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常听人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我只是不懂，即便你们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么有勇气对我出言讽刺的呢？”

聂云昭在她们面前缓慢的踱着步。

她抬手抚抚自己的头发，歪着头看向那二人，唇边处袭上一抹狡黠。

“是谁指使你们来找我麻烦的？”

聂云昭此话一出，那二位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甚至不敢直视聂云昭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皇上的妃子，按规矩算，也算是你的长辈。”

其中一人强撑着再次重复这句话。

聂云昭站定，面对着她们，眼中的笑意更浓。

“让我猜一猜，那人一定是跟你们说，我今日的地位不如从前，早晚有一天太子会废妃，今日你们对我态度恶劣，若来日其他人成为太子妃，这还能成为你们讨好新太子妃的筹码，是吗？”

聂云昭越说这些，那两个人的脸色越难看。

“自然了，只凭这些言语也不会让你们来冒险，你们身份低微，又无子女母族相助，那人也一定许了你们其他的吧？是名位，还是金钱？”

话音落下，其中一个女子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人扶住。

聂云昭全猜中了。

收买她们的人，给了她们许多银钱，同时也保证，在聂云昭被废位之时，会保举她们的家人入仕。

而这些，她们是不敢说出来的。

当然，聂云昭也没有兴趣打探。

“我乃聂家嫡女，身为王妃多年，无论是宫外的善堂医馆，还是宫内的六宫事务，都会使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觉得我会被废弃吗？”

聂云昭好看的眉眼里满是得意。

那二人缩在角落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她们刚刚那样得意，忽略了聂云昭的脾性，如今连解释的借口也找不到了。

“罢了，你们走吧。”

聂云昭转过身，望着亭子外的美景。

如今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远远望去，像云霞一般。

相隔太远，闻不到桃花的香味。

聂云昭记得有几句形容桃花的词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原是说桃花之灿烂，宜室宜家，可是这花朵生长在宫墙之中，便少了些洒脱意思。

就如现在的聂云昭。

她本不愿与任何人有纠葛，但因为身处这宫中，她也只能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妃，我们不怕她们，为何轻易放过她们？何况，那幕后之人也没有问出来。”

彩云在那两个人离开后便上前询问。

依着她的性子，就该对那二人用刑，让她们吐出幕后主使。

“因为现在的我们，没有那份底气。”

聂云昭依旧望着远方。

从前，她可以在宫里肆无忌惮，是因为她的身后有贺昀璟，她闯了天大的祸，贺昀璟给她扛着。

但现在，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得由她自己负责。

她是出身聂家，却也不可事事都信赖聂家。

“那幕后之人……”

“那人也没有必要查，在这宫中，能凭借身份收买人心的，也没有几个。”

她不问，自然是因为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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