有时反而会让自己困在原地,错失转身的可能。

真到了需要弯腰的时候,能放下身段开口求助,反而藏着一份清醒的勇气。

那不是向困境认输。

而是明白。

懂得借势、愿意低头,恰恰是为了更高地抬头。

承认自己此刻需要帮助,不丢人。

能为了走出泥沼而主动争取机会,才是真正的强者姿态。】

《脊梁》

夏夜的风裹着工地的尘土,在铁皮板房里打了个旋。

老李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就着冷掉的白开水咽下去。

四十岁的男人,脊梁早就被钢筋水泥压得有些弯,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还像刚从老家出来时一样,亮得倔强。

“爸,法院那边又来电话了。”

儿子李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却又藏着几分心虚。

老李没回头,指尖把空饭盒捏得咯吱响——半年了,这场官司像块烧红的烙铁,天天烫在他心上。

冬天。

刚满十八岁的李豹在网吧跟人起了冲突。

三个半大孩子围着他骂,少年人血热,抄起旁边的钢管就冲了上去。

等老李接到派出所电话赶过去时,医院的急救灯还在闪。

一个孩子没了意识,另外两个躺在病床上,医生说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

五百万的索赔金额砸下来时,老李正在给楼房扎钢筋。

他从脚手架上下来,盯着原告律师递过来的赔偿清单,手指抖得厉害,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儿子错了,该坐牢我认,但钱,一分没有。”

工友们都劝他,哪怕凑凑,先给人点医药费,别把关系闹太僵。老张拍着他的肩膀说。

“老李,不是我说你,骨气不能当饭吃,孩子还年轻,别让这事毁了他。”

老李只是摇头,从枕头底下摸出存折。

里面只有三万块,是给李豹妈看病攒的救命钱。

他这辈子没求过人,十八岁出来打工,饿肚子的时候啃过树皮,被工头欠薪的时候睡过桥洞,再难都没跟人低过头,现在更不能。

律师也急,每次开庭回来都跟他掰扯。

“李师傅,对方证据确凿,咱们一分不出根本不可能,就算法院判,也得赔不少,到时候强制执行,你这工地的活儿都没法干。”

老李坐在板房的角落里,盯着墙上贴的“安全生产”标语,半天憋出一句。

“我就这条件,他们愿意判就判,我认。”

他不知道,那三个残疾孩子的家长,早就没了耐心。

王强是第一个瘫在轮椅上的孩子的父亲,以前是开建材厂的,家里有钱,可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儿子的腿。

他坐在医院走廊里,看着儿子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样子,牙咬得咯咯响。

另外两家也没好到哪儿去,植物人孩子的妈天天以泪洗面。

另一个孩子的父亲是个货车司机,现在只能天天推着儿子在小区里转,眼里的恨像淬了毒。

“跟他耗不起了。”

王强把烟蒂摁在垃圾桶里。

“律师说这官司还得拖,就算赢了,他也拿不出钱。

咱们的孩子,不能就这么白受委屈。”

另外两个家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天后。

王强通过朋友,联系上了一个叫“蝰蛇”的男人。

没人知道蝰蛇的真名,只听说他在非洲当过雇佣兵,手上有不少人命。

见面那天,蝰蛇穿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王强把一沓现金推过去。

“帮我把李豹做了,钱不是问题。”

蝰蛇没说话,只是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地址。”

李龙是在部队休假回家时,听说堂弟的事的。

他比李豹大十岁,当年在特种部队里是尖刀班的班长,徒手格斗、枪械战术样样精通,后来因为训练受伤,提前退役了。

他回村的时候,老李正准备去工地,看见他就叹了口气。

“你劝劝你弟,别总跟个闷葫芦似的,官司的事,也别让他太钻牛角尖。”

李龙没多说,只是给李豹打了个电话,约在工地附近的小饭馆见面。

他知道堂弟的脾气,跟老李一个样,倔得像头驴。

晚上七点。

李龙提前到了饭馆,点了两盘菜。

刚要掏烟,就看见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从对面的巷子里出来,手里攥着一把折叠刀。

刀身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那男人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不是普通人的走路姿势。

李龙心里一紧,这种步态他太熟悉了,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有的,每一步都在计算距离和角度。

他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李豹从公交车上下来,低着头往饭馆走。

“不好!”

李龙猛地站起来,外套都没顾得上拿,快步冲了出去。

就在蝰蛇要上前的瞬间,李龙从侧面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蝰蛇反应极快,另一只手肘向后顶,直取李龙的肋骨。

李龙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脚下一扫,想绊倒蝰蛇。

蝰蛇借力转身,手腕一翻,折叠刀的刀刃“唰”地展开,直刺李龙的胸口。

李龙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抓住蝰蛇的小臂,左手顶住他的肘关节,用尽全力往下压

这是部队里教的擒拿术,专门对付持械歹徒。

可蝰蛇的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扛住了他的力道,膝盖猛地向上顶,撞向李龙的小腹。

李龙吃痛,松开手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喘了口气。他这才看清蝰蛇的脸,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痕,眼神冷得像冰。

“多管闲事。”

蝰蛇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手里的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又指向李龙。

李豹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得脸色发白。

“龙哥,这是怎么回事?”

“别过来!”

李龙喝住他。

“赶紧报警!”

蝰蛇听到“报警”两个字,眼神一厉,突然冲向李豹。

李龙见状,立刻扑上去,从后面抱住蝰蛇的腰,把他往旁边拽。

蝰蛇被拽得一个趔趄,反手用刀划向李龙的胳膊。

“嗤啦”一声,李龙的袖子被划破,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他没管伤口,双手死死抱住蝰蛇的腰,往墙上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蝰蛇的背撞在砖墙上,闷哼了一声,手里的刀差点掉在地上。

趁这个机会,李龙一把夺过刀,扔到旁边的草丛里。

蝰蛇失去了武器,反而更加凶狠,转身用拳头砸向李龙的脸。

李龙低头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耳朵过去,打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他抓住蝰蛇的手腕,往身后一拧,同时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想把他按在地上。

可蝰蛇突然弯腰,用肩膀顶住李龙的肚子,把他扛了起来,然后猛地往地上摔。

李龙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时用手撑了一下地面,却还是被震得胳膊发麻。

蝰蛇趁机扑上来,双手掐住李龙的脖子,眼神里满是杀意。

李龙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抓住蝰蛇的手腕,拼命想掰开。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气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这时,他想起部队里教的应急招式,猛地抬起膝盖,撞向蝰蛇的裆部。

蝰蛇惨叫一声,双手松开,捂着下身蹲在地上。

李龙趁机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喘着气。

他的胳膊还在流血,脸上也被划了一道小口子,可他不敢放松。

蝰蛇虽然蹲在地上,但眼神里的杀意丝毫未减,这种人,就算受伤,也还是危险。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弟?”

李龙盯着蝰蛇,声音沙哑。

蝰蛇慢慢站起来,扶着墙,恶狠狠地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今天这事,你别管。”

“我管定了。”

李龙握紧拳头。

“我堂弟有错,该受法律制裁,但轮不到你来动手。”

蝰蛇冷笑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再次冲了上来。

这次他的速度慢了些,可招式更狠,每一刀都往要害上刺。李龙一边躲,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消耗很大,再拖下去肯定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蝰蛇脸色一变,不再恋战,转身就往巷子里跑。

李龙想追,却被李豹拉住。

“龙哥,别追了,你受伤了。”

李龙看着蝰蛇消失在巷子里的背影,咬了咬牙,没再追上去。

他知道,这事还没完。

警察到的时候,李龙正在给伤口止血。

他把事情的经过跟警察说了一遍,包括蝰蛇的样貌和特征。

警察做了笔录,让他们回去等消息,又派人去巷子里搜查,可没找到蝰蛇的踪迹。

回到工地的板房,老李看着李龙胳膊上的绷带,眼圈红了。

“都怪我。”

他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要是我当初肯低头,跟人借点钱,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李龙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这不怪你,是对方太极端了。

但有些事,光有骨气不行,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不是认输,是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

老李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月光照在工地上,钢筋的影子像一个个狰狞的怪物。

他想起这半年来,自己硬扛着。

想起工友们的劝说,想起律师的无奈,突然觉得自己那点骨气,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比起儿子的安全,比起那些受伤孩子的未来,低头,好像也没那么难。

第二天。

老李去了医院。

他没去见那三个孩子的家长,只是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

看着里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手里拿着玩具,却没什么表情,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从口袋里掏出存折,走到护士站,把三万块钱存进了那三个孩子的医药费账户里。

“麻烦你告诉他们家长。”

老李对护士说。

“钱不多,但我会尽力凑,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来存一笔,直到把该赔的钱还清。”

护士看着他,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老李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律师,咱们跟对方和解吧,该赔多少,我认。

钱我会慢慢凑,只求他们别再找我儿子的麻烦。”

电话那头的律师愣了一下。

“好,我这就跟对方联系。”

没过多久,律师打来电话,说对方家长同意和解。

赔偿金额降到了两百万,分十年还清,不用一次性付清。

老李松了口气,虽然两百万对他来说还是个天文数字,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肯努力,总有还清的一天。

那天晚上,老李请李龙和李豹吃了顿饭。

没有好酒好菜,只是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可三个人吃得很开心。

老李给李龙倒了杯酒。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豹子这次就危险了。”

李龙笑了笑。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李豹看着父亲,小声说。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老李摸了摸他的头。

“知道错就好,以后好好做人,别再冲动了。”

李豹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

后来,警察找到了蝰蛇的踪迹,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把他抓了。

据蝰蛇交代,他是受王强等人的指使,才去杀李豹的。

王强他们也被警察带走了,因为涉嫌故意伤害和雇凶杀人,面临法律的制裁。

老李还是在工地上打工,只是比以前更努力了。

他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工地的活儿,还在晚上去兼职送外卖。

每个月发了工资,他都会先存一部分到那三个孩子的医药费账户里,剩下的才用来生活。

有人问他。

“老李,你这么拼,值得吗?”

他总是笑着说。

“值得,都是为人父母的,孩子受了罪,我总得做点什么。

以前总觉得骨气重要,现在才明白,能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能让受伤的人得到安慰,才是真正的脊梁。”

夏天的时候。

老李收到了一封信,是那个植物人孩子的妈妈写的。

信里说,孩子最近有了点意识,能睁开眼睛了,还说谢谢他每月送来的钱,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老李拿着信,坐在工地的角落里,哭了。

那不是委屈的泪,是释然的泪。

他抬头看着正在建设的高楼,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两百万的债务还压在他肩上,但他不再害怕了。

因为他明白,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低头,而是在该低头的时候。

能放下所谓的骨气,为了更重要的东西,勇敢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晚风再次吹过工地,这次没有了尘土的味道,反而带着一丝青草的清香。

老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扛起工具,朝着工地走去。他的脊梁,好像比以前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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