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期待落空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虞梦鸢镇定自若，假装没感受到殿内压抑的氛围。

　　“好，起来吧。”虞梦鸢今日穿得极端庄大气，整个人看起来稳妥淑静，太后心里想着那个柳映梅幼时的样子，反而对虞梦鸢看得顺眼不少。

　　“你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太后问。

　　“回禀太后，中秋节前被雷劈烧毁的观音堂，如今已经修缮好了。因为臣妾是中秋宴的主事人，所以钦天监派人来与我商议。重新开殿使用前需要一个女官入堂做最后的祭扫和长达一年的诵告，以驱散天罚带来的煞气。如果煞气不除干净，观音堂还是不便使用的。但因为这入堂之人，需要长达一年不可归家，起居都在禅宁殿内，日夜念经祝祷，是个苦差。所以臣妾不好随意指派，特来请太后的示下。”虞梦鸢说完，镇定地看着太后，又瞟了瞟站在身侧的皇帝。

　　虞梦鸢说的确有其事，只不过她提前跟李巽风商量，把七七四十九天的祝祷改成了一年。

　　虞梦鸢发现她跟李监正特别合拍，因为她前世的记忆告诉她，柳映梅可能会给朝廷带来动荡，而星象也这样告诉李巽风。所以俩人总能一拍即合，默契得很。

　　“一年的确不短，李监正还有说其他要求吗？”太后觉察到虞梦鸢此次前来是为了柳映梅，但还是谨慎地追问了一句。毕竟此女入宫后性情大变，太后也不确定她是否与自己一心。

　　“禀太后，李监正说，克制煞气需命格坚硬之人，最好是孤女，经历过大跌宕的最好。这样的女子一般命硬，命途多舛。与煞气对冲后，说不定还能改改命格。对她自己和身边人都有好处。一年诵祷后，钦天监会为这女子占卜，为她重算命盘，也算是一种报偿。”

　　虞梦鸢这话说的针对性极强但余地极大。先不说一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变故。一年后，占卜的结果也是个很重要的变量。太后听得心动，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惠嫔心中可有人选？”太后问道。

　　“臣妾愚笨，咱们后宫本就人丁稀薄，臣妾已经查过了，几位嫔妃和地位够得上的几位女官都不符合条件。真不知如何是好。”虞梦鸢装傻，不上太后的当。

　　“哼，既然宫内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哀家看新回京的这个柳姑娘倒是很合适，天煞孤星，命硬得很。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为了皇室的安宁奉献自己了。”太后明白虞梦鸢的小心思，不过也没心情计较，只是阴阳怪气地暗讽柳映梅。

　　“这……”萧明允又要反对。

　　虞梦鸢赶紧偷偷伸手扯了扯皇帝的衣襟。

　　萧明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出于对之前虞梦鸢埋下的同盟感的信任，还是闭了嘴。

　　“娘娘这么一说，臣妾也觉甚为合适。柳姑娘身世匹配，且刚刚经历了灭门之痛，佛门清净地也可洗涤她本身沾染的厄运。何况柳姑娘是私自回京，律法上的罪还是要赎，不然难以服众，入堂为皇室祈福祛煞来赎罪，也很妥帖。”虞梦鸢这话基本是说给皇帝听的，让他明白其中利害，与太后各退一步。

　　太后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萧明允，说：“皇帝怎么说？”

　　萧明允犹豫半天，还是妥协了：“儿臣听母后安排。”

　　虽然一旦圣旨下了，一年内是不能纳柳映梅入宫了，但是萧明允看中的也是一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也许那时他已经羽翼丰满，到时梅儿的罪也赎过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封她做皇后。萧明允算盘打得山响。

　　“好，那就这么定了，宣柳映梅过来觐见吧。”太后厌烦地说，就算贵为太后，依然要做很多自己厌烦的事。

　　柳映梅一直在永安殿官员议事的议事厅焦急地等着。她知道想进宫绝非易事，成败在此一举，焦虑的心情让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真是度秒如年。

　　终于等来了太后的宣召，柳映梅心情忐忑地随传召太监进入永寿宫。久违的皇宫内苑重又激起了柳映梅的野心和恨意，太后那老妖妇也没想到吧，时隔这么多年，我还能回到这里！

　　“民女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声音悲切胆怯，娇娇弱弱的。

　　柳映梅果然穿着虞梦鸢给她的那身衣服，那身衣服华丽，让柳映梅的凄楚显得多少有些矫情。

　　“起来吧。”太后果然不喜，细皮嫩肉，矫揉造作，哪里像受过苦的，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皇上说你送了重要的边疆情报回来，家人也都没了。念你一片诚心，且孤苦无依，在岭南的叛乱没有查清之前，你一个弱女子回去恐怕有性命之忧，便暂时将你留在京中。”太后这话说得冷酷无情，柳映梅听得不由得紧张起来，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

　　“但是，国有国法，你虽然可以免除流放，但仍需赎罪。天意可怜你，如今宫中正好需要一位女官入禅宁殿祭扫祈福一年，你的条件合适。皇帝仁慈，就着你以此方式赎罪，也顺便给自己积点阴德，你可愿意？”

　　女官，一年，入禅宁殿？那不就是带发修行？柳映梅的心脏猛的缩了一下。求助的眼神，看向萧明允。

　　“怎么？你不愿意？”柳映梅的态度，让太后火上加火。

　　“不不，民女……民女只是怕自己罪孽之身，污了佛堂清净之地。”萧明允没有反应，柳映梅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哼，只要你诚心祈祷，佛祖会原谅你的一切罪恶的。但若你心怀恶念，别说佛祖，大祁的律法也饶不了你。”太后威胁。

　　“民女不敢，民女历尽艰险赶回京城，为的就是大祁的安危啊，娘娘。”柳映梅泪水涟涟。

　　“大祁向来赏罚分明，此事一经查实，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祈福修行也是为国为民，想来你不会拒绝。”

　　“是，承蒙不弃，为国祈福是民女的荣幸。”柳映梅被逼无奈，只能先应承下来。

　　“好，吴嬷嬷，安排柳姑娘去翠玉阁下榻。”太后安排，多一秒也不想再看她。“这事就辛苦皇上拟旨吧。”

　　“儿臣遵旨。”柳映梅被吴嬷嬷带走了，萧明允心情复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哀家乏了，皇帝去忙吧。内务府新进了降真香篆，我这的嬷嬷年纪大了，手抖，就辛苦惠嫔帮我打上一炉吧。”徐太后靠在软垫上，对皇帝下了逐客令，却留下了虞梦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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