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麻木的心灵

车流不息的马路上，她的影子怎么就那么显眼？

我一眼就能看到她？她又想来做什么？

说清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就是不想看见她，更不想听见她的声音！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我揽紧墨澈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别理她，我们去吃我们的！”

我并没有因为婆婆的出现，而放开揽着墨澈的动作，借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拉着他就迈进这家新开的餐馆。

不错，我就是忽视了她，直接装作要没看见！

“既然不想理会她，那就不要再想了。”

墨澈拉开餐椅把我按下去，这时服务生送上来的温开水，对于我来说显得特别珍贵，我就行走在沙漠干渴已久的路人，抓起来杯子“咕隆咕隆”的张嘴喝了起来。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我显得有些狼狈，刚想寻找纸巾，眼前已经多出一块淡蓝的手帕。墨澈含着无奈的笑意，竟然温柔的给我擦着下巴处的水渍：“至于这么激动吗？就像丑媳妇见婆婆，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强烈啊！”

“谁说我激动，谁说我……”看见她激动了！

这句原本就是吐口而出的话，被我干巴巴的咽下去。

我那婆婆，王东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马路边。就这么直直的相着我的方向，虽然中间相隔差不多有一百米左右。但我仍然能感觉到她的不满，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我红杏出墙，不知廉耻！

是错觉还是我太敏感了。

楞神之际，墨澈已经把筷子递到我的手里。说不清楚为什么，下意识我又看了一眼，此时老太太已经由马路对面，穿插走过。她就站在距离窗台不到十米远的位置，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没有离开更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吸了吸气，暗中说服自己，不理她，不管去管她，就当好不存在。

可是当夹起筷子准备动手的时候，总感觉身后好像有根针正在一点一点的刺痛着，顺着手背开始蔓延，让人有种如坐针毯的痛苦。

“怎么着，这老太太当真那么重要？她在这里，吓得你饭也不敢吃了？瞧你那怂样了，你是做什么亏心事还是红杏出墙了？还能不能大大方方的吃饭了？”墨澈嚼了两下，有些烦躁的放下筷子，嘴里嘟囔着：“你说这老太太，她究竟想做什么，这么看着你，有什么好看？难不成我能把你给吃了？”

原本烦躁的心情，越加讨厌和心烦。

透过玻璃睛片，我竟然能看到婆婆的那双有些浑浊眼睛。透着幽怨，隐约夹杂着一抹愤怒还是什么，总之看上去很复杂。那样的眼神让人头顶一蒙，再加上动也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你，顿时如芒在背，那感觉让人真心难受。

这还不是最膈应人的，最令人不解的就是。她明明知道的我和墨澈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了，竟然没有半丝调开视线或移开脚步的动作，手里撰着一个红色的布袋，按她以往的习惯应该是王东最喜欢吃的草鸡蛋。

这个时候，忽视和装作没看见，已经完全说服不了我自己的。

烦躁让我紧紧皱起来眉头，墨澈看在眼里，同样有些不悦的说道：“要赶走她吗？”

“不用！”

老太太的性子我很了解，这个时候是上去赶她，那还不得哭天喊地又是一通乱骂！索性直接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打给王东。

“我在法庭对面新开的餐馆请墨澈吃饭，你能把老太太弄走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听起来是商量的口吻，但我却咬咬牙切齿的挤出。电话那头的王东可能是差觉到了什么，竟然什么都没多问，好像早就知道老太太从老家赶来，说了个“好”很快  就走出来。

王东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走进餐馆。不知跟老太太说了句什么，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她，竟然露出笑脸，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对我笑了笑。

不笑还好，这一笑竟让我全身鸡皮疙瘩冒出大部半。

“小姐先生，这是您点的最后一道菜，豆豉烧鲫鱼，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招手。”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菜名？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王东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每次吃到它王东都会说，有味家的味道，自那以次每每周末这道菜是我们的必需品。也这是王东最拿手的菜品之一，记得有次林琳尝过以后，称声不断。

以至于到后来，这道菜俨然成了我们三个最喜欢的。

“汐虹，怎么了？吃呀！傻楞着做什么，这鱼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

“……”

看着眼前的墨澈，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心里酸酸涩涩的。

过去的记忆我以为只要小心的把它们藏好，小心的把它们埋起来，这样就不会再蹦出来，让我心痛，可是没想到突然的出现，我的心竟然还是如此的痛苦，阵阵撕裂的感觉吞噬着我的感官。

夹起的鱼片，明明色润诱人，让人忍不住一口吞下去，可是不知为何，我没有了半点食欲。

从昨天晚上回来，我好像就没怎以吃东西，刚才出庭的那会，这肚子里还饥肠辘辘的，可是现在怎么会没有食欲？

下意识我侧头看了一眼刚才老太太所站的位置，此时已经空空无人。

是因为她的到来而没有食欲？

不，不是，她在我心里还没有那重要。

是这道豆豉烧鲫鱼勾起的过往，它在不断的撕扯着我那麻木的心，它在不停的揭开被我故意忽视的伤，它在不停的剥开从前的过往。

垂下眼帘的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汤里了。

我这里怎么？什么时候那么伤感？沐汐虹是那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她没心没肺，不知道痛苦什么，就着苦涩的笑意，我强逼着自己咽下去，不等送进嘴里，手腕已经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所握住。

紧紧的！

“汐虹，既然咽不下去，就不要吃，你这样……会让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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