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假千金回穷窝,竟成了全家的福星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传递消息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传递消息


她顿了顿,补充道,

“当时他虽穿着狄人皮袄,脸上抹了脏污,但侧身拉缰绳的动作,与那日在宫宴上六皇子令他演示骑射时,一模一样。”

崔墨横倒吸一口凉气,坐在榻边,握紧了拳:

“若真是如此……他们竟敢勾结狄人,行刺太子!看来这是要将天捅个窟窿!”

六皇子狼子野心,他早在盛京就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六皇子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竟然做出这等弑兄之事。

他随即又紧张起来,

“只是,此事凶险万分,你今日将此言说出,便是彻底卷入其中了。”

崔鸢宁低声道,伤口处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若真是六皇子所为,其志绝非仅仅除去殿下那么简单。北疆若乱,国本动摇,覆巢之下无完卵?”

崔墨横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崔家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即便是宁宁有心避开,恐怕也会被人联系在一起,所以还不如早做打算:

“宁宁说得对。放心,哥哥定护你周全。”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

说完这话后,崔墨横就起身去了外间。

现在军队中没有什么繁杂的事务。

他也能够好好照顾宁宁。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快到了休息的时候。

崔墨横吹熄了案几上几盏明烛,只留了一盏角落里的羊角灯,昏黄的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石壁上,显得凝重。

他走到外间,并未坐下,而是按剑立于门侧,耳廓微动,捕捉着驿馆外每一丝可疑的风吹草动。

夜风呼啸,卷着塞外特有的砂砾,敲打着窗棂。

而内间,崔鸢宁并未入睡。

肩胛处的箭伤灼痛难忍,但更让她心绪难平的,是今日所见所闻背后的惊涛骇浪。

六皇子,性情阴鸷,素有韬略,却不想竟狠戾至斯,敢借狄人之手,弑杀储君。

太子殿下虽与崔家亲近,但此次北巡,机密异常,狄人如何得知路线?

行刺者中又怎会混有六皇子的心腹死士?

除非……朝中早有内应,北疆军镇,亦非铁板一块。

她脑中飞速盘桓着近日种种异状。

太子遇袭前,先锋小队遭遇的流匪骚扰。

遇袭时,本该及时出现的援军迟迟未至;还有那个混在狄人之中、身手明显带着禁军训练痕迹的弓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心中喃喃重复着自己方才的话,寒意更甚。

崔家是太子太傅一脉,早已被打上东宫烙印,若太子倾覆,六皇子得势,崔家必首当其冲。

“咳……”她试图翻身,却牵动伤口,忍不住轻咳一声。

外间立刻传来崔墨横压低的声音:“宁宁?可是伤口疼?”

“无妨,”

她勉力应道,

“阿兄,我只是在想,那人既被我看破行藏,必不会善罢甘休。此番刺杀未成,他们或许还会有后手。这里恐怕也不安全。”

崔墨横沉默一瞬,声音沉肃:

“不如我们将此事禀报陛下如何?”

禀明陛下?

陛下近年沉溺丹道,朝政多由六皇子及其母妃贵妃娘娘一党把持,这密奏能否顺利抵达御前,尚未可知。

崔鸢宁的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阿兄,此刻密奏回京,无异于自投罗网。且不说驿传系统是否已被他们利用,就算奏章侥幸到了中书省,只怕也会被贵妃一党截留,转头便落到六皇子手中。”

“届时,我们不仅无法替太子殿下伸冤,反而会打草惊蛇,引来更疯狂的灭口之举。”

崔墨横闻言,心中一凛。

他并非想不到这一层,只是情急之下,总还存着一丝将希望寄托于旁人侥幸。

经妹妹一点破,那层侥幸的薄纱被彻底撕开。

他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指节泛白:“宁宁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如今京中情势不明,陛下……唉。”

他叹了口气,未尽之语里充满了对皇帝昏聩的无奈与忧虑。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太子殿下重伤,北疆诸将心思各异,敌暗我明,我们手中并无实证,仅凭一面之词,难以取信于人,反而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崔墨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内间,崔鸢宁忍着痛,思绪飞转。

昏黄的灯光透过屏风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良久,她低声道:

“阿兄,我们眼下不能贸然行动,更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当务之急,是稳住自身,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崔墨横蹙眉。

“嗯。”

崔鸢宁的声音虽弱,却条理清晰,

“第一,太子殿下既已暂时脱离险境,便是最大的转机。我们必须确保殿下的安全,绝不能再给宵小可乘之机。此事,或可秘密求助刘副将,他乃殿下乳母之子,对殿下忠心耿耿,其麾下三百亲卫皆是死士,应可信赖。”

崔墨横眼神微亮:“刘副将确实可靠。我明日便寻个由头,暗中与他通气。”

“第二,”

崔鸢宁继续道,

“那个侧身拉缰的动作,我绝不会看错。那人既是关键,我们或可从此人入手。阿兄,你细想,六皇子在京中,其亲信死士若要远赴北疆行此大事,必然要有合理的身份掩护和调动途径。北疆各军镇、关卡,近期可有异常的人员调动?或是有什么‘商队、使者异常活跃?尤其是,与京城有联系的?”

崔墨横凝神思索,脑中飞快地过滤着近日收到的各类文书和消息。

忽然,他眼神一冷:

“约莫半月前,有一支来自京城的皮货商队过关,据报手续齐全,但守关将领曾私下提及,那队人马精悍,不像寻常商贾,只是未查出错处,便放行了。时间上与太子遇袭颇为吻合!”

“这或许是一条线索。”

崔鸢宁精神稍振,

“还有,遇袭时援军迟滞,内部若无接应,绝难办到。查一查当日负责调度援军的是谁,以及……谁曾试图劝阻或延迟发兵。”

“我记下了。”

崔墨横沉声道,心中已然有了几个需要重点排查的对象名单。

“第三,”

崔鸢宁顿了顿,

“我们需要一条绕过常规驿传,能直通京城的密报途径。不能是官道,必须是绝对可靠,且能避开六皇子耳目的。”

崔墨横眉头紧锁:

“这……难。崔家在京中虽有故旧,但此刻谁人可信,难有把握。父亲远在京城,恐怕也已受到监视。”

“不必直接联系父亲。”

崔鸢宁眸光微闪,

“公孙公子的外戚,现任洛州别驾的赵世伯?洛州是漕运枢纽,消息灵通,且赵世伯为人刚正,早年曾受祖父大恩,与贵妃一族素无往来。或可设法将消息密送至他处,由他斟酌,通过其他渠道上达天听,至少……要让朝中非贵妃一派的清流重臣知晓北疆变故的蹊跷之处。”

崔墨横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妹妹虽在病中,思虑却远比自己更为周全缜密。

“宁宁,你……”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既感欣慰,又涌起浓浓的心疼。

这本不该是她一个闺阁女儿需要殚精竭虑的事情。

“阿兄,”

崔鸢宁听出他语中的涩意,轻声打断,

“我们是崔家儿女,享家族荣荫,自当与家族共进退。此刻绝非哀叹之时。”

“我明白。”

崔墨横重重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你安心养伤,外面的事交给我。”

他顿了顿,“你放心只要阿兄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再出现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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