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少林退场，大会落幕
玄难这话说得毫无底气，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
李长安似乎早有所料，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追问道：“哦？真的吗？玄难大师，你确定要为了那虚无缥缈、或许早已蒙尘的‘清誉’，而罔顾事实，硬撑到底吗？”
就在玄难被问得心神失守，不知如何作答之际，李长安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一道清晰无比、却只有玄难一人能听到的传音，如同惊雷般，直接轰入他的耳中、他的脑海！
“姑且不说玄慈就是三十年前雁门关外带头大哥的事实，你们为了所谓清誉集体隐瞒！我就问你，你们那位德高望重的方丈师兄玄慈，私下破了色戒，甚至与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此事，你又知是不知？玄慈作为少林方丈，做出此等之事，请问，你们少林还有何清誉可言？！你若不信，大可以现在立刻飞鸽传书回寺，问问你的好师兄玄慈，看看老道我有没有冤枉他？！”
“轰隆！！！”
这道传音，对于玄难来说，简直比刚才那声“住手”更加具有毁灭性！
三十年前雁门关旧事，乃是少林高层绝密，知情者寥寥无几，且早已发誓守口如瓶！这老道如何得知？！
而方丈师兄玄慈……破了色戒？！
还有了私生子？！
这……这怎么可能？！
玄难的第一反应是荒谬，是绝不可能！玄慈师兄佛法高深，德行操守向来被寺中上下奉为楷模，怎会……
但……但这老道连三十年前的绝密都知道，他……他似乎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八道……而且他那笃定的语气……
一想到此事若为真，并且公之于众的后果……
玄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少林方丈，犯下淫戒，还有私生子！
这已不仅仅是清誉有损的问题，这简直是足以让少林数百年基业蒙上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甚至可能引发信仰崩塌、寺院分裂的惊天丑闻！
与之相比，今日聚贤庄这点争执，乔峰这点冤屈，简直微不足道！
玄难锃光瓦亮的头顶，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看向李长安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骇然！此人……此人简直是魔鬼！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少林的隐秘？！
一旁的玄寂见玄难迟迟不语，反而冷汗直流，模样异常，心中火气更盛，觉得师兄太过懦弱，为了少林清誉，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正准备再次开口强硬反驳。
“前辈……”玄寂刚刚开口，话还未说完。
“玄寂师弟！”玄难猛地一把死死抓住玄寂的手臂，力道之大，让玄寂都感到一阵生疼。
他对着玄寂，微不可察地、却极其沉重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
一丝哀求。
玄寂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师兄露出如此神情。
“玄难师兄？”玄寂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何玄难师兄要阻止自己和这“仗势欺人”的老道辩上一辩！
玄难只能再次对着玄寂摇了摇头，也不再看玄寂那明显不服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崩溃的心神，转向李长安，双手合十，深深地施了一礼，声音干涩而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妥协：“阿弥陀佛……前辈……前辈言之有理！是我等着相了，执着于虚名，未能明辨是非，也未查清真正杀害玄苦师弟的凶手，险些酿成大错。”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清誉”二字，转而道：“本寺这就退出聚贤庄，返回少林后，定当禀明方丈，全力彻查杀害玄苦师弟的真正元凶，务必……务必给萧施主、给前辈、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他将“交代”二字咬得极重，仿佛在暗示什么。
李长安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的警告，见好就收，不再逼迫，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否则，老道我不介意亲自上少林，和你们少林众僧辩一辩少林清誉问题，也可领教一下看看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还有几分可信！顺便老道也可出手帮你们‘清理’一下门户。”
玄难闻言身体又是一颤，连忙道：“不敢劳烦前辈！少林……少林恭候前辈大驾光临指正！”
他这话说得极其勉强，更像是希望李长安永远别来。
得到李长安默许后，玄难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多留，拉着依旧满心疑惑和不满的玄寂，带着一众同样懵逼的少林弟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迅速离开了聚贤庄。
连少林都低头退走了，剩下的武林人士更是群龙无首，士气彻底崩溃。
李长安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转冷：“戏也看完了，道理也讲完了。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还要老道我留你们吃饭不成？还是说，谁还想再跟老道我‘掰扯掰扯’何为侠义？”
众人闻言，如获大赦，又如同躲避洪荒猛兽一般，纷纷抱头鼠窜，作鸟兽散。
转眼间，原本熙熙攘攘、喧嚣震天的聚贤庄，便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狼藉。
看着瞬间空旷下来的场地，游氏双雄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今日之事，可谓一波三折，惊心动魄，远超他们想象。
李长安这才转身，对着游骥、游驹兄弟二人，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两位庄主，打扰了。老道看这乔小子和那小丫头都受了伤，需要静养几日，不知可否再叨扰贵庄一段时间？”
游骥连忙躬身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您能住在蔽庄，是我等的荣幸！晚辈这就命人收拾最好的厢房，一应用度，绝不短缺！前辈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他们此刻对李长安是又敬又畏，哪里敢有半分怠慢。
李长安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有劳了。”
至此，聚贤庄英雄大会，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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