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 章 爱意昭昭
江晚星缓缓垂下眼睫，双手无意识地相互缠绕着，低声说：“如今目标已经达成，剩下的，就是我这双腿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彻底好起来。”
江晚月笑了，意有所指：“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好？”
她伸手，拈起妹妹一缕柔顺的发丝，又轻轻放下，“姐姐老是拿这个事情开玩笑，”
江晚星岔开话题，反将一军，“那你呢？你还要继续这样‘病’下去吗？”
“姐姐，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早就联系好医生，可以为你开具痊愈证明。你又是为了什么，不愿意‘好’起来呢？”
自从那次化装舞会后，江晚月与段一一的“偶遇”变得频繁起来。
每一次相遇，段一一都会带她去吃各种新奇的美食，逛遍游乐场，玩遍有趣的东西，最后再妥帖地送她回家。
他们做着许多亲密恋人初期才会做的事。
然而，段一一始终恪守着一条无形的界限，从未逾越分毫。
这份克制，反而让江晚月心生忐忑，变得不自信起来。
她喃喃低语：“你说……他会不会只把我当做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根本没想过要和我谈恋爱？
他……会接受一个曾经患有‘精神病’的人吗？”
江晚星闻言，啧啧摇头，一脸了然：“我说呢，原来症结在这里。你自己感觉呢？”
感觉？江晚月蹙眉，感觉这种东西太过主观，更何况，她根本捉摸不透段一一真实的想法。
“我不知道……只觉得，他非常克制，好像很怕触碰到我。倒是我……哎……”她未尽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懊恼与羞涩。
江晚星不由得轻笑出声，带着几分促狭：“我的好姐姐，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为情所困，这般患得患失。”
梳妆镜前，江晚星指尖掠过如墨的发丝，仔细端详着镜中妆容，神色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你可以亲自问他。”
“问他？”江晚月微微一怔。
以她目前“精神障碍者”的身份，直接去问段一一，似乎是最简单、也最不引人怀疑的方式。
纯粹直接，不带成年世界的弯绕。
“今天机会难得，你们总有机会单独相处。”江晚星转过身，眸光清亮地看着姐姐：
“就去问他啊。”她顿了顿，补充道，像是为这个大胆的建议加上注脚。
“若是普通人，这般唐突自然不好。但你现在这样，问出来不会显得尴尬，只会显得……天真无邪。”
破釜沉舟，不过如此。
既然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江晚月主动迈出了第一步，那么，不如就将这份主动进行到底。
是生是死，总要有个明白。
正说着，别墅大门处光影晃动，并肩走来两道颀长的身影。
裴颂与段一一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江晚月转头，压低声音对妹妹说：“人来了。”
江晚星抬眸望去。
阳光下，裴颂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暗纹衬衫，衣料在光线下泛着低调的奢华光泽，搭配着垂感极佳的阔腿西裤和锃亮的皮鞋，慵懒随性中透着不俗的品味。
而他身旁的段一一，风格相近，却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更衬得他气质干净。
两人是截然不同的好看——段一一是纯粹的清俊，大眼睛澄澈，带着未经世事的少年气，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大型犬；
裴颂则是凤眸狭长，不笑时眉眼间自带三分疏离冷清，如同笼罩着薄雾的深潭。
两人同时步入室内，带来一股室外清新的气息。
裴颂目光扫过已然装扮妥当的姐妹俩，唇角微扬：“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江晚星轻轻颔首：“嗯，走吧。”
四人上了车，裴颂负责驾驶，江晚星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位，江晚月和段一一则并排坐在后座。
窗外，春日阳光温和明媚，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裴颂手握方向盘，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松弛。
回想初来这个世界时的惊心动魄，再到如今能惬意地享受春日出行，其间经历的种种煎熬与苦楚，唯有他自己清楚。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目光在江晚星沉静的侧颜上短暂停留。
江晚星一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偶尔会伸出手，任由春风从纤细的指缝间穿过，感受着气流托起手掌的轻柔力道。
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如同清澈甘冽的山泉，悄然浸润着她的四肢百骸。
裴颂偏过头，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饿不饿？”
江晚星恍然回神：“啊？”
“你前面的储物盒里有吃的，可以先垫垫肚子。”他提醒道。
江晚星依言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大包琳琅满目的零食，多是些精巧的甜点和独立包装的饼干。
她从中挑选了一袋小熊饼干，然后将剩下的整个袋子递给后座的江晚月：“姐姐，你和段哥哥也先吃点东西吧。”
递过零食袋后，她捏着那包小熊饼干，小手微微蜷缩，似乎有些犹豫。
裴颂时不时用余光瞟她一眼，语气轻松，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她：
“距离上山还有一个多小时呢，都先垫垫肚子，不然等到了地方，烧烤架还没支起来，人先饿扁了。”
这话虽未明指，但意图昭然若揭。
江晚星终于撕开了饼干的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一块圆头圆脑的小熊饼干，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动作斯文秀气。
裴颂见她开始吃东西，心下稍安，他可不想一会儿到了山上，这位小祖宗因为低血糖而身体不适。
后车座里，江晚月已经热情地打开了零食袋，她拿起一块巧克力威化，直接递到段一一唇边，声音甜软：“一一，给你。”
段一一略显局促地摆摆手：“我不饿，你吃吧。”
江晚月却不管这些，执意将威化饼塞进了他嘴里，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心满意足地吃起来，腮帮子很快变得鼓鼓囊囊。
后视镜里，清晰地倒映着后座两人亲昵自然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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