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依依不舍
陈慧敏坐在那里摆弄着手里的筷子,非常娴熟,看样子就是常用手术刀,所以才会如此娴熟,我临危正坐,等着她对我的盘问。
过了许久,我方才听她开口道:“不离开不可以吗?”
“整个云贵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胡玉梅,要去东北,可能短时间之内就不会回来了,你和你哥,多保重吧。”
陈慧敏抬起头看我一眼,抿着嘴唇:“历来就没有其他原因吗?”
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可是我怎么能和她说出我离开的原因,因为我不能看着蔡槿和别人在一起?还是怎么样?
我赧然一笑:“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我没必要活的这么累,本来应该是最轻松闲适的职业,为什么我一直玩被针对呢。”
陈慧敏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空气就这么冷下来了,我自然知道她对我的情意,可是我如何面对?
这个行业鳏寡孤独必占一门,所以又被称之为缺一门,我天生缺阳气,克死爷爷,正是占了孤这一门,没有必要再去害别的姑娘,我已经想好准备在东北一个人过一辈子了。
胡玉梅已经插手这边的事情,张劲松无论如何来说也不是胡家正宗,没有什么大能耐,胡玉梅让我尽可放心,绝无问题。
过了许久,武云峰和陈海峰放才回来,一人抱着两瓶茅台酒,非要不醉不归,陈慧敏依旧是一言不发,气氛凝滞,非常尴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海峰告诉我他会休息一段时间,让我在东北等着招待他,武云峰话不多,只是说认得我这个兄弟这辈子值得了。
陈慧敏把我扶到她的车上,载着我先回镇里,接了胡天宝一起离开去了机场,我没有喝太多的酒,在车上拿着手机,编辑好的短信,可却在选择联系人那里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用什么身份去给她发信息。
我删除屏幕上所有文字,看着身边的两个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这是我上次自己淘弄来的原石,开出来的玉,做成玉佩本想送给蔡槿,可是现如今已然是不需要了。
“你职业特殊,经常和死人打交道,这块玉佩送给你,放在房间里可以镇定安神,以后自己要小心,有时间去东北找我玩。”
陈慧敏嗯了一声,接过玉佩轻轻的放在中控台,我们到了机场,已经准备登机,我手里拿着手机,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告别过去的生活。
可是待我登机的时候,回过头看到不仅是陈慧敏站在原地,似乎还有一道倩影站在那里,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想要大喊,可是喉咙却如同被哽住了一样。
“登机吧,陆九爷!”
胡天宝拎着箱子,对我说了一声,我点点头,转身上了飞机,心想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绝非她来了这里。
而且,就算是来了,又当如何?
我在飞机上睡着了,梦里似乎是看到了爷爷,看到了陈老头,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我一直想要看清楚他的面目,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上似乎是罩着一层薄雾,我想凑过去看,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我心里非常着急,索性伸出手来去撩那层薄纱,却不料薄纱下面,竟然是血妖的脸,挂满了每样的一张脸……
我被吓得身体一紧,气喘吁吁的直起腰,胡天宝坐在我的身边对我道:“陆九爷,快要到胡爷的地界了,您也应该醒醒了。”
我对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正巧这个时候乘务员送来饮料,我要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才算是清醒一些。
我是阴人,特殊职业,我非常相信梦境这种东西,我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梦意味着什么。
我总感觉这次可能不会这么顺利,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喝了咖啡,我才算是清醒一些:“咱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就要到了,胡爷的车队就在机场等咱们,放心吧!”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靠在靠背上继续闭眼休息,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不知道是出于对于一个未知环境的恐惧,还是对于云贵这片故土的依恋。
终于,飞机落地,我们来到了长春,这片土地,来到龙嘉机场,果不其然,胡玉梅就在机场等我们,还有十几辆车。
“来了兄弟,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胡玉梅亲昵地揽住我的肩膀对我说了一声,看得出,他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不是虚与委蛇。
我对他点点头:“这次就要多靠你拂照了!”
他用拳头砸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哪里的话呢,你这南方的先生愿意来我们这里帮忙,那可是我的福气,这都是我铺里的伙计,先别去知天阁了,先去给你接风洗尘。”
车队浩浩汤汤,直奔酒店,我这才算是知道,东北人不是能喝酒,而是喝的勤,他们上午的时候工作提气要喝一下,下午下了班放松放松要喝一下,晚上约了朋友一起聚会要喝一下,第二天早晨还得要冒一下。
我在马关已经喝了一顿,现在哪里还喝的下,不过他倒是借着酒局把他的伙计给我介绍了一遍,这都是胡家各个堂口的出马仙,都是和他的父亲关系非常不错的。
而我来这里,可能是因为胡玉梅为了笼络我,或者是因为我两次帮助他和他妹妹,他让我在他的店里做二掌柜,就是看个店铺,想要接生意就接个生意,不愿意接生意就拿店里的分红,可以说是非常闲适。
结果又是一顿喝,这一直到中午才算是完事,我们才算是来到了知天阁。
这知天阁规模很大,独立店铺门脸,是个三层楼,古色古香,挂着知天阁三个字的招牌。
门口是一个布帘子,布帘子里面是珠帘,然后最里面点着煤炉,暖烘烘的,我来这边不知道天气,还是穿着店里伙计的衣服。
门槛非常高,足足有一尺高,要说这门槛也是有讲究的,这原本可没有火化一说,死尸埋在地里,诈尸那是有可能的,这门槛为的就是让僵尸跳不进门里,因为僵尸一蹦毕竟是有限制的,腿又不能回弯,不能迈步,所以说这门槛还是挺有用的。
不过到了后面,这门槛的意思就变了,不过现在很多地方还有留着门槛这个习俗,不论高低。
一进店铺,撩开帘子就能看到八仙桌,然后就是一个供桌,供奉着出马老师,也就是狐仙们的灵位,胡玉梅告诉我这就是堂口,东北也叫堂子。
只有立了堂子,才能够看事,才能被称为出马。
白天没有事情做,加上是没出正月,这东北的年味比较浓,所以知天阁的伙计们不用上班,在家里休假一个月,就我和胡玉梅在这里。
胡玉梅用小瓷壶烫了一壶酒,说是一会要在和我喝两口,却不想这个时候门帘突然被撩开,紧接着一个人踉跄着跑了进来。
我本就在八仙桌这里坐着,看他踉跄着进来,连忙扶住他开口道:“等等,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唉呀妈呀,大事不好啦,我媳妇冲上没脸子啦,现在在家里闹得贼凶,你们快点跟我去看看吧!”
这人稳定下来,一张嘴就是一股子东北味,说的话我只听懂了一半,我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忙活的胡玉梅,他听到这男人的话,转过身来定睛看着他:“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中年人坐在八仙桌这里,结果我递给他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嘟咕嘟灌下半瓶,然后开口道:“那啥,是这么回事,我媳妇吧……”
原来这中年人叫做郝云龙,也是东北人,我看他面目猥琐可憎,果不其然,原来是个皮条客,平常就在工程队附近拉皮条。
我对他这种人非常鄙夷,不过沾染邪秽,人命关天,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能是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讲下去。
他和他妻子在过年的时候回老家,因为施工队在过年的时候都已经离开,他没有生意,所以就夜里带着老婆开车回去,却不想开车回去的时候经过一片公墓,就觉得影影绰绰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姑娘挡住了车,准备拦车。
这郝云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有人拦车,还是个姑娘,就想要把人家弄回到市里卖了,当然了,就是卖给那种场所。
却不想他和他的老婆下了车,就感觉一阵冷风袭来,红衣姑娘不见了,倒是他老婆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他老婆正在用手拼命地抓自己的脸。
他老婆的脸被自己抓的充满道道血痕,却就那么看着他,嘴里流着涎水嘿嘿傻笑,似是不知疼痛一样。
在东北这叫做癔症,又被称之为招没脸的,他是连夜开车折返回来,才把老婆安顿好,来这里请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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