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宋园，裴家人的嘴脸
第二十九章 宋园，裴家人的嘴脸
“这——”
肖筱咧嘴笑了笑，忙拉着司乔坐到了饭桌前，“乔子，我今天早餐可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看看我这手艺，够不够疼你？”
她这副刻意岔开话题的模样，立刻被司乔识破。
“你是不是找过裴秋野？”
“是…是啊，是昨晚的事，”
肖筱低下头，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你那么晚没回来，我急得给你手机打电话。结果接听的竟然是司俊豪那个畜生！他说你在她那里……我、我怕你吃亏，脑子一懵，就只想到裴秋野了……”
她越说声音越怯，一副做错了事等着挨训的模样。
看她这样，司乔心里那点不快也消散了。
错本就不在她，自己又怎么能责备她呢？
难道自己真的像司俊豪说的那样，离开了裴家，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肖筱立刻敏锐地抬起头。
“乔子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擅自找他了！”
“我没生你的气，”
司乔摇摇头，她只是在气自己的不争气。从今往后，她必须只依靠自己，而不是做任何人的附属品。
想到昨晚裴珩莫名出现在自己楼下……看来根本不是偶遇。
大概在肖筱打电话求助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是专程来等自己的？
“那你还要去裴家？”肖筱见她神色凝重，紧张地追问。
“嗯，总得去把手机拿回来。”
“我陪你去吧！”肖筱立刻自告奋勇，“裴家除了小叔，那简直就是个妖魔鬼怪横行的白骨洞，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没事的，”司乔拍拍她的手，“我不是去打仗的，拿到我的东西就走。”
“真的没事吗？”肖筱的担忧溢于言表。
她想起每次回宋园，回来后都像脱了层皮，身心俱疲。
那家人甚至曾在她回去时，故意给厨房佣人放假，让她一个人张罗一大家子的饭菜。
他们分明就是欺负人，她不是不计较，是因为以前太爱裴秋野了，才会被他们一家人拿捏。
这帮人就是太挑软柿子捏，同样都是儿媳妇，林柔就能坐享其成。
就能十指不沾阳春水，安安稳稳做她的少奶奶——不就因为她生了个儿子么？
司乔不再多想，默默吃完早餐，便开始收拾。
无论如何，她都得去宋园的裴家，会一会那群人。
这回她两手空空，来到了宋园。
不是她自愿要来，是裴秋野非得逼着来。
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包小包地提着礼物，小心翼翼地试图讨好任何人。
刚迈进宋园，园中的佣人仍一如往常，纷纷躬身称呼她为“少夫人”。
她懒得一一纠正，只微微点头回应——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此后，她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轻车熟路走进别墅，大门刚被推开，就看见裴荣夫妇正端坐在待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板得死死的。
裴秋野独自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一见司乔进来，立刻起身朝她走来。
他脸上堆着从未有过的和煦笑容，对她热情得几乎陌生。
“乔乔过来坐。”
他伸手就要拉她，却被司乔侧身避开。
“我的手机呢？”她直接伸出手，语气平静。
他却趁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将她往客厅里带。
“怎么，现在回家一趟，都不愿意进门了？”裴母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姿态拿得极高。
司乔看着他们一如从前的样子，只觉得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很快就要和裴秋野离婚了，”她声音清晰，不高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见，“我有自知之明，这里从来都不是我家。”
以往因顾忌而始终压在心里的话，如今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已经打定主意了？”裴荣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姿态依旧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砰——
裴母将茶杯重重撂在大理石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她面色陡然转厉，声音拔高：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裴家少夫人这个位置，非你不可吗？”
司乔脊背挺得笔直，下颌微扬，神情不卑不亢。
“我从未这样认为。正是您的儿子太过优秀，我自觉匹配不上，才主动提出退位让贤。”
裴父裴母皆是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
客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种僵持的寂静。
“爸、妈，我昨天是怎么跟您们说的？”裴秋野抬高声调打断，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我绝不会和乔乔离婚。”
司乔看向他，他那眼中竟似乎含着几分真切。
她一时分辨不清，他此刻是在父母面前做戏，还是终究存有几分真心。
整整三年，他骗了她三年。
这样的男人，还能信吗？
裴母示意她先坐下，语气放缓了些。司乔看了眼裴珩手中紧握住的手机。
心知拿回手机并非易事，便暂且坐了下来。
“司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都是快要当母亲的人。”
裴母声音放轻，话里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你该明白，一旦真和小野离了婚，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舒适生活都会消失。即便再找，放眼整个江城，又有几个能及得上我儿子？别说比他更强，就连能勉强相当的，恐怕也挑不出几个。”
“是啊，你好好想想，小野不像那些浪荡公子哥，从不在外拈花惹草。夫妻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裴荣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语气放缓，试图显得语重心长，又不失长辈的威仪。
司乔一言不发，只是身姿笔直地端坐着，静默本身成了一种态度。
裴家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觉得她的沉默意味着态度有所松动，事情或许有了转机。
她在心底冷笑：裴秋野确实不必去外面沾花惹草，他直接将那朵“花”栽在了家里，让她这面“红旗”眼睁睁看着那“彩旗”日日招展。
“我知道，你们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
裴母见她不反驳，觉得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赶忙又添了一把火，语气愈发恳切，“彼此都多包容些，和和睦睦的，才能把日子过得团团圆圆，不是吗？”
司乔依旧沉默。
她今天来不是和他们闹的，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拿到手机就行。
就在这时，裴秋野端来一只白瓷小碗，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的石榴籽。
都是他一颗一颗仔细剥好，剔得干干净净。
“乔乔，”他声音温柔，带着刻意的讨好，“你以前最爱吃石榴了。以前总是你为我剥……往后，换老公来照顾你。”
说着，他拿起小勺，舀了满满一勺鲜红的果肉，殷勤地递到了司乔的唇边。
看着递到唇边那勺红玛瑙般的石榴籽，司乔只觉得胸口一阵滞闷的钝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透不过气。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底剧烈翻腾——不是感动，更不是旧情复燃的悸动。
而是尖锐的、为自己感到不值的刺痛。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怀着满腔爱意为一个男人，可换来了什么。
无视、冷漠、背叛。
如今，这迟来的、刻意的温柔，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她过去那些卑微付出的可笑。
他此刻的每一分体贴，都在无声地嘲讽着她曾经毫无保留的真心。
她猛地别过头，避开那份虚伪的亲昵，喉咙发紧。
就在裴家几人以为气氛回暖，一切尽在掌控之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林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声音温婉：
“爸、妈，大哥，嫂子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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