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们不可能
第六十二章 他们不可能
医院病房里，司乔将开拓京市市场的想法告诉了苏辰，得到了他毫无保留的支持。
“那我明天就动身。只是这边……学长，你的腿还没好，我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苏辰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温和地笑了笑：
“没关系，你去闯，我帮你守好大后方。”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郑重，“我就是你最终的后盾。”
这话一语双关，他希望能传递出自己的心境。
司乔听出了弦外之音，却只能选择装作不解。
但这一次，苏辰不打算再让她蒙混过关。
“小乔，”他叫住她，“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辰哥，你想吃苹果还是梨？我去给你洗点。”她说着便要起身，试图避开这个话题。
“等等。”
苏辰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这句话在我心里藏了很多年，今天必须说出来，不然我会憋坏的。”
司乔动作一顿，只好顺从地坐回床边。
先是沉默，空气变得压抑。
“小乔，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大二那年就开始。”苏辰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你可能不知道，你毕业前那个个人画展，其实是我托了关系，私下找人赞助的。”
司乔怔住了。
那段为了筹办人生中第一个画展而四处奔波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司家不愿施以援手，她在希望与失望间反复煎熬。
就在最无助的时刻，突然出现了一家“赏识她才华”的公司主动投资。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被看见，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辰哥，原来是你……”她喃喃道，心中百感交集，“谢谢你。”
“那时你要出国留学，我很想将你留下来……但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原想着，等你回来就向你表明心意，可你是一个人走的，回来时身边却有了别人。后来，我收到了你和裴秋野的结婚请柬。”
他声音低沉，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之后，我想永远的离开你。可我知道你过得并不顺心，在裴家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找到肖筱，让她劝你和我一起开个公司。我最初的愿望，就是把公司做起来、做大，让它成为你的底气，也为你留一条安稳的退路。”
“如果你婚姻幸福，我就一辈子做你的哥哥，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可你离婚了……我才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换一种身份，继续照顾你。”
司乔静静听着，每一句都发自肺腑。
的确，在她结婚那些年，苏辰从不越界，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个真正的兄长，在她身后默默守护。
“辰哥，很多年前，我就把你当作亲哥哥一样看待，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
说这句话时，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见受伤的表情，怕刺痛这个她最不愿伤害的人。
他轻笑道：“所以……我这个‘哥哥’，再也没有机会离你更近一步了，是吗？”
“别这么说，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苏辰脸上仍带着笑意，眼底却泛起一片淡淡的红。
他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眼中似有银光微动。
“好，那我就一辈子做你的哥哥，做你永远的后盾。”
司乔心头一酸，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哭什么呀，”他声音放得很轻，嘴角努力上扬，“又不是生离死别。说出来，我反而轻松了……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他心中激荡，虽有不甘，但他尊重她的选择。
“能抱抱你吗？”
司乔没有犹豫，上前轻轻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暧昧，只有满满的感激与暖意。
“辰哥，谢谢！”
走出医院，晚风微凉。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却依旧像被什么堵着，沉甸甸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腿传来酸涩的疲惫感，才发觉自己竟已走上跨江大桥。
身侧车流如织，她独自倚着冰凉的铁栏杆，望着底下深阔的江面。
偶尔有船只穿过桥下，曳开道道水纹，汽笛声悠长地荡进暮色里。
面对这浩瀚的天地，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那点烦恼，渺小得如同江上的一粒尘。世界那么大，她的故事，不过沧海一粟。
第二天，司乔拖着行李箱抵达机场。
也许这次出行，也是个散心的机会。
就在她排队等候安检时，似乎听见有人远远唤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回头，入目却只有涌动的人潮。
也许是幻听吧，她敛下目光，拖着箱子融入了安检通道。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下一刻，裴珩从人群中疾步穿出，却被机场工作人员拦在了安检线外。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彻底不见。
他转身对刚刚气喘吁吁跑来的薛斌沉声吩咐：
“准备直升机。”
薛斌一眼读出他眼中的决绝，立即应道：
“是，裴总！”
-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京市。
司乔踏出舱门，一股凉意瞬间裹挟全身——京市的秋意，果然比江城浓重许多。
她下意识地裹紧风衣，随着人流穿过廊桥。
刚走到接机口，便听见一声清亮的呼唤：“姐姐！这里！”
“姐姐，姐姐我在这儿。”
循声望去，只见顾睿穿着一件亮眼的蜂蜜黄毛呢风衣，内搭白色高领毛衣，正站在人群中朝她用力挥手。
他身姿挺拔，气质出众，这一喊，更是引得周围目光纷纷投来。
司乔加快脚步走过去，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
“姐姐，甚是想念。”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暧昧的味道，可她只把顾睿当作弟弟在撒娇，心中一如既往的坦然。
顾睿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微微低头，目光掠过她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脸颊，和她微微瑟缩的肩膀。
他二话没说，脱下自己的风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不用……”司乔下意识地想拒绝。
他的手温和却坚定地按在她肩上：
“京市风大，不比江城。姐姐初来乍到，可不能着凉耽误正事。”
听他这么说，司乔不再推辞，低声道了句谢。
“我先带姐姐去吃点东西，然后安排住处。”
“我已经订好酒店了，不用麻烦你。”
“我在附近有套空着的别墅，姐姐不如去那里住，也方便些。”顾睿语气诚恳。
“真的不用了，酒店就很好。”司乔的回答礼貌而克制，带着清晰的界限感。
顾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依旧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司乔侧身坐进车里。
与此同时，在京市某大厦顶楼的直升机坪上，一架从江城疾驰而来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后，巨大的螺旋桨渐渐停止旋转。
舱门打开，裴珩迈着长腿跨下飞机，目光如炬，径直投向这座城市川流不息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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