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毒
沈清雅抬头看向玲珑，眼中有疑惑，也有审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玲珑并不惊讶沈清雅的怀疑，只是垂眸，语气淡定从容
“夫人不必担心，奴婢只是奉将军之命，保全夫人。”
“将军？”沈清雅猛地愣住，眼里投射出惊讶。
是厉焱安排的人？
玲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福身朝着沈清雅拜了拜，道：“夫人早些歇息，我会守在门外，若有任何动静，夫人只需唤我一声。”
说罢，她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沈清雅看着玲珑将门关好，她站在门口的影子，投射在门上，恍恍惚惚。
她收回目光，坐在榻上。
跳动的烛火的影子在她脸上晃动。
沈清雅盯着烛火出神。
厉焱为何要派人保护自己？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借口保护她，安插人手在李府？
她思来想去，始终猜不透厉焱的心思，最后只能轻轻摇头。
厉焱的心思她是猜不透了，若有机会，还是当面问一问吧。
眼下，她得先应付苏嫣嫣。
既然苏嫣嫣已经先动了手，那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沈清雅明亮的眼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倒不如将计就计。
苏嫣嫣让翠兰下的剂量少，本意只是要她怀不了孕，但也同时意味着这个药效什么时候发作很难说。
苏嫣嫣此举，不过是作茧自缚。
次日清晨，沈清雅在院中踱步。
这是她在家中就养成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院中的梨花开的正好，如同飞雪，远远看去，如同一幅美极的画。
沈清雅叫黄玉端来茶水，坐在梨树下默默赏花饮茶。
翠兰虽然只是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但是眼珠子一直观察着沈清雅的一举一动。
她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一直黏在沈清雅的身上，让人觉得不痛快。
可是当沈清雅看向她的时候，她又会立刻收回目光，根本抓不住她的眼神。
不过这般接近监视的行为，也让沈清雅心中了然。
翠兰确实是苏嫣嫣安排的眼线。
除了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沈清雅的身体状况，盼着那寒性药材能早日起效。
还有监视沈清雅的一举一动，等到来日再下手陷害她。
沈清雅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假装欣赏花枝。
“夫人，早膳好了。”
翠兰突然开口，殷切的走上前，想去搀扶沈清雅。
可沈清雅却先将手放在小翠的胳膊上，冲着她只是微微一笑：“嗯，辛苦。”
餐桌上，有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
热气腾腾的粥面上撒着几粒红色的枸杞和碎红枣，看起来格外诱人。
“夫人，奴婢见您气血不佳，特意在今日的粥里加了些红枣勾起，都是温补的食材，您快尝尝。”
翠兰一副邀功的样子，笑着将粥碗递到沈清雅面前，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清雅看着粥碗，热气将粥和枣子的香甜送入鼻息。
她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拿起勺子。
粥的温度刚刚好，甜而不腻，只是细品之后，会觉得舌尖有些发苦。
沈清雅微不可见的眉头一蹙，继续慢慢喝粥。
翠兰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沈清雅。
直到沈清雅把最后一口喝完，翠兰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安心的笑容：“夫人似乎比平日进的多，若是您喜欢奴婢的手艺，以后三餐奴婢都可以为您准备。”
沈清雅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看向她，眼底都是满意。
“那自然是好的。”
顺利的讨来了做饭的差事，翠兰的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她赶紧行礼：“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中午为夫人准备些什么。”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
翠兰刚走，沈清雅便立刻放下勺子，给了玲珑一个眼神。
“这碗粥，你帮我看看。”
玲珑走上前，用指尖捻了碗底剩下的一点，放在唇边尝了尝。
片刻后，她眉头微蹙回禀：“夫人，粥里掺了少量琼花粉，也是寒凉伤及女子母体的。”
对于这个回答，沈清雅不算意外。
这个苏嫣嫣还真是处心积虑。
沈清雅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底闪过冷意。
明着送温补的食材，暗地里却掺寒凉的药材。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吃都吃完了，哪有什么证据。
沈清雅沉吟着轻抚发髻，突然想到什么，抬眼问道：“玲珑，按照翠兰给我下的药，长期服用会有什么症状吗？”
玲珑显然很懂这些东西。
沈清雅一问，她便娓娓道来。
“目前这两样东西吃下去，短期会让人面色苍白、手脚冰凉，长期则会导致气血亏虚、宫寒不孕。”
“若是剂量把控不好，容易当场下体流血，昏迷不醒。”
沈清雅闻言，眼睛一亮。
这么说来，她是有机会演一出戏的。
想到这儿，沈清雅的嘴角勾了起来。
她抬眸，明亮的眼睛看着玲珑，缓缓说道：“你后面盯着她做饭，想办法把里面的东西换掉，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吃。”
玲珑不知沈清雅的用意，但她向来听命令行事。
她垂眸颔首，应下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雅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一边夸赞翠兰的手艺好，一边将她做的东西吃个精光。
翠兰表面笑着说夫人喜欢就是奴婢的福气，暗地一次不落的下药。
只是她不知道，她手里的药，早就被玲珑偷梁换柱了。
她每日加进去的，不过是些无用的粉末罢了。
“翠兰，今日取些羊肉来吧，我最近总觉得身上寒气森森的，弄点羊肉，打个锅子。”
沈清雅一边拿起身边的被褥盖在身上，一边眼神虚浮的说。
她的面色也在玲珑的装饰下，十分惨白。
翠兰闻言，心中大喜，忙不迭的应下：“是，奴婢这就去拿羊肉。”
看着翠兰离开，沈清雅抬起头，看向玲珑。
玲珑立刻就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翠兰确实是去找苏嫣嫣了。
“她已经开始体寒了？好，这贱人，还想跟我抢——我要她以后只能在我的脚下摇尾乞食！”
话落，李许氏身边的婆子匆匆走来。
“夫人，老夫人有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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