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放不下
晏老爷子震惊的看向晏长安，他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晏长安的口中说出来的。
“皇上，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多年的筹谋和隐忍，现在他居然要放弃。
“没有了她，这江山朕拿来何用？”
晏长安冷冷的看着晏老爷子：“这番话朕早已经同你说过，可是你却不信。”
“你们以为朕宠幸了其他女子，便能忘了虞望舒？”
“不可能的！”
“若是有办法，朕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若是能舍下，他早就已经选择舍下了。
早在他动心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早在他重生选择留下她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成了定数。
看着晏老爷子满脸的失望，他继续说道：“别忘图想要做什么，她死了，朕让天下陪葬。”
“昏君，昏君！”
晏老爷子大声的喊道。
他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
以往他最满意的帝王如今却成了荒淫的代表。
“昏君，你杀了我吧，我愧对先皇的嘱托。”
晏长安自然不可能真的杀了晏老爷子，他让人送晏老爷子回去了。
晏老爷子的年纪本来就大了，经此一事，彻底的病倒，一病不起。
晏长安让宫中的太医去诊治，但是情况却很不好。
知道消息后，晏长安也只是沉默了很久。
他并没有去看晏老爷子，他知道此时晏老爷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消息，晏老爷子病逝了。
晏长安站了一宿，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其他人看来，是皇上处死了晏老爷子，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一天功夫就没有了？
晏老爷子是什么样的地位，他们都清楚。
经此一事，没有人再敢有小心思。
事情闹得这么大，在庄子上的虞望舒都接到了消息。
听到晏老爷子死了的时候，她都惊了一下。
晏老爷子对晏长安代表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晏长安对晏秦氏他们都一般，但是唯独对晏老爷子和晏老太太十分敬重。
顿了一下，她开口问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宝珠闻言小声说起了那晚的事情。
“那些人真的找死！”
她越说越激动，给晏长安下药，她们不管，可是居然敢将人弄到主子的屋子，真的太恶心了。
她们不在，若是她们在的话，必然……
虞望舒没有想到起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是晏老爷子做的？”
想到那次晏秦氏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这就是晏家的家风？
“不是晏老爷子让人做的，但是他却是知道的。”
“早朝的时候，晏长安处置了许多人，散朝后晏长安将晏老爷子单独留下了。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晏老爷子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的难看，回去就病倒了，然后晚上就……”
宝珠说着也有些唏嘘，虽然她们和晏老爷子是不同的阵营。
但是对晏老爷子的为人他们还是佩服的，那是真正的忠臣。
“主子，我们要回京吗？”
一旁的翡翠问道。
虞望舒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回。”
回京她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她好不容易才将晏长安赶走了，这个时候回去又要纠缠不清了。
“主子，如今正是离开的时候，我们要不要选现在？”
宝珠压低声音道。
虽然有惊蛰和霜降等人在，看守也很严密，但是怎么都比京城好多了。
“不，现在并不是好的时机。”
看守先不论，就单单现在晏老爷子出事，她也不能选择此时离开。
若是她此时敢走，被晏长安找到怕是会被折磨的骨头都不剩。
她要走，便要走的远远的，让晏长安一辈子都找不到。
而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宝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机不好，但是她们都听虞望舒说的，虞望舒说不走，几个人也都熄了心思。
“我有事让你们去做。”
虞望舒小声的耳语了几句，到时候你们就按照我说的来做。
“可是，奴婢们不想离开主子。”
银月说道。
“这不是离开，你们若不先去帮我做好安排，我怎么做？”
“你家主子我可吃不了一点点苦。”
虞望舒笑着说道。
她这话立即让几个丫鬟改变了主意，主子说的对，她们主子怎么能吃苦呢？
她们要让主子余生都开开心心的。
庄子外，小满频频的看向庄子里，忍不住问道：
“你们说，夫人会回京吗？”
惊蛰摇了摇头。
以前的虞望舒会，可是，现在……
虞望舒虽然没有回去，但是晏长安却来了，他是当天晚上到的。
他到的时候，虞望舒都要睡了，看到一身被春雨打湿的他，虞望舒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说出什么。
她看过晏长安无数次狼狈的样子，却也没有看到他这样的狼狈过。
浑身的衣衫都湿透了，眸子猩红，眼里是藏不住的伤痛。
“阿舒，祖父去了。”
晏长安呢喃着。
虞望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晏长安。
她知道此刻晏长安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晏长安直接坐在了台阶上，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晏家的规矩很严，我从三岁便开始习字，七岁我的字和学识已经超越了许多的人，可是祖父却依旧每日要我学习八个时辰。”
“我感到厌倦逃离，那次祖父没有惩罚我，他只是告诉我，为了救我死了多少人，其中包括有他的亲孙子。”
“其实，他的亲孙子可以不用死的。晏夫人生的并不是一个死胎，只是有些瘦弱，大夫说不易养活。”
“但是为了让我活着，他们选择了让那个孩子去死。”
虞望舒有些惊讶，这些倒是她不知道的。
“祖父一直将我当成他的骄傲，但是，我让他失望了。”
晏长安现在都还记得晏老爷子最后的眼神。
虞望舒闻言心中一动，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晏长安，何必呢？”
放手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晏长安没有回头，他盯着院中的水雾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放不下。”
“或许，有一日，我死了，便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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