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做不到也得做
第六十八章 做不到也得做
孙建国往化妆间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十分钟连妆都化不完。
林扬坐在监视器旁边喝水，刚才那场戏消耗的不是体力而是精神力。
“孙老师，剧本第七十二页的台词您背熟了吗。”
袁老这话让孙建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段台词足足三页纸。
“背，背熟了。”
其实他昨晚只背了个大概，很多细节词句还记不清。
林扬放下水杯站起来，走到孙建国面前。
“孙老师，这场戏您演的是我师父，情绪要压着我。”
“可您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压我了，自己都立不住。”
这话说得直接，旁边几个副导演都竖起耳朵听着。
孙建国知道林扬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确实慌得不行。
“我需要时间调整。”
“时间？剧组一天的成本两百万，您调整一小时就是八万块。”
林扬这账算得孙建国哑口无言，剧组确实耗不起。
赵铁军在旁边调试摄影机参数，听到这对话心里暗笑。
孙建国昨天还跟林扬立赌约，今天连戏都不敢演了。
“要不这样，孙老师您先坐着，我给您对一遍词。”
林扬拉了把椅子过来，孙建国犹豫了下还是坐下了。
“第一句台词，您记得吗。”
“无道，你可知道这天下苍生因你而死的有多少。”
“错了，是因你一念之差而死，不是因你而死。”
林扬纠正得很快，孙建国脸上挂不住了。
第一句就错，这要是开拍了不得被袁老骂死。
王大成在灯光台上看着这一幕，心里琢磨着林扬是故意的还是真心帮忙。
故意的话，这是在给孙建国下马威。
真心的话，那林扬这格局比一般演员大太多了。
“第二句呢。”
孙建国咬着牙继续背。
“为师教了你三十年，没想到教出个魔头。”
“又错了，是二十年，不是三十年。”
林扬的纠正让孙建国的脸涨得通红，两句话两个错误。
刘建华在收音台前听着，忍不住摇头。
孙建国这种状态别说演戏了，台词都过不了关。
“孙老师，要不我把完整台词给您过一遍。”
林扬说着直接开始背诵，语速不快但咬字清晰。
三页纸的台词，他一字不差地背完了。
不光是孙建国的台词，连他自己的台词都一起背了。
整个剧组的人都听傻了，这记忆力太变态了。
孙建国这下彻底没脾气了，人家把两个人的台词都背熟了。
自己连自己的都记不全，这差距太大了。
“林老师，您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诀窍，就是反复看反复记。”
林扬这话说得轻松，可谁都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三页纸的台词，普通人看十遍都记不住。
袁老这时候走过来，脸上表情很严肃。
“老孙，你今天状态不对，要不要换个时间拍。”
这话等于给孙建国台阶下，可孙建国知道自己不能下。
今天要是认怂了，以后在剧组更没脸待着。
“不用，我能行。”
袁老看了眼林扬，林扬微微点头。
“那就开始吧，各部门准备。”
摄影组、灯光组、收音组全部就位。
这场戏的场景是一间破庙，孙建国演的角色叫陈青云。
秦无道的师父，一个正道领袖。
两人要在破庙里完成一场关于善恶的辩论。
孙建国走到拍摄位置，深呼吸调整状态。
林扬站在他对面三米处，眼神已经变了。
那种被背叛后的愤怒和不甘，瞬间就出来了。
场记板一打，拍摄开始。
孙建国开口第一句台词就卡壳了。
“无道，你可知道这天下……天下……”
袁老的声音很冷，第一句就忘词这种低级错误不该出现。
孙建国的脸烧得厉害，他被林扬的眼神震住了。
那不是林扬的眼神，是秦无道的，带着杀气。
“再来一遍。”
第二遍，孙建国总算把第一句说完了。
可到第二句又卡住了，因为林扬的表情变化太快。
从愤怒到嘲讽只用了零点几秒，这种情绪切换让孙建国完全跟不上。
“卡，老孙你到底行不行。”
袁老这次真的有点火了，这么简单的对手戏都演不好。
孙建国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他知道自己今天丢人丢大了。
剧组其他演员都在旁边看着，包括几个年轻配角。
他们昨天还跟着孙建国一起质疑林扬的片酬。
今天看到孙建国被林扬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心里都在庆幸。
幸亏昨天没跳太高，不然今天丢脸的就是他们了。
“孙老师，要不要休息一下。”
林扬走过去，声音很平静。
孙建国抬头看着林扬，这个比他小四十岁的年轻人。
昨天他还觉得林扬不配拿十亿片酬。
今天才发现，林扬的演技已经到了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不用休息，再来。”
孙建国咬着牙说出这话，他不能认输。
第三遍开始，这次孙建国总算进入了一点状态。
可也只是勉强把台词说完，演技完全被林扬碾压。
林扬的每一个眼神变化都是戏，每一次呼吸都有含义。
而孙建国只是在背台词，机械地完成动作。
两人的差距就像职业选手和业余爱好者。
“卡，过了。”
袁老喊停，这个过了明显是勉强过关。
孙建国知道袁老这是给他留面子，实际上这条素材肯定用不上。
后期还得重拍或者剪辑救场。
“准备下一场。”
袁老翻开拍摄计划，下一场还是林扬和孙建国的戏。
而且难度更大，有打斗场面。
孙建国的腿开始发软，他六十岁了，打戏根本吃不消。
“袁导，打戏能不能用替身。”
“不能，这场戏有很多近景特写，必须真人上。”
袁老的回答断了孙建国的念想。
林扬这时候开口了。
“孙老师，打戏的动作设计我看过了，不算太难。”
“主要是三个回合，第一回合您出掌，我躲。”
“第二回合我反击，您格挡。”
“第三回合两人对掌，然后分开。”
听起来简单，可孙建国知道实际操作起来很难。
动作要快要准，还要有美感。
稍微慢一拍或者位置不对，整个镜头就废了。
“林老师，我可能做不到。”
孙建国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等于承认自己不行。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三届影帝当众认怂。
这要是传出去，孙建国在圈里的地位就彻底没了。
“做不到也得做，合同签了就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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