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九阴缚胎丹

“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李巽风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受礼的人看不顺眼，又说不出错。

　　不过虞梦鸢看得出，虽然太后不太待见李巽风，但皇上好像对他还挺有兴趣，至少不反感。

　　“李监正，平身吧。继续说，什么鬼母求子术？”

　　“回禀陛下，鬼母求子术是南洋蛮族的邪术，是用夭折的婴儿的骨灰混合脐带血，以及八十八种奇诡中药材炮制成九阴缚胎丹，在房事后给女子服下。这药就可以通过药物作用强行让女子怀上孩子。哪怕是死胎，弱胎，都可以坐上。只是想要平安生下来，必须每月十五按时服药，否则腹中胎儿没有了药物支持，就会像淑妃娘娘的胎儿这样，自行化为腐肉血水流产而出。”李巽风说的和茯苓在书中查到的内容一模一样，虞梦鸢觉得自己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这……听起来好邪气。”孟之瑶一脸嫌弃加鄙视。

　　“是很邪气，民间也有传说，用这术法留下的孩子其实是丹药中所用的婴儿骨灰所封印的婴灵，本不是正常轮回之子，所以才有鬼母一说。”李巽风又加了个码。这让原本还有些心疼亡子的皇上和太后，也心中觉得忌讳，甚至有点庆幸孩子并没有生下来。

　　“危言耸听。怎么，李监正认得这什么九阴……缚胎丹？”太后念这名字都觉得忌讳。但是这巫蛊之祸不是小事，如果坐实了。不仅淑妃再无翻身的机会，可能还会牵连徐家。太后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本能地要回护一二。

　　“启禀太后，臣不曾见过。”李监正不疾不徐。

　　“那你怎么能确定淑妃怀的就是那阴邪之物？”

　　“回禀太后，因为这个。”李巽风说着拿出了一只蒲团。正是他入殿时捧着的那只。

　　“皇上和太后应该还记得，臣最初请两位有身子的娘娘入殿祈福，是因为雷劈观音堂，卦象显示宫中有异相，于江山社稷不利吧。”李巽风好像一点都没看到太后难看的脸色，继续说：“臣担心祸端不能轻易解除，所以在两位娘娘祈福用的蒲团里都加了糯米和符灰，以辅助吸收邪气厄运。刚刚宴会上淑妃娘娘出现异常，臣便即刻赶回佛堂检查。淑妃娘娘使用的蒲团中的糯米，已经漆黑如墨了。”

　　李巽风将蒲团里的东西倒出来，果然一颗颗米粒都漆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人群中又是几声低低的惊呼，这是见真章了，如此妖邪之事，相比之下，后宫嫔妃们偷偷扎扎小人什么的，显得就像过家家一样幼稚。

　　这几乎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太后一时也说不出话。

　　“这么阴毒的东西，淑妃一个内宫嫔妃从哪里得来？”孙婕妤小声嘀咕了一句。

　　“把采萍带上来。”萧明允听到了，一个闪念从他脑海中冒出来。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采萍，被侍卫拖了上来。

　　“陛下，她……什么都不肯说。”侍卫支支吾吾的。

　　“你家娘娘用药强行怀孕，以药保邪胎的事，我们已经知晓了，你嘴硬也没用。朕现在问你，这药你们到底从哪来的？”

　　采萍愣了一下，眼泪滚下来：“陛下……娘娘没有坏心，她只是想给您生个孩子……陛下，求您疼惜娘娘……”采萍奄奄一息，仍在替主子求饶。

　　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可萧明允却只有不耐烦：“汪福海，把颐华宫封了，搜宫，宫里的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朕倒要看看，淑妃宫里是不是都是你这样的忠仆。”

　　汪公公领命而去，萧明允又问：“淑妃现在状况如何？”

　　“回陛下，淑妃已无大碍，只是怀胎损伤了身体，需要疗养。但是，娘娘可能受了些打击……”太医回道。那药中的成分如此强悍，不伤身是不可能的。

　　“哼！”皇帝冷哼一声，起身向内室走去。

　　弥漫着血腥味的内室里，淑妃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昔日眼中的锐利的光芒已经不见了，整个人苍白无神，像个破碎的人偶。

　　“外面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淑妃，你有什么话说。”萧明允冷冷地问。

　　淑妃的眼睛慢慢转向萧明允，声音暗哑：“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你都不心疼吗？”

　　“你用这等邪术留下的孩子，还有脸问我心不心疼？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吗？”萧明允表情厌恶。

　　“我只是想怀上皇嗣，我有什么错！不管是怎么怀上的，那都是陛下的孩子，我何错之有！？”淑妃突然像被触到痛脚一般，嘶吼起来。

　　“冥顽不灵！你擅用邪术，戕害龙种，玷污皇家血脉，还说自己没有错？”萧明允气愤地申斥。

　　太后在一旁听得皱眉，这也是她非常在意的地方，她万万没想到，徐嫣儿会肆意妄为至此。

　　淑妃的眼泪涌出来，神情恍惚地说：“我也没办法呀，如果不是丽妃先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会铤而走险！我才是你未来的皇后呀，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儿子成为你的皇长子！”

　　“淑妃疯了！说的什么混账话。”太后听得心中一惊，赶紧打断她：“淑妃流产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太医！”

　　太后让太医给淑妃服用了镇定药物，又转向萧明允：“皇帝，淑妃这样的精神状态，多问无益。事关皇家清誉，还是不要大肆张扬的好。皇帝处置了吧。”事到如今，淑妃是没有机会了，太后也只能弃车保帅，以求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但是萧明允却不打算善罢甘休：“母后，大祁历来忌讳巫蛊邪术，此事若不肃清本末，严查到底，此风气一开，后患无穷啊。”

　　太后还想说什么，却被回来禀报的汪公公打断了：“启禀皇上，颐华宫搜出的百宝匣里查出来不明秘药十余颗，家书一封。另外这是一个从太傅府入宫的老嬷嬷的口供，请陛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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