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对不起
“爸？您中午怎么没有午睡？”
“咳，这不是……你妈放心不下你，非要我打电话嘛，哎呦！你掐我干嘛？“
顾父说着就叫唤了一声，显然是被顾母“教训”了一下。
顾安雅听着莞尔一笑，知道顾母也在旁边，笑着问，”爸，您和我妈怎么样？还有……我姐怎么样？”
她之前已经知道父母在国外照顾顾安宁，对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及偏执，需要长期治疗。
治疗初期似乎并不顺利，对方甚至还有过自残行为，更不要提屡次想办法从医院逃走了。
顾父顾母没有办法，只能留在疗养院陪着大女儿治疗。
听说最近治疗的效果还不错……
顾安雅正想着，就听到顾父笑着答了一句，“挺好的！你姐现在也好多了，对了，小雅，今天是你出成绩的日子吧？你妈……还有你姐不放心，所以催着我给你打电话……”
顾安雅一怔，突然想到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件逼仄的小房间里查成绩，并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
最后连志愿都被篡改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绝望？
就如同溺水的人眼看着最后一根浮木从自己指尖溜走……
明明知道那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可是那种窒息一般的绝望情绪却不可控制地从她的心头蔓延，叫她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顾安雅一怔，回头，对上了陆霆川深邃而温柔的眼神，突然一个激灵，像是看到黑暗中的一束光，将她猛地从那无望中拖离出来。
顾安雅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就这样靠在对方的怀里，语气也恢复了正常，“成绩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
顾父一听，喉头一阵发紧，忍不住追问一句，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急切，连忙补充了一句，“那什么……爸爸不是催你的意思……我们小雅那么厉害，不管是什么分数爸爸都为你骄傲。”
顾父说着，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发现对方瞪了自己一眼，小声嘟囔，“你这什么问题？给孩子压力！”
顾安雅透过电话听到了顾母的声音，心中一暖，告诉自己，那段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没有人关心疼爱的可怜蛋了……
她也不愿意让老人家为了自己的事紧张，定了定神，就直接将自己的成绩报了过去，“考得还可以，746分，现在排名是第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什么？！746分！总分是750对不对？！排名第一！是全省排名吗？老顾！我们顾家出了个状元啊！！”
还不等顾父反应过来，一旁竖着耳朵听着对话的顾母头一个跳起来了！
她激动得一张脸都涨红了，恨不得拉着老伴的手在原地跳起来！
“什么？状元？！小雅考上状元了？！你没弄错吧？！我们老顾家出状元了？！哈哈哈哈！诶，老太婆，你别激动！别激动！你的血压~”
顾父也激动，可是一看顾母满脸通红的样子，想到之前对方还中过风，顿时又紧张起来了。
“爸，妈，你们都别激动了，那丫头考得好不是很正常嘛？去年要不是我，说不定人家这会儿都已经是名校的大学生了。来，喝杯水，顺顺气，别太激动了，对心脏不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顾安雅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她很久没有见过的姐姐顾安宁。
“顾安宁？”
“是我，顾安雅，恭喜你啊，这次没人阻扰你，总算得偿所愿了。”
对方的声音的淡淡的，却少了那一分执着的敌意。
“你……你怎么样了？”
顾安雅握着手机，手指不由自主地有些用力，说起来，这还是她们两姐妹头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通电话。
过去两人见面几乎说不上几句就要吵起来，哪里能有这么友好交谈的时候？
“我？我挺好的啊，每天吃药，多亏了我的好妹夫，住着最好的疗养院，每天看看风景，听听音乐，没事还能出去走走，锦衣玉食，这种日子不就是我之前最向往的麼？没想到，最后还是靠你这死丫头才能过上这种好日子，所以说，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很难预料得到啊~~”
顾安宁拿着手机，说到最后，语气里竟然还带上了几分笑意，“对了，我现在还暂时不能回来，不过你办婚礼的时候我和爸妈应该都能来的，我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这死丫头穿着婚纱的样子……”
顾安雅莫名觉得鼻尖有些泛酸，吸了吸鼻子，“那我等你们回来。”
“当然要等我们了，我们可是你唯一的娘家人好不好？好了，不说了，再说我怕我又要妒忌你了，挂了。”
“嗯。”
顾安雅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突然又听到对方来了一句，“对了……顾安雅……”
“嗯？”
“对不起……”
那一句对不起从手机里传出来，不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电话了，听筒里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这个人……真的是……”
顾安雅轻轻摇头，却摇落了一串泪珠子。
“真是个爱哭鬼。”
陆霆川一手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屈膝半蹲在她的面前和她平时，手指轻轻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子，语气里戴泽几分宠溺，“打个电话都能哭？以后去上学了怎么办？”
顾安雅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想要反驳一句，可一开口，声音就有些沙哑，“陆霆川，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谢谢你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
“真是个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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