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相
第七十五章 真相
陆兆言带着莫名的烦躁来到公司。
今天是设计部规定要交稿的日子。
刘总监一大早就等在了办公室门外。
将手中的一叠稿件递给陆兆言。
气氛压抑。
刘总监战战兢兢地盯着陆兆言拧紧的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而陆兆言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呈上来的最新设计稿。
然后突然发作。
“啪！”的一声。
厚厚的一叠设计稿被他狠狠地摔在桌面上。
“这就是你们设计部通宵达旦，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东西？”
陆兆言的声音带着寒意。
“这种垃圾，别说拿去给华翠那边看了，就连我这个外行看了，都觉得是在侮辱我的眼睛！刘总监，你是不是觉得我陆氏的钱太好赚了？”
刘总监被他骂得几乎要站不稳。
他颤抖着声音解释道：“陆总，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为了赶这个项目，设计部所有人都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身体都快扛不住了，已经有好几个核心设计师，向我递交了辞职信……”
“尽力了？”陆兆言嗤笑一声，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踱到刘总监面前。
他比刘总监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眼神里的冷酷，让刘总监几乎要窒息。
“尽力了就拿出这种东西来糊弄我？至于辞职，那就让他们走！”
“连几张像样的设计稿都画不出来的设计师，留着也只是浪费公司的薪水！”
自从上次在老爷子面前夸下海口，说一定能拿下华翠的收购案后，陆兆言身上的压力就与日俱增。
如今项目毫无进展，设计部又掉了链子，他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满腔的怒火尽数倾泻在了眼前的刘总监身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要么，你给我找来能画出满意图稿的人，要么，你就收拾东西，自己滚蛋！”
刘总监被逼到了绝路。
滚蛋？
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花了多少心血？
事到如此，刘总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咬牙，声音干涩地开口：“陆总……或许，我们可以找夫人来试试……”
“夫人？”陆兆言眉心一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夫人？”
在他心里，沈瑜那个女人，除了“陆太太”这个头衔之外，与工作、能力这些词汇，没有半点关系。
“陆总，您还记得吗？之前我跟您汇报过，我们在一个设计师网站上，发现了一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她的作品风格灵动，极具市场潜力，我们都认为，如果能邀请到她加入项目组，一定能扭转我们现在的颓势。”
陆兆言当然记得。
他还亲自看过作品，确实令人惊艳。
“然后呢？”他没什么耐心地问，“人不是没挖到吗？”
“是……是没有。”刘总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因为那个设计师就是……就是你的夫人，沈瑜。”
“你说什么？！”
陆兆言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确定你没有搞错？”陆兆言忍不住质疑。
他知道沈瑜会珠宝设计，但总以为她的水平就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千真万确，陆总！”刘总监急忙道，“我当时约了她在线下见面，想要邀请她加入我们的项目组。可是夫人她拒绝了。”
“为什么？”陆兆言追问。
“夫人说她如果加入了，您知道了她的身份后，肯定不会同意的。”刘总监一边说，又小心观察着陆兆言的脸色，“她还说，您会觉得，是我们设计部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故意给她开后门，那对其他设计师不公平。”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林小姐也来了。她一看到夫人，就说夫人是在故弄玄虚，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您的注意，还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您……”
林清言？
陆兆言的脸色沉了下来，一瞬间阴鸷得可怕。
他想起来来。
之前确实是林清言说怕直接找过去对方会坐地起价，她才自告奋勇帮忙的。
而他当时没想过那会是沈瑜，所以放心交给了她。
“那她还做了什么？”陆兆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刘总监吓得腿都软了，但话已至此，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他也只能梗着脖子，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林小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夫人没忍住，就嘲讽了她几句。然后林小姐就把一杯咖啡，全都泼到了夫人的身上，就很嚣张地走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陆兆言没有说话，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眼眸掀起风暴。
他不是傻子。
当最关键的谎言被戳破，那些曾经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拼凑串联。
林清言在他这里主动请缨，揽下了去招揽设计师。
她去了，却发现那个惊才绝艳的设计师，竟然是沈瑜。
于是，冲突爆发了。
但绝不是林清言口中那个沈瑜仗势欺人的版本。
回来后，林清言怕沈瑜会跟他说真相，便恶人先告状。
向他哭诉沈瑜打她，还说她们坐地起价。以此断绝沈瑜参与这个项目的可能。
陆兆言抬起眼，看向早已汗流浃背的刘总监。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刘总监为了推卸责任而编造的谎言。
“我第一次联系夫人时，她就非常警惕。后来林小姐又联系了她，前后两个人都自称是陆氏派来的，夫人觉得事情不对劲，怕其中一个是竞争对手派来故意搞破坏的，所以让我躲起来看一下情况，以防万一。”
“没想到……”
没想到，来搞破坏的，不是什么竞争对手。
这一刻，陆兆言突然能理解沈瑜为什么会有那么大脾气了。
她在那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陆氏的利益，是他的项目不能出差错！
而他呢？
轻易地将如此重要的招揽任务，交给了一个对珠宝设计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只因为林清言几句温柔的请求。
然后他在听到林清言片面之词后，不给沈瑜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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