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无量山

自洛阳辞别乔峰，李长安带着黄裳，并无明确目的地，只是一路信步南行。

师徒二人，一个仙风道骨却言行跳脱，一个儒雅沉静却进步神速，这般奇特组合，穿州过府，倒也自在。

李长安依旧秉承着他那“红尘炼心”的教学理念，时而指点黄裳于市井中观察人生百态，体味“阴阳”之变在人间的映射；

时而又深入荒山野岭，于自然万象中感悟气机流转，乾坤造化。

黄裳也彻底沉下心来，将过往的圣贤书、状元梦暂且搁置，全身心投入到《阴阳衍道功》的修炼之中。

这部系统量身定制的功法，与他契合无比，仿佛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今只是被重新唤醒。

他本就天资超绝，悟性惊人，加之有李长安这位看似不靠谱、实则每每能切中要害的“名师”指点，修为进境可谓一日千里。

这一日，两人不知不觉间，已越过宋境，进入了山川秀美、气候温润的大理国。

行至点苍山系的无量山时，但见山势连绵，峰峦叠翠，云雾缭绕其间，如仙境一般。

山中灵气竟比外界更为充裕活泼，溪流潺潺，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地，就连动物都带有些许灵性。

李长安眼睛一亮，拍板决定：“就这儿了！风景不错，灵气也足，正好适合你闭关潜修，把基础打得牢牢的！记住，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别学那些速成班，看起来嗷嗷猛，一碰就稀碎。”

黄裳自无不可，他对这清幽环境也十分喜欢。

于是，师徒二人在无量山深处，寻了一处面朝云海、背倚飞瀑的幽静之地，伐木采石，结了两间简陋的茅庐，就此隐居下来。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转眼间，便是七年光阴悄然而逝，李长安来到这个世界第八个年头了。

瀑布依旧轰鸣，云海依旧翻腾，但那两间茅庐却仿佛融入了山色之中，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宁静。

清晨，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在崖边一块光滑的巨石上。

黄裳正盘坐其上，闭目修炼。

他如今的模样，与七年前那个儒雅的中年状元已是截然不同。

虽仍穿着朴素的布袍，但面容红润，肌肤下隐隐有宝光流动，原本的文弱之气早已被一种沉静渊深、圆融通透的气质所取代。

呼吸悠长绵远，一呼一吸间，仿佛与整个山谷的韵律融为一体。

他体内，《阴阳衍道功》已然运转到极致。

至阴至柔的真气与至阳至刚的真力，如同两条嬉戏的鱼儿，在经脉中欢快地流淌，非但不再相互冲突，反而阴阳互济，龙虎交泰，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其真气之雄浑精纯，已臻至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大宗师巅峰！

距离那先天之境，也仅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仿佛一捅即破！

这般进境，若是传扬出去，足以震惊整个武林！

八年时间，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跃成为站在武林顶端的绝顶高手！

这已非“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简直是妖孽！

便是见多识广的李长安，也不止一次摸着下巴暗自感叹：“啧啧，徒儿啊，你这天赋，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还生怕你噎着给你配了瓶82年的雪碧……估计也就武当山的那个张三丰能跟你掰掰手腕。杨过那小子和小疏桐丫头，都得稍逊半筹。”

他这话并非完全夸大。

此方世界的灵气浓度和世界本源层次，本就高于神雕和倚天，加之黄裳自身那旷古烁今的悟性，否则原著中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创出《九阴真经》，以及系统量身打造的最完美功法，三者叠加，方才造就了这八年奇迹。

此刻，李长安正斜倚在不远处一株古松的枝桠上，悠哉游哉地晃着一条腿，手里拿着个新摘的野果啃着，目光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落在黄裳身上。

“哎哎哎，又轴了不是？”

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黄裳耳中，“跟你说了多少遍，先天之境，不是靠‘冲’的！是靠‘悟’的！你那股子读书人的倔劲儿又上来了？想着大力出奇迹啊？”

“要放松，要空灵！把自己想象成一块海绵，融入这天地之间，去‘感受’！感受这风，这云，这水汽，这阳光里蕴含的‘意’！别老想着用你的真气去够它，你得让它自己‘流’进来！要相信吸引力法则，懂不懂？”

黄裳闻言，周身那略显紧绷的气机缓缓松弛下来，眉头舒展，呼吸变得更加自然。

周围天地间那无形的灵气，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开始更加主动地、欢快地向他周身汇聚，缓缓渗入体内。

李长安满意地点点头，啃了口果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这还差不多……所以说嘛，心态决定状态，格局决定结局……”

这七年来，便是如此。

李长安的指点永远伴随着各种毒鸡汤和奇怪的比喻，但总能恰到好处地点醒黄裳，让他少走了无数弯路。

日上三竿，黄裳收功而起，眼中神光内敛，气息浑圆无瑕。

他对着松树上的李长安恭敬行礼：“谢师父指点。”

“基操勿六。”李长安摆摆手，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姿飘逸，“走吧，今天轮到你去打猎了，搞点野味改善改善伙食，天天啃果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师徒二人正说笑间，准备往山林深处去。

突然，不远处茂密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还夹杂着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呼唤。

“貂儿……小白……你跑哪里去了呀……快出来呀……”

声音娇嫩，带着几分焦急和委屈，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

李长安和黄裳对视一眼，皆有些诧异。这无量山深处人迹罕至，怎会有小女孩的声音？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衫子、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撅着屁股，在草丛里焦急地翻找着什么。

她圆圆的脸蛋上沾了些泥灰，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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