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拒绝
安瑶握着手机,眉心微蹙。
志愿者似乎察觉到她的沉默,立刻补充。
“柳茵在狱中情绪极不稳定。”
“她试图自杀了三次,都被我们及时救了下来。”
“现在她是监狱里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们评估过,她的心结可能在您这里。”
“所以,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去见她一面,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
真是可笑。
她和柳茵之间有什么思想工作好做?
是去和她探讨如何更高效地害人?
还是去听她痛哭流涕地忏悔,然后大度地说一句“我原谅你”?
她没那么圣母。
柳茵是死是活,是悔过自新还是顽固不化,都与她安瑶再无半分干系。
“我拒绝。”
安瑶的声音没有波澜。
“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
电话那头的志愿者显然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安瑶女士……”
“我的话说完了。”
安瑶直接挂断了电话。
志愿者很遗憾,却也没有再纠缠。
宴竹知道这件事后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安静地给安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
等她喝完,他才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
安瑶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再来打扰她的平静。
傅司年。
柳茵。
这两个名字早该从安瑶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宴竹没有半句废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傅司年。”
“管好你的女人。”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嘲弄不加掩饰。
“婚内她处处针对安瑶。”
“离婚后,她更是手段百出陷害安瑶,甚至想要安瑶的命。”
“现在人都进了监狱,还敢耍花样逼安瑶去见她?”
宴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狠戾。
“你当我宴竹是死的吗?”
安瑶心软,善良,好欺负。
他宴竹可不是。
动了他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傅司年握着手机的指节,一寸寸收紧,泛出青白。
宴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进他的耳膜。
那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轻蔑,甚至还有几分嘲弄。
是对他曾经施于安瑶的伤害。
良久。
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
“抱歉。”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宴竹冷嗤一声,寒意透过听筒,几乎要将傅司年冻僵。
“你最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A市第一监狱。
冰冷的铁门,灰色的高墙,将一切自由和色彩隔绝在外。
当傅司年出现在探视窗口时,穿着囚服的柳茵,眼底划过明显的错愕。
随即那错愕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她慢悠悠地拿起电话听筒,在玻璃窗的另一边坐下。
“哟,傅大总裁。”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调子,充满了嘲弄。
“怎么肯纡尊降贵,来看我这个阶下囚了?”
傅司年面色冷峻,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茵被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逗笑了。
“怎么,听说我要见安瑶就这么沉不住气?”
她凑近玻璃,眼神恶毒又轻蔑。
“傅司年,你还真是安瑶的一条好狗。”
“她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替她解决麻烦。”
看着傅司年瞬间沉下来的脸,柳茵心中升起一股病态的快意。
她就是要刺痛他,就是要让他不痛快。
“我告诉你,傅司年,你死了那条离婚的心。”
“就算我坐牢,我也是你傅家的少奶奶。”
“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
傅司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
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跳梁小丑。
等她吼完了,他才淡淡开口。
“说完了?”
柳茵一时有些错愕。
她准备了满腹的恶毒言语,准备了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
可他竟然就这么平静?
傅司年站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
那背影决绝得没有一点温度。
柳茵愣住了。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怎么敢?!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攫住了她。
柳茵突然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尖锐,在小小的探视间里回荡,带着疯癫。
傅司年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神情扭曲。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毫不犹豫抬脚继续向外走。
身后的笑声骤然变成了嘶吼和咒骂。
“傅司年!”
“你这种人根本没有心!”
“你永远都得不到真心!”
“怪不得!怪不得安瑶净身出户也要跟你离婚!”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
一声声,一句句,像是最锋利的刀,剖开他的胸膛。
傅司年的背影僵了一下,却并未停下。
可那颗心脏早已麻木不堪。
连疼痛都变得迟钝了。
柳茵错了事,坐牢十年,总有刑满释放的一天。
得到解脱。
而他傅司年,或许要用这一生,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
这才是真正的无期徒刑。
铁窗内的日子,千篇一律。
柳茵在探视间那场疯魔般的嘶吼过后,每一天都活在提心吊胆里。
她在等。
等傅司年的报复。
以他的手段,想让她在监狱里无声无息地烂掉,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一天。
两天。
一个月。
什么都没有发生。
紧绷的神经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松弛,然后麻木。
食堂里馊掉的饭菜,监舍里刺鼻的汗味,耳边永不停歇的争吵和哭泣。
她从恐惧,到麻木,再到平静。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那些不甘和怨恨,连同曾经对傅家少奶奶身份的执念,都在这灰色的高墙内,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她不再作妖,不再刻意惹是生非。
像身边所有戴着镣铐的女囚一样,按部就班,沉默地活着。
A市,晏家老宅。
一场小型的家宴,宾客皆是世交故友。
气氛正好时,一位世伯笑呵呵地看向宴竹。
“小竹都三十出头了,还没个定数,你母亲可要愁白头了。”
周岚闻言立刻附和,脸上的忧心真切万分。
“可不是么,我这头发一半都是为他操心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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