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是我父兄的错？

聂云昭回到王府后，连晚饭也没用。

直到晚间要给贺昀璟换药，她才出现在他面前。

贺昀璟看她一直微低着头，情绪也不高，已然猜到在牢狱里都发生了什么。

“聂二叔还是不肯供出幕后之人？”

他轻声开口，言语间透着些许温柔。

也不需要询问，他在审犯人这方面是有一套的，如果能招，早就招了。

聂云昭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扯下嘴角。

“本来也没有抱有希望。”

“既然没有希望，王妃为何如此伤神？”

贺昀璟在试着了解她，也试着参与她的想法。

虽然，这对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言，是有些难的。

聂云昭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笑容也僵在脸上。

迟疑片刻后，她还是抬起头迎向贺昀璟的目的。

“我只是想不通，同根同源，相互依靠相互扶持，为何要为一己私念下如此狠心，若是当年聂家没有证据，那便是几百条人命，几百条。”

聂云昭重复着这个数字，依旧让她心里难安。

人性本善，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此时，贺昀璟也真正明白她在难过什么。

是人性。

“聂二叔久在你父亲的压制之下，心生不满，你兄长又屡立战功，聂家只知将军府，不知他二房，他更加觉得自己无颜立足。”

贺昀璟的声音缓缓的，剖析着这些事。

“他出卖你父兄，不只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想要自己的名声远超你父兄，是为了让后世说起时，是他支撑起聂家。”

“王爷的意思是，是我父兄的错？”

聂云昭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贺昀璟却扬了扬嘴角。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聂二叔是这样想的而已，他忽略了自身，他没有能力支撑一个家族，永远也比不上你父兄，这是他不曾想过的。”

即使是升官发财，也不过是因利而聚，迟早有一天会因利而散。

聂云昭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贺昀璟身体前倾，轻拉起她的手。

“聂二叔原本就是经不住人性考验之人，所做的恶事，自然会有因果，不是人人如此，你不必难过。”

他在轻声劝慰她。

聂云昭迎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他眸子里的真诚。

可她所见的人，是真实的吗？

“人人都说王爷刚正不阿，以理法行事，可若真有一天，涉及到权贵，涉及到人性，王爷依旧会站在理法这边吗？”

聂云昭意有所指。

五年前，哦不，已经过年了，算是六年前，聂家一案惊天动地，负责审理此案的贺昀璟最终也只是草草结案。

这是聂云昭心里的一个结。

贺昀璟何等聪明，自然知道问的是什么。

他一时无言，不想应付她，也不知如何将当年的事做出一个解释。

而只是他迟疑的这片刻，聂云昭便淡淡的笑了起来。

“妾身开玩笑的，王爷躺好，换药了。”

聂云昭将手不留痕迹的抽出来，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浅笑嫣然，低垂下眼眸间，也显得云淡风轻。

可贺昀璟知道，她只是在随意打发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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