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巧合

眼见人越来越多，裴晔直接在人群中选了个面相老实的男人。

　　“同志，麻烦你马上报公安。”

　　那男人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好，我这就去！”

　　说完，他便匆匆挤出人群，朝着最近的公安局跑去，等跑出一段距离了，他才反应过来：哎，他就是看个热闹，咋那么听话？

　　而那老太太和刚开始的热心群众，一见这人居然不顾舆论，也要执意报公安，顿时有些慌了神。

　　他们只是想讹些钱财，并不想惊动公安。老太太的哭嚎声越来越小，她偷偷扯了扯身旁一个男子的衣角。

　　那男子朝着同伙使了个眼色，几人开始慢慢往人群外挪动，试图找机会溜走。

　　裴晔一直留意着他们，见状大喊。

　　“各位，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是一伙的，故意碰瓷讹人！”

　　周围的人一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围上去，将那几个人堵在了中间。

　　“想跑？没那么容易！”

　　“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必须给这位同志一个公道！”

　　人群中愤怒的声浪此起彼伏。

　　那几个碰瓷的人被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面如土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此时，跑去报公安的男人带着两名公安匆匆赶来。

　　公安一到，立刻控制住了局面。

　　“怎么回事？谁报的公安？”

　　裴晔上前两步。

　　“公安同志，是这样的…”

　　处理完碰瓷的事，已经过了七点了，裴晔知道，舒雪应该会自己回来，便直接开车回家。

　　他刚进大院，就感觉气氛不对。

　　平时这个时候院里应该很安静，这会儿却聚着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哭泣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了起来。

　　他把车停在自家的小院门口，只见院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传来母亲宋咏梅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的墩墩啊…是我对不起你啊…”

　　裴晔脸色煞白，一个箭步冲进屋里。

　　“妈！墩墩怎么了？！”

　　很快，舒雪也回来了。

　　她一路上心慌意乱，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刚进大院，看到同样的场景，听到婆婆的哭声，她的腿瞬间就软了，踉跄着扑进家门。

　　“妈！裴晔！发生什么事了？…”

　　宋咏梅看到儿子儿媳回来，更是悔恨交加，捶胸顿足。

　　“我去买菜，就转了个头…墩墩…墩墩就被人抱走了…”

　　裴开华也是脸色铁青，双手颤抖，显然刚发过火，又强自镇定。

　　“已经报公安了！研究所和院里的保卫科也都派人出去找了！别慌！都别慌！”

　　可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颤音。

　　舒雪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墩墩才一岁多，竟然被人偷走了？！

　　裴晔一把扶住她，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对劲。

　　所有的意外，在墩墩被人抱走后，都显得如此巧合和诡异…

　　先是裴晔在胡同口遭遇碰瓷，被一群人故意纠缠拖延时间，接着舒雪在学校被女同学以问题为借口缠住，同样耗费了不少时间。

　　而这边宋咏梅带墩墩去菜市场，不过转头看个热闹的功夫，墩墩就被一个包着头脸的女人抱走了。

　　这三件事看似都是意外，可凑在一起，却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裴晔眼里盛着暴怒，他握紧了拳头。

　　“这绝对不是偶然。。”

　　舒雪身体微微颤抖颤抖。

　　“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狠心…”

　　宋咏梅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都怪我，要是我一直盯着墩墩，不去看那一眼热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裴开华让自己镇定下来。

　　“妈，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这事也不能怪你，就算没有那场热闹，我想肯定也会有别的事情，会吸引你的目光。”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墩墩找回来。我现在去找点人，配合公安和保卫科那边的人，亲自去找。”

　　裴开华点点头。

　　“老四说得对，我们不能乱，我也跟着一起去。”

　　舒雪强忍着悲痛。

　　“我也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裴晔看着父母和妻子。

　　“爸妈，小雪，你们先在家休息，我去就行，有时候人多了也没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墩墩安全带回来。”

　　裴开华怕给儿子添麻烦，应道。

　　“好，那我在家看着你妈和小雪。”

　　裴晔深深看了舒雪一眼，转身便匆匆出了门，舒雪追上去，往他手心里塞了几支营养液和修复剂。

　　“裴晔！我在家等你和墩墩。”

　　裴晔将东西放心包里，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嗯，等我回来。”

　　舒雪目送裴晔开车走远，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里默默祈祷着墩墩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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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墩墩正被一个女人抱着，在漆黑的胡同里穿行。

　　寒冷的夜风刮在脸上，陌生的怀抱和环境让墩墩极度不安，他委屈地哭了起来。

　　“呜哇…”

　　女人有些慌，压低声音呵斥。

　　“别哭！再哭扔了你！”

　　她紧紧抱着孩子，墩墩被她勒得不舒服，哭得更厉害了，小手乱拍，被女人用力一下拍在手上。

　　这一拍下去，墩墩痛得嚎了一嗓子，小家伙长得壮实，声音格外洪亮。

　　他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女人焦急地四处张望，胡同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加快了脚步，耐着性子哄道。

　　“别哭了，求求你别哭了。”

　　可墩墩哪里能听得进去，依旧哭个不停。女人烦得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他么的…怎么还没来！”

　　她又走了一段，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女人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朝着那人跑去。

　　那人见她跟上，脚步更快了。

　　她跟在后面七拐八绕，来到一片即将拆迁的破败院子区，在一个早已废弃的小杂货铺后门，停了下来。

　　那人先进门，女人随后进去，里面站着一个穿着旧军大衣的干瘦男人，男人赶紧关上门，还警惕地向外看了看，然后才问道。

　　“货呢？”

　　女人把还在啜泣的墩墩往前一递。

　　“这儿呢！赶紧的，钱！”

　　男人接过孩子，粗略地看了一眼。墩墩被这么一倒手，吓得又哇哇大哭起来。

　　男人皱紧眉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女人。

　　“把嘴闭严实了！否则…”

　　“知道知道！”

　　女人一把抢过信封，捏了捏厚度，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转身就飞快地消失在黑暗的胡同里，一刻也不想多待。

　　干瘦男人抱着哭闹不止的墩墩，快速关上门。屋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还有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

　　“哭得真烦人！赶紧喂他点药，让他睡过去！”

　　男人一边吩咐，一边手脚麻利地换掉墩墩身上的外套，给他套上了一件又旧又脏的破棉袄。

　　那农村妇女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点粉末混在水里，不顾墩墩的挣扎，硬是给他灌了下去。

　　“唔…咳咳…”

　　墩墩被呛得剧烈咳嗽，药水进了不少，渐渐的，他的哭闹声微弱下去，墩墩很快就昏睡过去，白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妈的，这趟活儿风险真大…”

　　男人嘀咕着，把墩墩塞进旁边一个旧襁褓里，包裹严实。

　　“赶紧走！按原计划，从西边那个废品站后面的小路出去，有辆拉泔水的三轮车在那儿等着，天亮前必须出城！”

　　农村妇女紧张地点点头，抱紧怀里的墩墩，从后门另一条更隐蔽的小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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