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没离成，她糟糕的一天

第十七章  婚没离成，她糟糕的一天

次日清晨，朦胧的晨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轻轻落在司乔身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一杯香浓的热咖啡在她面前静静散发着热气。她握着勺柄缓缓搅动，瓷勺轻碰杯壁的清脆声响，在空寂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这时辰尚早，整间咖啡馆只剩她一人。而对街的民政局门口，早已排起蜿蜒的长队，每一张脸上都跃动着幸福的期待。

不由想起，当年她也是这样，拉着裴秋野欢天喜地地跑来结婚，一幕幕恍如昨日。

而今天，依然是她主动邀他同行，来到这处曾许下誓言的地方，却是为了给这段关系画上句点。

三载光阴如马拉松般漫长，此刻终于要抵达终点。她望着窗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身旁响起的脚步声将司乔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转过头，裴秋野那张熟悉却此刻不愿见到的脸，恰好映入眼帘。

他径自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杯美式，没有寒暄，开口便是质问：

“司乔，离婚是你我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迁怒于无辜。”

一切正如她所料。他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无辜？她算是无辜吗？请小裴总好好调查后再下结论，”她毫无躲闪，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语带讥诮，“我连裴太太的位置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必要，去为难你的那位白月光？”

“哪有什么白月光，我和林柔是清白的。”裴秋野依旧辩解道，语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司乔无意再纠缠这个早已烂熟的梗。

他指节捏得发白，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巡梭，却捕捉不到一丝心虚的痕迹。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得住气？事到如今，竟能丝毫不露破绽？他心下暗忖，目光瞟向民政局门口的长龙，转而用一种故作轻松的口吻说道：

“婚可以离，但有个条件——你得先向林柔道个歉。”

砰——

咖啡杯被司乔重重撂在碟子上，刺耳的撞击声瞬间划破了空气。

“裴秋野，”她眼底燃着火，一字一顿地瞪着他，“你这样没意思透了。”

“条件我开出来了，”他向后一靠，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答不答应，随你。不然的话，这婚就不用离了。”

“道歉？绝无可能。”她话音未落已倏然起身，“我没错，凭什么道歉。至于离婚，你爱离不离。”

说罢，她利落转身，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却分量十足的话：

“走着瞧，看最后着急的是谁。”

裴秋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不还是离不开自己吗？

当他起身要追出去，却被一旁的服务员拦下结账。待他匆忙付完款再冲出门口，清晨的街巷早已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司乔的影子。

—

从民政局那边过来，司乔心情低落，但还是要继续工作，继续挣钱。她敛起心神，径直赶往嘉瑞宝集团大厦。

她正坐在周总监办公室外的等候区。细细数来，为项目的事她已不知跑了多少趟，却连一次与周总面对面深谈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却让她立刻惊醒。

抬眸便看见，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温大小姐正从里面款步走出。周总监则一路点头哈腰地将人送至门外。

“这几天裴总都没过来？”温玥理了理头发，语气里带着些天生的傲慢。

“嗯，裴总近期主要在时代大厦那边办公，这边来得少。”

“这次两家合作，总该正式见个面。今晚我作东，你帮我约一下裴总，就当是顿简单的工作餐。”温玥将手包优雅地挎上臂弯。

“好的好的，我稍后就向裴总汇报。”周总监的姿态极尽讨好。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温玥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候客区，在司乔身上短暂停留，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未置一词，转身离去。

“合作愉快，温总，您慢走！”周总监对着她的背影，仍高声应和着。给他一个大褂就成了太监。

能与温氏集团旗下的星辰传媒签下合同，周总监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正春风得意。连温家大小姐都对他赞誉有加，升职加薪似乎已是指日可待。

他转身时，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满面春风，连脸上的五花肉都堆叠着漾开笑意。

方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司乔耳中。她静静l坐着，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她站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攥紧了冰凉的包带。

昨日他才向她索要了全部材料，口口声声说会考虑合作，谁知今早竟已同星辰传媒签下了合同。

“周总，您好！”司乔挺直背脊，走上前去。

“你是……”他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我是辰乔传媒的司乔，上次给您送过材料和小样的。”她提醒道。

周总监这才恍然大悟，肥白的脸上堆起笑容，颊边的肉随之轻颤：“哦，想起来了……”

“你们送来的小样我看过了，做得不错。年轻公司，很有潜质，以后继续努力。”他打着官腔，边说边转身欲回办公室。

司乔大老远跑来这儿，不是只为听这些敷衍的话。

“周总，”她干脆切入正题，“关于‘铃兰’的广告制作，能否考虑与我们合作？”

周总监再次转身时，脸上没有了笑容，不再是刚才那么和蔼可亲的模样。

“周总监再次转过身时，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先前那点伪装的和蔼荡然无存。“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们公司还需要多锤炼。这个项目已经和星辰传媒签了，下次有机会再优先考虑你们。”

这分明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可甲方至上，他说了算。

她只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司乔咬了咬下唇，最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的绝对公正。

一股深切的失落感攫住了她，这感觉甚至比当初知道裴秋野心底藏着白月光时，更让她感到刺痛。

“好。”一个字，从她唇间艰难地挤出，沉重而干涩。

砰——

沉重的关门声在她身后猛地响起，仿佛一道无情的闸刀，将她连日来的所有心血、全部期盼，在这一瞬间斩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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