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针锋相对
第六十四章 针锋相对
下人们如蒙大赦，连忙小心翼翼地上前，搀扶起狼狈不堪的顾千渊。
顾千渊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腿上的剧痛让他额头沁出冷汗，但他依旧强撑着，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盯在宁栀身上。
宁栀却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视线，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受惊后心有余悸的表情。
仿佛一切真的与她无关，完全是顾千渊自作自受。
江安在一旁冷眼打量着宁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顾千渊对宁栀的心思，她隐约有所察觉，可宁栀这反应……
也太干脆利落了，下手也忒狠了点。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但一时又抓不到把柄。
顾千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翻涌的火气和腿上的剧痛，在江怀远和王氏面前，他不得不维持基本的体面。
他咬着牙，几乎是挤出一句话，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宁栀：“无妨……”
“本将军今日前来，本是有些……公务想与江大人商议。”
“不料不熟路，途径花园惊扰了宁姑娘，发生了一些……误会。”
这个解释勉强保全了双方的脸面，但那双看向宁栀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不甘和势在必得的暗芒。
宁栀心中冷笑，公务？
编得倒是挺快。
但她面上却露出恍然和一丝歉意，微微屈膝：“原是如此……是小女子鲁莽了。”
“未能认出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她这副模样，更坐实了不知者无罪，让顾千渊有火发不出。
江怀远和王氏虽然心下疑窦丛生，什么公务需要顾将军不递帖子直接闯入内院？
但此刻也顾不得深究，连忙顺着台阶下：“原来是这样！误会，都是误会！”
“将军快请去歇息，治伤要紧！”
因这里离宁栀和江澄的院子最近，总不能把外男送到宁栀院子。
所以众人只得先将顾千渊暂时安置在江澄的厢房内。
顾千渊换上了江澄的干净衣袍，虽不合身，倒也勉强蔽体。
大夫正在仔细为他检查腿伤，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
江怀远、王氏、江安以及闻讯赶来的江澄都聚在屋内，气氛微妙。
宁栀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也不能离开。
她安静地站在稍远处的角落，低眉顺眼，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完全平息。
江怀远和王氏围着顾千渊，嘘寒问暖，言辞间满是歉意和惶恐，生怕得罪了这位新贵。
江安则时不时用探究的目光扫过宁栀，还没放弃抓她的把柄。
而江澄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
但他的目光却像黏在了宁栀身上一般，不受控制地在她纤细的脖颈，低垂的侧脸和微微起伏的胸口处流连。
自从得知宁栀被摄政王裴栖云以正妃之礼下聘后，他心中就像堵了一团火，烧得他日夜难安。
这个从小寄居在他家，看似柔弱可欺的表妹……
转眼间竟要飞上枝头，成为他再也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一种强烈的不甘和隐秘的占有欲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不甘心，从小到大江澄都把宁栀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甚至还理所当然的起过念头，等他成亲时，就求母亲把宁栀纳为妾室。
可现在……
她要抛弃他，自己跑了？！
趁着大夫包扎完毕，正在向江怀远交代注意事项的间隙，江澄忽然动了。
他状似无意地踱步到宁栀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宁栀眉头微蹙，正打算拉开距离时，只听到江澄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试探：“表妹今日……真是受惊了。”
“不过，我听安儿说了全程，却不知表妹何时变得如此……身手敏捷了？”
“竟能将顾将军都……”
他话未说尽，但其中的质疑意味明显，目光更是紧紧锁着宁栀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宁栀心中冷笑，连江安都不敢拿这事儿威胁她。
这蠢货竟然问出这种话？
她抬起眼帘，眸中水光潋滟，带着几分后怕和委屈，声音轻柔：“表哥说笑了……”
“我当时吓坏了，只是胡乱挣扎自｜卫，哪里谈得上什么身手？”
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反而更激起了江澄一种扭曲的保护欲和……
更深的觊觎。
他看着宁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想到她不久后就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碰触宁栀的手臂假意安抚，实则想趁机揩油。
宁栀自然察觉到了，在他手指即将碰到自己的一刻，她顿时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同时朗声道：“多谢表哥关心，我没事的。”
“还是顾将军的伤势要紧。”
霎时间，众人都回眸看了过来。
江澄的手僵在半空，碰了个软钉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意。
但碍于父母和顾千渊都在场，他只能悻悻地收回手，目光却更加阴沉地钉在宁栀身上。
他心底那股得不到的骚动和嫉恨，如同毒蛇般缠绕得更紧了几分。
顾千渊虽然腿上剧痛难忍，但他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宁栀。
自然也看到了江澄那黏腻又充满觊觎的目光，以及他试图伸向宁栀的那只手。
一股暴戾的火气瞬间直冲天灵盖，眼神阴鸷。
他止不住心底阴冷的嗤笑一声。
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只会躲在父母身后的废物，也敢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他的人？
也配碰她？
他自己可以忍受宁栀一而再推开，但这绝不代表别的阿猫阿狗也能觊觎他的所有物！
尤其还是江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剧烈的疼痛和滔天的醋意让顾千渊的眼神瞬间阴鸷得可怕。
他猛地抬起眼，目光冰冷的直刺向江澄，声音格外沙哑低沉。
“江公子。”
他突然开口，霎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江澄被他那淬毒般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顾千渊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窘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语气仿佛只是寻常的关切，却字字带刺：“听闻江公子近日正在备考秋闱？”
“不知功课准备得如何了？”
他微微侧头：“本将军记得，去年秋闱，江公子似乎……名落孙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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