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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接受,没有选择


“嗯…嗯…”

随着隐德来希接连咽下两大口鲜血,鼻息随着她的吞咽开始发出轻音。

‘女生并非没有喉结。’

望着隐德来希上下跃动的喉咙,苏星岚不知道脑袋里为什么会蹦出这个想法,手臂处传来真真实实的、撕裂的疼痛几乎扯断了他用以思考的神经,

“松口啊!”他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拍在隐德来希额头,发出宛若敲击西瓜的“咚”的一声。

“呼嗯!”

不知是这挠痒痒般的攻击自带清醒效果,还是苏星岚的血液起到了作用,总之隐德来希的喉咙忽然“紧急制动”了,她那发散成圆形的眸子猛地回缩并再次稍稍放大,两根尖牙随即从苏星岚的胳膊里拔了出来,发出筷子从鱼肉里抽出的“呲”声。“咳、咳!”隐德来希顾不得从嘴角流失出去的“美味”,那最后半口鲜血钻入她的会厌软骨之后,在气管中抓的她咳意大涨。

“咳…你!”

隐德来希刚恢复清醒便挣脱了华法琳的束缚,跌跌撞撞地靠在了千疮百孔的走廊侧壁上,高跟鞋都崴掉了一只。“你…”她下一刻便发动了源石技艺,对她来说,自己去看远胜过问;即使眼前的苏星岚是巴别塔的雇员而大概率并非敌人,她也可凭此更快理清状况。

而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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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呕!”

呕吐的欲望如重拳般轰在隐德来希刻着马甲线的腹部,让她瞬间凹出了肋骨的外廓,一口刚咽下的鲜血被她本能的呕了出来,而她整个人则“噗”的一声鸭子坐般坠在地上,

被华法琳源石技艺划开的地板“长”满了朝上撅起的铁皮,它们在隐德来希的皮肤上留下白色的划痕,极个别角度的“尖刺”还让她的膝盖渗出了几滴血来;但后者似是没有知觉,只是呆呆地仰着脑袋,两片红唇微张,任由瞳孔在美眸中无规则的遨游。

“苏星岚!”许是百年为医的历练促使,

华法琳冲到苏星岚身前做的第一件事是查看伤口,随后才满不嫌弃地用唇抿去了苏星岚胳膊上的大部分血迹,“啧啧。”她忽然想起来这其中也有隐德来希的唾沫,不由得咂吧了下嘴巴,挣扎了半秒后她倒没吐出去,“没事没事,我是说骨头没事。”

她瞥了眼目光呆滞的隐德来希和她身上的礼服,随后叹着气扯下了自己内衬上的一段白色棉布“轻轻”勒在了苏星岚肘前区,鲜红的源石技艺于同时绽放光芒,迅速修复着苏星岚的伤势。

“痛就别忍着,萨卡兹被这么来一下都得哇哇大哭!”在“残羹剩饭”里吃饱喝足的华法琳看向满头细汗的苏星岚,终是生出了安慰的想法。

“痛?”

苏星岚望向胳膊上两个流不出一滴血的、周围皆是惨白的血洞,“血都没了我拿什么痛?”在激素的作用下,苏星岚只觉得伤口传来发麻的感觉;就像睡觉被压了一整晚般,他手臂往下的地方已经丢了知觉:“话说,刚刚吓死了我…”他将至纯源石拨弄回舌下。

虽然全部可能性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但这份“刺激”还是做不得假。

“也吓死我了!”华法琳没好气的说道:

“你别乱动,我先用源石技艺把血管给你接好,你赶紧给我躺平了,不然保不齐你晕倒…对了,一会我去拿个药。”华法琳将苏星岚放倒在完整的地面上,“昨晚,那个叫W的小恶魔在我房间门口丢了两剂含有源石的劣质治疗药剂,我还没来得及配比新的呢,你先喝了…希望是真有用而不是你们都疯了。”

华法琳扶着墙搓了搓被扎红的脚底,随后望向隐德来希:

“她怎么了?”

“你…记忆里是什么东西?”

“我要晕死过去了。”苏星岚摇了摇头。

“嘁,等着!欸!”华法琳刚回过头去,便一脑袋撞在了阿斯卡纶怀里,“唔…干嘛!”

“……”

阿斯卡纶并未说话,将华法琳拨到一边后便将源石药剂给苏星岚喂了下去,“什么味道?”

“…咳,别学我说话了,跟铁锈一样。”苏星岚顿感暖流自食道和胃里散向四肢百骸,眼前闪过银白色的星星,他在两秒内他便失去了贫血导致的头晕,“再次确认,这段廊道没有监控?”他在阿斯卡纶的搀扶下站起。

“嗯,之前没有雇员居住。”阿斯卡纶变得沉默不少,“你…回头再说。”

不知是华法琳这个没得到她信任的人还在身前,还是阿斯卡纶本人对苏星岚的“冒进”不爽:“胳膊也被治好了,要再砸一下吗?殿下就快到了…”她毫无波澜地说着。

“不…不用,B计划成功了,不需要保持C计划必须的特征。”苏星岚连忙摆手,将脸上的冷汗抹掉:“阿斯卡纶,  你去找特蕾西娅‘汇报’,按照B计划的结论,辛苦了!我怕她又把罗德岛号上的门掀翻…”

按照特蕾西娅的速度,

她从上层甲板区域抵达此处的耗时至少在3分钟以上,罗德岛号虽然只有六百多米长,但路可并非都是直的,速度快了会撞到人,刹不住也会撞坏东西…

在原作中,罗德岛号生化实验室出现源石虫泄露事件时,从事件发生到第一批救援赶来都花了至少七八分钟…但如今让阿斯卡纶尽量拖延特蕾西娅也是更稳妥、合理的方案。

‘信息差,时间差…’

苏星岚心里计算着“弹性时间阈值”,随即在抱着脑袋,恢复些许理智的隐德来希面前蹲下,‘还有几分钟左右的保险时间,比B计划原本时间也就少了几秒,看来B2计划不需要执行了。’他看向满地狼疮,这就是“原本计划”之外的产物,但却并未影响计划。

“隐德来希小姐。”

苏星岚的声音将隐德来希的视线拽了过来,后者的眼珠几乎没有移动,只是脖子机械式地仰起、旋动;她眼中写满了不解、担忧,她看到了“未来”中特蕾西娅的死,想到了因此分崩离析的玫瑰河畔,她见到了许多存在于自己噩梦中的画面。

“啊,隐德来希…为什么特蕾西娅不让你知道我呢,明明我的血是对你最好的礼物。”苏星岚摆着死鱼脸说着。

“因为她担心你的源石技艺,担心你看到我的记忆后无法接受这该死的‘未来’,看着你被赋予的意义毁灭,那太残忍了。她愿背负,她愿努力改写,但她无法忍心让你品味哪怕一秒这种痛苦。”

“…别说了。”隐德来希的惯用手止不住的向内颤动式收缩着,

她没有怀疑那份“记忆中的未来”。

自己的源石技艺数百年来就没出过问题,那绝对是苏星岚真实的记忆,至于来源是他预见未来的源石技艺还是别的什么?那都不重要。她身为玫瑰河畔这个谍报组织的元老之一,掌握的信息足以支撑她分析这份“未来”成真的概率…九成——这是她在心里的打分。

她追随特蕾西娅正是因为剩余的一成变数,一成希望;而她相信着那将成为未来,可现在……

“…别说了。”隐德来希再次重复,

她感觉自己“活着的意义”正在被剥夺,正如她的代号“隐德来希”——意为能够实现的目标,以及“将可能性变为现实的动力本身”正在消逝。

她本是血魔王庭中“再普通不过”的血魔,

杀戮、嗜血,遵从本我的社会性,听从大君的指令,为了满足自己原始的欲望活在重复的日子里;

直到一位血魔的亲王将偏执的问题问向了隐德来希——什么是告别?

隐德来希不理解。

血魔的大君不会回头看“未踏上‘净化’之路的血魔”哪怕一眼;食腐者的宗长则将死亡视做生命的一部分;王庭中没有答案,更没有人将这个陌生的问题的解法交给隐德来希。

她无法理解告别。

血魔的亲王也没有向她解释,隐德来希只记得亲王从自己血液中“牵”出了自以为忘记的记忆:在天灾中遗失的双亲,被溶解了尸骨的友人…亲王抿去了隐德来希无从自知的眼泪,叫她看看这浑浊却透明的液体在黄昏下透着怎样的光。

她理解了告别,

她也在同时理解了何为不舍,何为万千情愫。

她开始厌恶过去的、日复一日如机器般行动的自己,她不愿再失去那些走到她身边的,带来温暖的存在;她在心里质疑“净化”的意义,哪怕这会让她成为血魔王庭的异类。

她跑向“告别的另一端”,她在心中勾勒出“希望”的定义,随后亲王告诉了她去何处寻找希望——[我希望,你能理解告别,学会悲伤,然后与我一同,见证特蕾西娅殿下的愿景实现。]

何为希望?

隐德来希不懂,但她在特蕾西娅身边嗅到了希望的味道,哪怕自己从未见过希望,她也十分笃定希望存在于特蕾西娅的裙摆上,存在于她的眸子里,存在于她的心中。既然特蕾西娅的心脏能将血液加热并送入她的身体,那么她的希望也会随她的足迹遍布这片大地。

“…别说了。”这是隐德来希第三次重复。

她不希望看到特蕾西娅的血洒满大地,她就像阿斯卡纶那般,走在某个人的影子里,活在某人的血液中,却不曾走出自己的路;

隐德来希的敌人畏惧她,

因为她会带来死亡。

玫瑰河畔的航船亲昵她,因为她们明白,不论自己死在何处,都会有一位“善后人”将她们的尸骨炼成血晶,并在她们的血液里找寻到记忆,替她们报仇雪恨,替她们完成未竟之事,替她们延续希望、见证未来,她们相信“我们会在明日相见”。

知晓隐德来希的人,因她本身的存在而战栗或安心;而隐德来希跟她们亦无差别,特蕾西娅和特蕾西娅的“希望”便是隐德来希行动和呼吸的原力。

阿斯卡纶充当魔王的影子护卫,隐德来希代替魔王在更远的地方散播爱与希望…他们从特蕾西娅这里获取名为爱与希望的“能源”,再将它们消化、播撒出去。

‘特蕾西娅不能死。’她在心底重复。

比阿斯卡纶担忧特蕾西娅更甚,隐德来希不知道那“未来”里自己还能做什么,自己又该从哪里捧起将死的、洒满这片大地的、渐渐失温的希望?

苏星岚知道她心里大概会想什么,他并不会对隐德来希进行开导,告诉她在特蕾西娅死后如何重拾希望,因为,只要他活着,特蕾西娅就不会死。

放任某个可怜人或“能引起谁人共情的人”死去,然后再拉着一群人讲述那人的故事,与这群人一起声泪俱下地念叨着“好感动啊”“我要哭了”之类的固有台词?这的确能调动情绪,抿出些许泪水浸润这干涸的大地,催生出更坚毅的生灵;但苏星岚已经腻了,他鄙夷这种“消费情感”的行为;蔑视这“高成本的肥料”。

把无能为力说成理所应当,把血流成河写成胜利的战果?

“哼…”苏星岚甩去那些可笑的想法,绝对的自信压低了他的声音:

“她要来了…黑王冠可以抹除别人的记忆,如果是你的话,理应知道此事。”苏星岚说道:

“隐德来希,若你选择沉默,那我会这样跟特蕾西娅解释:我去找华法琳治疗,你把我扑倒而喝了血,意外知道了我跟特蕾西娅保守的‘秘密’,魔王怜悯你的痛苦,为你抚去伤痛,摘除不必要的记忆,然后你等着未来发生…喜欢吗?”

“你是想接受我的提议,帮她改变这个该死的未来,还是接受魔王的怜悯,让她独自承担制造希望的痛楚?”

“……”隐德来希摇头。

起初只是轻轻摇晃,直到她的脑袋里无限重复着“特蕾西娅要来了”这句话,“别这样!”她甩着脑袋,“假耳朵”都被甩的开了线。

她似是要做最后的确定,扭头望向“存在于特蕾西娅影子里”的阿斯卡纶;

“……”阿斯卡纶就像灰角荒原上再平常不过的枯树,她并未言语,并无表情,就那样站在苏星岚的身侧,默许着苏星岚的描述。

‘阿斯卡纶都这样信任着这个男人…’隐德来希并未因阿斯卡纶武力不及自己而小看这位少女。

而阿斯卡纶并未对她投来的“希望得到确认的目光”予以回复,她心里有着属于自己的台词:‘苏星岚说的未来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反而跟隐德来希说?果然是因为隐德来希比我强吗?呵…集中注意力,我不会露出任何表情,最起码在这点上,我至少要拿出胜过她的水准。’阿斯卡纶打定了心思:‘早晚你会亲口跟我讲出来这份未来。’想到这的阿斯卡纶抬起头来,她走到苏星岚耳边低语:

“殿下要来了。”

“!!”隐德来希似是被阿斯卡纶的轻语攻破了最后的防线,她猛地站起身来,但丢了高跟鞋的她只有168CM,她看向苏星岚的仰视里没有丝毫平等与合作的意思,反而满是恳求: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玫瑰河畔的任何航船都无法相信隐德来希脸上会露出不安与焦急,她本人脑中亦有诸多疑问,“怎么救特蕾西娅?”“该杀掉博士吗?”“到底该做什么?”无数思绪蜂拥,让她索性将其滞后,当下她只有一个目的——保留自己对那份“未来”的“知情权。”

“…她真不是馋那口血?”稍远处的华法琳小声呢喃着。

“…哼。”阿斯卡纶似是确定了苏星岚的安全,这才掩身离开,去执行他关于“拖住”特蕾西娅的“命令”,虽然她心中还抱有“为什么要让华法琳喊殿下过来”的疑虑,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问出来,这太不成熟了,不利于自己在苏星岚面前塑造形象。

“B计划。”苏星岚并没直接回应隐德来希的问题,

他弯下腰去拾起那双被她先后崴开束带的高跟鞋,“哒”的一声丢在隐德来希的身前:“深呼吸,然后听我指挥。”

“……”隐德莱希照做了前半句,随即默许着后半句的延续。

“听我说,隐德来希,这将是你的台词:华法琳对你的委托是‘调查奇怪的人,包括博士、凯尔希,尤其是我。’而你信任特蕾西娅向你介绍的、担保的凯尔希和博士,因此你对华法琳产生了疑惑,并打算摄入她的血液来验证情报。”

“所以,”苏星岚指着那皲裂的钢门和满地坑洞:

“你出手了,而华法琳也反击自卫了,塑造成了这副模样。而华法琳的血你也尝到了,发现她并没有问题;诸事与我无关,我一直都在房间里;也没有受伤,没有去找华法琳。”苏星岚朝后退去,“至于为什么华法琳会联系特蕾西娅?”

“没做错事情的人被忽然怀疑、袭击,求救自证才是首要反应吧?如果不做这点,反而会被怀疑…不要小看魔王,小看特蕾西娅。”

苏星岚的言语平复了隐德来希胸口的急促,一字一句的化开了她紧皱的眉头;但也滋生出了新的问题:‘他怎么知道特蕾西娅向我担保过凯尔希?这与他的记忆矛盾…特蕾西娅明明没有跟他讲过我。’隐德来希将鞋根提起,‘不…这或许是他的能力,’她缓缓站起身来,将带有审视的目光铺满苏星岚全身,‘单凭他刚才的解释,以及我还没完全理解、消化的来看,他是个可怕的人…我像个棋子。’

‘可我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他。’

隐德来希再次皱起眉头,但苏星岚仿佛能读心般地同时开口:

“‘哄好’魔王,然后来我房间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他身后的横拉门开了,随即掩去了他的身形。

“…知道了。”

舌尖不由自主的扫过贝齿,隐德来希这才发现嘴巴里的残血是那样令人陶醉,她轻轻拍了拍脸颊,弯下腰去将高跟鞋整理妥当,随即她便看到了华法琳那双纤细的腿正贴在右前方的墙边。

隐德来希直起腰来,

她看到华法琳一副“这怎么回事”的眼神正望向自己,仿佛隐德来希身后七八米的千疮百孔与华法琳毫无半点关系。

“呼…”再次深呼吸,隐德来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哪怕心中汹涌,数百年的经验也足够支撑她从思维到身体上遵从“事有先后”的法则。况且看阿斯卡纶与华法琳对那陌生男人的信任程度,隐德来希总觉得会有好事发生。

想到这的她轻轻招手,备用的施术单元便与血线一同挥动起来,将廊道中的猩红尽数抹去。额间的咸汗在她迈向华法琳的过程中迅速消失,那双肉腿在“哒、哒”的高跟鞋声里规则抖动着:

“倒是你…华法琳,你还是‘老样子’…”她靠在华法琳身边,二人就像被老师赶到楼道罚站的学生:

“这点熟悉,让我感到安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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