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夏夏，我说了，我只是关心你
“什么？”
林盛夏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庞大的信息量，她抬头追问了句，却只见得林婉珠远去的背影。
和，她说要小心的那个人。
是林景臣。
林盛夏目送林婉珠离开，看到她与林景臣擦肩而过停下脚步，她似乎说了句什么，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朝她走来的林景臣脸色却不太好看。
林盛夏背过身，石桌上的手紧紧握着，指尖是异常的白色，指关节因为血液不流通泛着淡淡的粉色。
林盛夏迅速总结整理，问了自己两个问题。
林婉珠有欺骗她的必要吗？
她说的小心林景臣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问题，林盛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个问题就……
“夏夏，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跟哥哥说？”林景臣一如既往的温柔腔调。
有一个词，林盛夏用来骂过林景臣无数次。
但此刻，她还是很想再骂一遍——虚伪至极。
不知是不是有了林婉珠那句话在前，林盛夏此刻跟他同处在亭子内，莫名觉得更加别扭，不舒服。
让她想下意识逃离。
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景臣已经走到方才林婉珠在的位置，他笑意散漫，倒是不见方才阴沉的脸色：“怎么跟林婉珠聊起来了，她被爸妈宠坏了，性子嚣张跋扈。她今日欺负你了，哥哥改日替你报仇。”
林盛夏没有丝毫感动，眼中的狐疑一闪而过。
林景臣不说这话提醒她还好，一说这话，让她捕捉到了不对劲。
小时候，林婉珠对她表现出来的情绪只有抵触，不接近，不交流，只是拿她当透明人。
长大之后也是如此。
两个人不多的交锋也不是直面冲突，给段聿川下药那次，算不上……
剩下的，几乎都是从林景臣或者家里拜高踩低的佣人们嘴里听到的。
林盛夏何时主动告诉过林景臣，她被林婉珠欺负了？
他这一番先入为主的话，反倒让林盛夏对林婉珠的话多添几分信任。
林景臣，很奇怪。
林盛夏紧握的手松开，手指在石桌上敲了两下，悠悠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她欺负我了？”
她眼睛偏圆，一贯没什么威慑力。
但也许是跟段聿川相处太久，不自觉学到了几分他眼神中的威慑力，竟然有些唬人。
林景臣先是诧异，后很快调整好表情：“没有受到欺负就好。”
他嘴太紧，林盛夏自知撬不出来有用的信息，便起身准备去小院找段聿川。
她出来的有一会了，奶奶那边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今天是提前探过消息的，按理说林景臣今天不应该在家，可他出乎意料地回来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抓紧走。
林盛夏刚起身。
林景臣冷不丁开口：“来接奶奶的。”
是肯定句，没有疑问。
林盛夏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越是从容不迫，林盛夏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就越浓烈。
“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林景臣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夏夏，我说了，我只是关心你。”
“关系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关心你有没有受欺负，关心你什么时候……”他停顿一下，笑着回望林盛夏的眼睛，吐出最后两个字：“离婚。”
“是关心还是别有所图，需要我说得太直白吗？”林盛夏面无表情，眼底薄怒一片。
她实在不懂林景臣。
先不说先前挑明的一切，就是最近，他拿奶奶威胁她不准离开，拿林姐姐逼迫她给段聿川打电话。
她就不可能再对他有什么好感。
但林景臣为什么还能装得下去呢？
又有什么装的必要吗？
“当然是关心。”林景臣的视线向后瞥了一眼，在看到什么后，他眼底的笑意更甚，嘴角加深。
他猛地起身拉住林盛夏的胳膊。
林景臣力道大得出奇，突如其来的动作抓得林盛夏胳膊生疼。
她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增大：
“夏夏，你离婚后，哥哥会守着你一辈子的。”
像是在跟她做承诺。
但话却不像是说给她听的。
林盛夏反感他的触碰，正要抬腿踢他，被他预料到动作，一下子拦住。
他拽住林盛夏的胳膊向前一拉，林盛夏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眼见要撞上他怀里，胳膊立刻横在身前。
“你……”
她才吐出一个气音，就被林景臣放大贴近的脸吓了一跳。
在唇瓣相贴前，她一下错开脸，林景臣的唇擦过她的脸颊。
下一秒，她另一只胳膊被拉住，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看到来人，林盛夏浑身一抖。
段聿川什么时候来的？
林盛夏几乎是下意识反应过来，林景臣，是故意的。
段聿川被方才那一幕气红了眼，他动作很快，裹着风的一拳重重砸在林景臣脸上。
林景臣也有健身的习惯。
但或许是段聿川盛怒下的一拳力道太大，他被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亭子里的柱子上。
段聿川打算这么简单没放过他。
那一拳，还不足以消除他翻涌澎湃的情绪。
几步上前抓住林景臣的衣领，把他拎起按在石柱子上。
林盛夏知道林景臣健身的习惯。
见段聿川再次抬起的拳头，怕事态发展得不受控制，她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扯了扯。
“段聿川，不要……”
她这一声不要，成功让男人举起的拳头停滞。
段聿川回过头，深深看了林盛夏一眼。
失望，不可置信……
段聿川这一眼中包含的情绪太多，也太杂。
林盛夏心脏骤然紧缩。
隐隐作痛。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唇瓣翕动好几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聿川，应该听到了吧……
那她还能把奶奶带走吗？他还会帮她吗？
林盛夏声音发颤：“段……”
段聿川一拳还是砸下，不过不是在林景臣脸上，而是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石头柱子不是平滑的，一拳下去，不平整的柱子毫不留情地擦破他指关节的皮肤。
血肉翻开，鲜血渗出，白骨隐隐可见。
段聿川把林景臣丢在地上，紧握的拳头没松开，没看任何人，走出亭子。
林盛夏始终愣在原地，见他没看自己一眼的离开，心脏的供血似乎都停了。
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段聿川……”
段聿川走出亭子后便停下脚步，他背着林盛夏，没回头。
对林盛夏时的宠溺嗓音，此刻变了调，冷冽而无情：
“奶奶已经收拾好了。”
他的声音好冷，一直冷到林盛夏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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