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古塔
天武大陆,东域,青玄宗。
凌云峰演武广场。
时值初春,料峭寒意却丝毫压不住广场上蒸腾的人气与躁动。汉白玉铺就的广阔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丈许高的墨色石碑,碑身古朴,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玄奥的天然纹路,在日光下流淌着幽沉的光泽,正是检验弟子仙道资质的灵根测灵石碑。
此刻,广场上人头攒动。青玄宗外门弟子,无论是否轮到测试,几乎都聚集于此。新晋弟子面带憧憬与紧张,踮脚张望;年长些的弟子则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目光不时扫向石碑前那长长的队列,带着审视与比较。
高台之上,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与执事,神情肃穆。主持此次测灵大典的,是外门刑堂的刘执事,一位面容瘦削、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他负手立于碑侧,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一个,凌云峰,凌尘!”
声音落下,人群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队列中段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弟子服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年,闻声深吸了一口气,从队列中迈步而出。他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与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他,便是凌尘。
只见在灵根测灵石碑前,那只手按上去,已经超过十息。
墨色直立的石碑沉寂如古井,别说预想中哪怕一丝微弱的光华,连最基础的、代表引气入体成功的温润白玉光泽,都未曾泛起半分。它只是死气沉沉地立在那里,像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只手的主人,以及周围所有屏息凝神的目光。
高台上,负责主持的外门执事,眉头早已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有些不耐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些许修为加持,声音清晰洪亮地传遍全场:凌云峰杂役弟子“凌尘,无灵根,资质……凡品下等。”
“凡品下等”四个字,如同四颗冰冷的钉子,狠狠砸在青石铺就的广场上,激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
“无灵根?凡品下等?这……这岂不是比杂役处的凡人还不如?”
“啧啧,入门三年,才勉强练气一层,我还以为他厚积薄发呢,原来真是块朽木。”
“凌云峰这次脸可丢大了,听说当初还是他家族苦苦哀求,才给的这个名额……”
“废物之名,坐实了。”
窃窃私语声,汇成一股无形的寒流,冲刷着高台上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弟子服的少年。凌尘缓缓收回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鄙夷、怜悯、幸灾乐祸……像细密的针,扎在背上,脸上。血液似乎一瞬间涌上了头,耳根烫得厉害,视野边缘都有些模糊。他死死抿着唇,将头埋低了几分,对着外门执事僵硬地鞠躬礼貌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下高台。
脚步虚浮,踩在坚实的青石上,却像踏在棉花里。周围的讥讽嘲笑议论声更大了些,毫不避讳。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挤开人群,朝着广场边缘,那座属于他,也几乎只属于他的低矮小山头凌云峰的杂役舍方向走去。
此刻感觉脚下的路,变得格外漫长。
回到那间四面漏风,除了一床一桌一蒲团外几乎空无一物的简陋石屋,凌尘反手重重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石门,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
外面世界的喧嚣讥讽嘲笑声被隔绝了,但那些声音,那些眼神,却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放大。
“废物……”
“无灵根……”
“凡品下等……”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粗糙的石面磨破了皮,渗出血丝。三年了!入门整整三年!同批的弟子,天赋最差的,也早已炼气三层四层,甚至有人摸到了筑基的门槛。只有他,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年复一年,打坐,吐纳,引气,耗费着比旁人多出数倍、数十倍的时间与精力,修为却如同陷入泥潭的蜗牛,寸步难行。炼气一层,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他死死拦在仙路起点。这怎么不会让人讥讽嘲笑?……
资源?宗门配给的那点微薄灵石和丹药,对于他这具仿佛漏勺般的身体,根本是杯水车薪。嘲笑与欺辱,更是家常便饭。
不甘心!
凭什么?!
一股暴戾的怨气直冲顶门,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如受伤幼兽般的低吼,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一缕灵力,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起来,沿着那简陋到几乎无效的功法路径,横冲直撞。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他感觉快要失控,几乎要走火入魔的边缘。突然间…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回荡在耳边,这声音仿佛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身体的最深处,灵魂的基底。
那股横冲直撞的灵力,像是突然找到了泄洪的闸口,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一股远比灵力暴走更剧烈、更深邃的撕裂痛感,猛地在他意识中炸开!
“呃啊…!”
凌尘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弟子服。那痛苦无法形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灵魂上被硬生生剥离出来,又或者,是某个一直沉睡于他灵魂深处的庞然大物,苏醒了,舒展了一下身躯。
剧痛持续了大约十息。
十息之后,痛苦潮水般退去,来得突兀,去得也干脆。
凌尘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虚脱感阵阵袭来。但紧接着,他便猛地怔住。
意识,或者说内视的“视野”里,不一样了。
在那片原本只有微弱灵气盘旋的丹田气海上方,不知何时,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座塔。
一座通体呈现混沌色泽,非金非石,非玉非木的古塔。它只有九寸高下,静静地悬浮着,塔身布满了无数细密繁复、他根本无法理解其含义的古老纹路,那些纹路似乎在缓缓流动,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超越时空的韵律。塔分九层,飞檐斗拱,玲珑剔透,却又散发着一种镇压诸天万界、亘古永存的苍茫与厚重。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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