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调查

第四十二章  调查

赵语莲自是不会和老妇多解释什么。

她拿回药粒，想了想，还是开了点安神的方子掩人耳目。

老妇人就是随口一说，别人家的恩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药铺可没来什么奇怪的客人，她也没见过什么奇怪的药丸。

拿着几包安神的草药汤剂，赵语莲心事重重的回了店里。

刚刚推开门，正要往屋里进，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这儿不对劲。

出门时，她分明关上了窗户，以免下雨让屋内染了湿气，但现在，窗户是半开的，显然有人进来过了。

现在想要退出去也迟了，不如将计就计。

赵语莲假装没有发现，悄悄在外间拿了个烛台防身，谨慎地贴着墙走向里间卧房。

卧房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床边的纱帘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坐在榻上，见她来了，冲她挑眉笑了笑：“莲儿来的可真巧。”

这人不是萧煜又是谁？

男人一身黑衣，长发高扎，一张俊美的脸上沾染了血迹，但笑容依旧自如，手上还端了杯茶水，格外淡定地吹着飘在茶面上的浮沫。

“京兆府办事，闲人退避！”

就在这时，外院突然传来吵闹的人声，且不同于客人们的声音，格外凶悍。

赵语莲还没反应过来，萧煜拱了拱手，笑道，“还要靠莲儿美救英雄了。”

说着，竟然一个鹞子翻身藏到了床沿上方，再没了踪影。

赵语莲有些发愣，接下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又好气，又好笑。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赵语莲飞快四下扫了两眼，沉吟片刻，一挥手将旁边存放的一瓶香粉打翻在地。

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种香粉向来都是取小半匙即可，如今骤然打翻了一整瓶，香味浓郁得顿时掩盖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她飞快将碎掉的玉瓶踢散开些，匆匆出了屋门，一眼就看见了几个正要往店里闯的衙役。

店里的伙计们不敢太过阻拦，见赵语莲来了，如同见到救星一般高呼道：“东家，你来了，这些大人们非要到后院来查......”

领头最为高大的衙役闻言，低头看了眼赵语莲，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你便是这香铺的东家？”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对于这些衙役，赵语莲反而要拿出比对待太子妃和三皇子等人还要慎重的态度来。

赵语莲只行了一礼，婉转道：“不知各位大人为何突然闯入我家铺子？我朝律法，就算是官府调查，也无擅闯民宅之理啊。”

高大的衙役停住了脚步。

他们这些底下人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上意，自然也知道这香铺背后恐怕有不少贵人罩着。

大的不说，听说这儿还卖布卖绸缎的时候，户部的大人就来过，还帮他们翻了案。

万一这铺子查出了什么问题来，岂不是说户部的大人看走了眼？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接这棘手的差事，但......

高大衙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握着刀的左手一紧，很快又松开了手，缓和了表情道：“有劳赵东家知晓。”

“不是我不给东家脸面，宫里的大人丢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府尹让我们必得彻查，一处都不能放过。刚刚还有兄弟查到了那小贼的落脚处，只是那贼人狡猾非常，一番缠斗竟让他给逃了，正是逃往东市的方向。”

他拱了拱手：“还望东家莫要让我们难做。”

赵语莲心头一紧，联想到萧煜前两天莫名其妙受的刀伤，和今天身上的血迹，总算明白了那都是哪来的。

但事已至此，现在要是让衙役查到萧煜在她这里，那便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了。

“官府大事，自然要重视。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知能否让我跟在旁边看看？咱们这也是小本经营......”

“这，怕是有些不合规矩吧？”

赵语莲很有眼力见地掏出一个装满碎银的小荷包，不动神色地塞进了衙役手里：

“大人们来这一趟也辛苦了，等会儿不如我做东，去吃些茶水休息一番？”

高大衙役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思索了一番，也很识相地退让了些许：“东家说笑了，官命在身，查还是要查的。”

他看了看手里的荷包，话锋一转。

“不过东家也是东市出了名的义商，经商诚信，为人和善，想来不会做什么有违法纪的事——若不放心，调查的时候东家在边上看着也可，也好提醒着咱们些，别弄坏什么值钱的东西。”

后院除了赵语莲的住处，便是下人的房间和几间库房，一一检查过去，都没什么问题，直到检查到了最后一间屋子。

那也是赵语莲的住处。

她的心提了起来，在衙役打算继续检查的时候，及时带着丫鬟阻拦，有意高声道：“大人请慢，此处是我的住处，怕是不大方便给这么多人查看。”

高大衙役有些不满。

他肯让赵语莲跟着，已经是看在贵人们和那一荷包碎银子的面子上，若再退让，查不出任何东西来，回去他们也一样要吃瓜落。

“赵东家，您这可就太为难我们了。”

说着还有些不耐烦的顶了顶拇指，将腰间的佩刀顶出一截雪亮的刀光来。

赵语莲本也不是真的要阻拦，假意畏惧地退开两步，刚要说话，就听边上的丫鬟一边发抖一边大声说道：“我家小姐虽未出阁，但也早有了婚约，怎可让陌生男子擅入闺房！”

“夫家忠顺王府可不会轻饶！”

这…

衙役们面面相觑。

哪怕他们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忠顺王府在京城这地界的名气也是响当当的，莫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王爷面前他们这小小的衙役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还真不知道这赵东家背后的后台，除了官员和贵女们，竟然还有一个王府的夫家？

一时之间，衙役们陷入了两难之地。

赵语莲稍稍松了口气，顺势道：“我也不为难几位大人，这样吧，就带头的这位大人和我一同进去调查如何，其他人只在门口看看，这样可好？贼人就算在我屋内也无处可逃。”

衙役们低声商量了两句，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高大衙役暗骂赵东家把锅就这么扔给了他，几个同僚居然没一个救他的，浑身僵硬地跟着赵语莲进了闺房。

而其他衙役虽然站在门口，但为了避嫌，一个个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闺房内部。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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