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为什么
他算什么?傅宸又算什么?
傅老爷子冷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安瑶身上。
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太过冷静,太过干脆。
这种不把傅家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他心生不虞。
不过她的话倒也提醒了他。
“安小姐的话,很有道理。”
傅老爷子沉声开口打破了僵持。
“司年,你现在就和安小姐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他深深地看了安瑶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事情早点彻底了结,早点安心。”
“省得夜长梦多,再生枝节。”
这些言语上的机锋安瑶早就不在意。
傅老爷子又安排李律师陪同安瑶、傅司年同去。
名为陪同,实为临督。
傅司年被安瑶和傅老爷子逼得没有退路,只能同意。
两人在李律师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民政局。
傅司年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一到民政局就找张空凳子坐了下去。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李律师看看安瑶,又看看傅司年,最后跟过去坐在傅司年身边。
离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他不好太积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取号的事还是让安瑶去做的好。
安瑶对李律师的心思洞若观火,也懒得计较。
她径直走到取号机前拿了号码。
然后她在远离傅司年的另一排空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她想起自己和傅司年来拿结婚证的时候。
也是在这里。
那天傅司年脸色冷得能刮下二两霜,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不耐和厌恶。
拿了结婚证之后,他更是看也未看她一眼,直接上车就走,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
她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心里一片茫然。
而她,虽然那场婚姻并非出自她愿。
但也曾天真地憧憬过,或许能和傅司年相敬如宾地过日子。
哪怕没有爱情,至少能有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
她太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一个温暖的,不再有算计和冷漠的家。
只可惜傅司年非良人。
他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冷漠和猜忌。
那座富丽堂皇的傅家别墅,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囚笼。
将她困住,让她窒息。
“A37号,安瑶女士,傅司年先生,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
冰冷的电子叫号声打断了安瑶的思绪。
安瑶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傅司年。
“到我们了。”
傅司年再不情愿也只能起身。
他迈开长腿沉着脸走向窗口。
安瑶和傅司年的形象太过抢眼。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清丽脱俗。
只是两人之间那冰冻三尺的气氛,让人不敢多看。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连着抬头看他们好几眼。
这般容貌气质,不像是来离婚的,倒像是来拍偶像剧的。
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离婚证便拿到手。
两本红色的,不,现在是深红近乎褐色的本子。
象征着一段关系的彻底终结。
安瑶翻开属于自己的那本,仔细看了看。
照片上的她,眉眼依旧,却少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沉静。
她郑重地将离婚证放进随身的包里,拉好拉链。
仿佛放进的不是一本证件,而是一段沉重的过往和一份崭新的未来。
“再见。”
她抬起头对着傅司年极浅地弯了弯唇角,算是最后的道别。
然后她转身就走,那背影挺直而决绝。
轻快的身影,好似终于挣脱了无形枷锁飞出牢笼的鸟儿。
傅司年久久看着手里那本深红色的离婚证。
照片上的两个人,曾经那样亲密地挨在一起。
如今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捏着离婚证的手指指节泛白。
心口那股熟悉的窒闷感,再次席卷而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大步追了上去。
他拦在安瑶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前行的路。
“为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沙哑。
安瑶皱眉,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解,静静地看着傅司年。
“什么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傅司年逼视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仓惶。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连一亿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
在他看来,她之前的种种坚持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为了更高的价码。
可她最后却选择了净身出户。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也打乱了他所有的认知。
面对傅司年执拗的目光,安瑶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才缓缓开口。
“婚姻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傅司年不屑地嗤笑一声。
在他看来安瑶这番话虚伪至极。
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谈什么感情,简直可笑。
“没有金钱维系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笃定地认为,安瑶不过是在故作清高。
安瑶不想再和傅司年进行这种鸡同鸭讲般的对话。
他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和算计。
她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疏离。
“随你怎么认为吧。”
“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安瑶抬脚准备从他身侧离开。
傅司年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要将她吞噬。
“话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早就找好了下家!”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讽刺。
“那个宴医生,就是你的下家吧?”
他总是这样,用最不堪的恶意去揣测她。
好像只有把她说得一文不值,才能证明他的优越和正确。
安瑶用力甩开他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退缩,也没有回避。
“傅司年。”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异常,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意。
她抬起眼,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底。
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又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
她可以忍受他对自己的一切误解和羞辱。
但宴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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