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和我父亲有些像罢了
他当时问了来传信的小厮，中蛊之人是否是一位名为南叶的姑娘。
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他说不清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慌乱是从何而来，以至于昨夜竟是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因为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辗转反侧，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充满了旖旎幻想的感觉，但他能确定自己并非是有所妄念。
自从妻子去了之后，他已经多年心如止水，可如果要让他自己解释，他对于自己的反常也是给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的。
“南姑娘聪慧灵气，给在下印象极深，自然不会忘记。”南归燕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仍然语气温和的道，“关于姑娘的病情，在下已经听孙老说了，如果有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
他能感觉出来，这位他印象很好的南姑娘对他不怎么欢迎，但他也不觉得不悦，总是一脸和善的样子，像是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南叶笑了笑没吭声，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并不想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不管谁来帮忙都好，她唯独不希望这个人是南归燕。
好在正好丫鬟来上茶，卫寒烨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转移开话题，“劳烦南先生了，只是我学识浅薄，且不知调香与治疗蛊毒有何关系？”
南归燕还未开口，孙大夫翻了个白眼，鄙视道，“这个我来解释，你小子这个都不知道。”
终于逮着卫寒烨有不懂的问题，孙大夫一阵高兴，捋了捋山羊胡沉声道，“看书少了吧，这都不知道，佛教典籍上有关于解蛊的法子。”
“是，我没你知道的多。”卫寒烨懒得跟他斗嘴，他只关心到底能不能解蛊，“这方法你们试过吗？”
“没试过我敢给你家主子用吗？”孙大夫嘲讽道，“一天天的就你谨慎！”
孙大夫继续讲道，“这种熏香配合药浴的方法大概可以让蛊虫陷入为期半个月左右的沉睡，时间因人因蛊而已，但大差不差。”
“如今南丫头身上的蛊毒非同一般，现在只盼望着将她体内的蛊虫压制下来，我们就有足够时间寻求解蛊之法。”
接下来，南归燕制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卫寒烨便让丫鬟带着他去了旁边厢房，他一走，孙大夫就止了笑容，略犹豫的看了南叶一眼。
南叶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便主动开口道，“孙大夫可是有话想说？”
孙大夫斟酌了一下，试探的开口问道，“南丫头可是之前与我这小友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原来孙大夫也看出来了啊。
南叶哑然失笑，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不管开心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倒是让人看了个分明。
以前身边人都说她感情淡薄，稍有情绪波动，但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变了很多。
“没有，我们之前也不过是偶然间见了一面，说了会儿话，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南叶接过卫寒烨递给她的手炉，平静的道。
“唉，我这位小友是个极单纯、淡薄的性子，一辈子也就对调香有几分热情了。”孙大夫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身子不好，前些年眼睛也坏了，常年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门，所以不怎么通人情世故。”
他顿了顿，“若是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也莫生气，他向来性子温和，没有恶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听到南叶耳朵里，让她莫名觉得刺耳。
如果南归燕真的是她父亲，她却还要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去了解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也太荒唐可笑了吧？
“是我自己的情绪问题，倒是在孙大夫和南先生面前失礼了。”南叶歉意的笑了笑，“大约是……南先生与我未曾谋面的父亲有几分相像，所以我在迁怒吧。”
这话着实让卫寒烨吃了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南叶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生身父亲。
孙大夫看起来也很惊讶，但他不好追问南叶的身世，片刻之后略带叹息的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这小友没有这般的好运，能有你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儿。”
南叶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南先生已经年过而立了，如今家中的儿子怕是比我小不了多少吧？”
孙大夫不疑有他，回答道，“他无儿无女，妻子也早就去世十几年了，所以我说他没这样的好运气啊……”
“那真可惜啊，先生这般人物，就没想到再娶么？”南叶一脸遗憾道，“只怕即便是为继室，也是有不少姑娘愿意的吧？”
“不成的，我这小友对他结发妻子一往情深的很呢。”孙大夫摆摆手，“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勉强有调香之事勾着他的，只怕他早活不下去了。”
南叶身体僵了一下，她机械的追问，“孙大夫可知……他妻子是为何而亡的吗？”
她这些追问委实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了，孙大夫的印象里这姑娘并不是个喜欢探听别人私事的人，于是看向她的眼神里便带了些许打量。
南叶一看就知道是她问得过细引起孙大夫怀疑了，她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私下打听一个已婚鳏夫的事情，终究是不合适的。
她也不慌，只低下头故作哀愁道，“是我多嘴了，这些话本也不好跟外人讲的，但是南先生实在是很像我母亲曾经告诉过我的父亲的样子，所以便总也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少女垂眸轻语，语带哀愁，病中苍白瘦弱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看起来楚楚可怜。
孙大夫的心软了软，暗骂自己多心，而后回答道，“我没别的意思，只略有些疑惑罢了，总归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他端起杯子灌了口茶水，缓缓开口，“我这小友啊，只跟妻子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两年不到，但是两人感情却是极好的，只可惜被一场大火给毁的干干净净的……”
大火？！
南叶心中猛地一震，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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