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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船


第一十一章  大船

赵学究发完脾气,端着茶碗下去添水,身后的萧瑾瑜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道。

“魏兄这题怎么做啊?什么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

“魏兄——”

他拉长声音喊,“你不会生气了吧?”

魏良时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低头看着卷子上的题。

太学里的题目倒是从来不难,只是今日有些奇怪。

有一题很像她之前献给夫子的那张水筒图纸。

只是稍微有些变化,尺寸和材料有了变动——

可是课上没学过这个点呀,有些超纲了吧。

真奇怪。

不过今日题目都是会的,做的很快,倒是提前能下学。

考完试太学里的学生和学究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架着扫把从前庭扫到后院,越扫越觉得自己倒霉,魏家虽然家境普通,她在家却什么也不用干的,最多吃完饭帮着收拾收拾碗筷。

她一边扫地一边踩树叶。

家里每次扫地她都喜欢踩树叶,母亲不喜欢让她这么干,说像个小姑娘似的不稳重。

看着落日的余晖被踩在脚下,她左右瞧瞧四下无人,提起衣角踩地上的落叶,踩出“擦擦”的声音。

芸娘说她不知足,做着男人享着福心里却想着做女人。

可是她觉得做女人挺好的。

魏良时幽幽的叹了口气。

能穿漂亮裙子,还能戴漂亮首饰,可是芸娘说女人不如男人吃苦耐劳,没男人有出息。

明明芸娘和母亲都那样能吃苦。

甚至母亲生她的时候胎位倒行难产了一天一夜,被稳婆用剪刀剪开了下体,这样的痛苦都能忍受,女人还有什么是忍受不了的呢?

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扶着扫把,站在庭院中央,抬头看着爬上墙边的大槐树上的萧瑾瑜,仰头询问。

“萧瑾瑜,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学究不是罚你抄书么?你抄完了?”

晌午已过,临近黄昏,夕阳将院墙上的螭吻影子拉得老长,俊秀的少年被夕阳晒红了脸,骑在树干上口是心非。

“站的高看的远。”

“我在看淮河上的大船,百尺高的大船呢。”

魏良时忍不住笑起来,“萧世子你是抄书抄傻了么,淮河上哪里有百尺高的大船——”

“我才不抄那玩意儿。”

萧瑾瑜跨坐在树上,姿态潇洒的掀开紫色蜀锦的袍角,露出内里雪白的纨绔,一条腿踏在树干上一条腿在空中悠悠荡来荡去。

“干脆你也别扫了,扫地的声音吵得我脑仁儿疼!魏兄你上来咱们一块看大船。”

魏良时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扫地:“扫地才多大声,怎么就碍着你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笑起来:“萧世子,你不会是心里愧疚,故意来陪我说话的吧?”

萧瑾瑜神色一变,脸色在夕阳下骤然发红,扭开头看向远处被临河的酒肆茶楼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淮河,脸色严肃。

“胡说什么,我是来看船的。”

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她吃吃笑起来,双手撑在扫把上。

“行吧,我也想看看百尺高的大船,可是我地还没扫完,你下来帮我扫扫行不行?”

“那扫完了咱们一块去看大船?”

夕阳撒在魏良时盈盈的笑脸上,萧瑾瑜作势犹豫了一会,声音听起来不情不愿,动作却利落的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我没扫过地——”

“没吃过猪肉又不是没见过猪跑。”

男人家家的废话真多。

饿死了,这会子家里等着她回去开饭呢。

魏良时把扫把塞给他,转头拿起一边的书袋,一边走一边回头道:“我先回去吃饭,吃完了咱们去淮河边上碰头。”

萧瑾瑜拿着扫把猝不及防道:“你不等我扫完啊?”

“来不及啦。”

魏良时头也不回的摆手,“我吃完了咱们来淮河汇合。”

家里早就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她扔了书袋就洗手端饭,母亲一边给她盛汤一边抱怨。

“今日河边全是人,买菜都挤不进去,都挤着看船呢,军中的人在河边排成一排,听人说是佛诞节准备的礼船。”

魏母一边给她夹烧鸡的鸡腿,一边嘱咐慢点吃。

“待会你去对面街上王家的酱油铺子打半斤酱油回来,他们家参军的儿子回来了——就是王乙那小子,这两日王家那老货心情好,手头也松起来了,打半斤酱油说是送一两醋呢,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有个儿子!还是个当兵的儿子!”

魏良时大口嚼着饭,当做没听见的。

“知道了,娘,我待会要出去跟同窗去河边看船。”

“跟哪个同窗去?早上那个?”

魏母忽然问道。

“那孩子家里做什么的?我看他那马车阔气得很,马都是精壮矫健的好马,性子也好,婚配了没有?”

魏良时斟酌道:“人倒是还行,就是门第好像高了些,是王府世子,人倒是大方善性,就是怕配二姐齐大非偶。”

魏母沉吟道:“向来都是低娶高嫁,既然能跟你称兄道弟,那咱们家的门第自然是相配的。”

魏良时吓了一跳,暗暗吐舌头。

到底还是不敢搭腔,吃完饭麻溜的揣着银钱溜达出门,到淮河边上揣着袖子找萧瑾瑜的人。

萧瑾瑜果然没骗她,河面上果然停着几艘大舰。

船身上扎着彩带红绸和花灯,矗立在河上宛如火树银花金山银山。

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岸边,两岸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影,都是来看热闹的。

她踉踉跄跄的挤进人堆里,口里小声喊着“借过借过”,入目都是脑袋和肩背,想找个高处寻人,一抬眼瞧见了大舰甲板上站着的一行官员工匠。

一行脑满肠肥庸庸碌碌的官员里,簇拥着一个黑色广袖长衫的贵气男人,那道玉山似的背影实在太过瞩目,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河上的夜风吹起桅杆上的彩带,那张英俊无匹的脸在红绸后一闪而过,一瞬间教吃饱喝足有些头昏脑胀的她神思清明。

夫子也在船上么?

“真气派!桅杆竟然那样高,城楼似的,难怪前几日看见官府的人将东边两座桥拆了。”

游人与相熟的人七嘴八舌,声音近在她的耳边,吵得她有些头昏脑胀。

“就是不知道那船身上架着那几架筒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路人惋惜道,“你来晚了,没瞧见刚才才叫精彩呢,左右两边的筒子里‘砰’的几下飞出好多花瓣来,跟神仙下凡似的。”

“还有这等美事!我就说河上跟岸边怎么落着这么多花瓣!”

她瞧着大舰两侧扎着彩绸的八架圆筒形机扩,竟有些似曾相识,她仰头目不转睛的瞧着,想看的更清楚些,被人流挤来挤去,差点摔倒,“呀”了一声,抓住了一旁的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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