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放你一人的假？

沈半见不禁肃然起敬。

心中的悲愤、踟蹰、不甘尽数散去，只剩下与他一样的坚定：不惧艰难险阻，走下去。

沉默片刻，她问杨夫子：“如果乌羽国真的打来，西北军有几成胜算？”

杨夫子摇头：“目前不清楚，得看乌羽国的兵力和大致计划。”

沈半见：“他回军中，是去探查这些？”

杨夫子：“乌羽国那边一直有人监视，并无起兵的动静。他需要确认此事。倘若是真，证明乌羽国谋划极深，这一仗不容易打。”

沈半见：“如今西北军有石漆和火器，加上这一年的训练，作战能力与去年相比，提升不止数倍，再算上他的指挥，胜算不会低。”

杨夫子颔首：“一切谨慎为上，不可轻敌。”

*

除夕，夏侯凝夜没有回来，姬少艾来了。

柔蓝有一点点的失望：“云哥哥没来啊……”

姬少艾取出两只木鸢：“按一下这里，就飞起来了。”

小丫头欢天喜地地去玩木鸢了，哪还记得云哥哥。

沈半见也不由往他身后看了看。

姬少艾没好气：“没有云哥哥，只有我。”

沈半见一本正经：“大过年的，都没带点年货吗？”

姬少艾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敲了个栗子：“还年货？你能有点良心吗？这一年我忙得人都瘦了一圈，是为了谁啊？回来吃顿团圆饭，你还这副嘴脸。”

沈半见赶紧赔笑，顺便问了一嘴：“这一批武器都忙完了？”

“忙完个什么啊！连夜赶工呢，诸葛他都两天没合眼了，被夏……白朝寒盯着干活。”

“那你怎么回来了？”

“刚说了呀，陪你吃团圆饭，明日一早我还得回去。”

“这么急？”

“这么急。还年货呢，白朝寒能放我假就不错了！”

“难道只放了你一人假？”

姬少艾意味深长：“只放了我一人假。”

沈半见心猛地一跳，脸上仍旧笑盈盈的：“关键人物才有特权，师兄是最受重视的人才！”

“别拍马屁了，什么时候开饭？”

“您这边请。”

吃完饭，燕龙战带孩子们放烟花爆竹，姬少艾扯着沈半见去书房：“岐黄谷的书，白朝寒拉了多少来？”

“这几柜子都是。你要找哪本？我有清单。”

沈半见递给他一本册子，“武器制造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改良的猛火油柜试了几次，都没达到攻击效果。还有床弩，灵敏性不够。”姬少艾低头翻册子。

沈半见了解自家师兄的能力，他从小痴迷机关术，可以毫不谦虚地说，他那双手能解世上所有的机栝，也能造最好的机关。

如果他造不出来，大抵只有一个解释：材料有问题。

“是不是铁和铜的冶炼达不到你要的标准？”

“是。金属纯度、韧度不够，影响了精密机栝性能。我得找找改进的法子。”

沈半见明白了，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有两种可能：其一，金属本身有问题，比如杂质太多；其二，冶炼方式。

“你同我说一下这几种武器的设计要点，我把与冶炼相关的书都找出来。”

两人分工，埋头翻书。

更漏点点，从一更到两更，两更到三更。

守岁的青粲和柔蓝早就熬不住睡了，书房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找到了！”姬少艾指着册子，“我娘的笔记里有改进冶炼方式的记载。”

沈半见凑过脑袋来：“炼金术？”

小时候以为“炼金术”是变出金子的法术，还特地钻研了一段时间，后来师母告诉她，所谓“炼金术”，本质是将一种物质变成另一种物质的方法，的确有将其他物质变成黄金的办法，不过代价太大。

“代价有多大？”

“举个粗糙的例子，比如你想要得到一块黄金，就得先花费一屋子黄金的钱，你干不干？”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挖金子比较快。”

自此之后，便将炼金术丢到了一边。

不过，炼金术里的确记载了各种金属的特性和提纯办法，想来可以给师兄思路。

“你去睡吧。”姬少艾仔细研读。

“行，我去厨房拿些吃的来。”沈半见打了个哈欠，她是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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