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肉偿

第七十一章  肉偿

翌日。

红袖昨晚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天光已大亮，眼睛费力睁开的瞬间，干涩感像被针扎，喉咙肿痛得仿佛塞了团灼热的炭火，吞咽时刀割般的疼，开口试了试，声带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她微微抬手，肩膀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用拳头狠狠砸过，腰背酸胀得厉害，仿佛被人用棍棒反复敲打。

昨晚……

她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红木、字画和悬挂的佩剑，每一样都透着冷淡与高傲，这里是萧绝的寝室。

“就知道你想睡我……”

“你乖一点，本王再应你一个要求，可好……”

“就算沦落风尘，我也该挑个顺眼的买主……”

“呕——”

……

昨夜的话一句接一句冒出来，红袖吓得立刻坐起，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差点飙出来。

她刚坐起身，余光瞥见对面桌上的那面铜镜，镜中倒映出自己额角一块骇人的淤青。

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淤青，“该不会……是和萧绝打起来了？”

想到这里，后脊一阵发凉，她慌忙撑床起身，扶住椅子才勉强站稳。

她穿好衣服，鬼鬼祟祟地摸出正殿，正要离开。

门一打开，迎面就撞上了苏嬷嬷。

红袖怔了一下，扬起唇角，“苏嬷嬷，好久……”

“红袖姑娘可有不适？”苏嬷嬷打断红袖的话，先一步开口。

红袖有点茫然，轻轻摇头，“没有，谢谢关心。”

她刚迈步，苏嬷嬷挺直腰挡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王爷去上早朝了吧？我也该回茶室干活了。”

苏嬷嬷露出微笑，恭敬颔首，“不知姑娘可想要用早膳？”

红袖觉得苏嬷嬷现在善意释放得莫名其妙，整个人像被夺舍了一样，但她也不能直说。

“我不饿，不用了。”

话音一落，她眼珠一转，猫着腰试图从苏嬷嬷与门框的空隙间钻出去。

苏嬷嬷毫不掩饰，直接伸出脚，拦住了红袖的去处。

红袖：“……”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苏嬷嬷，“苏嬷嬷，其实如果有事，你直说便是。”

“姑娘若无大碍，王爷吩咐，有几样东西还需你亲自过目。”

红袖小心翼翼的跟着苏嬷嬷的脚步，眼看快要走进萧绝专属的浴池。

即便是跟萧绝最亲密的时候，她都没有进过他的浴池，更何况现在她连他的通房都不是。

走进浴池，红袖直接懵了。

破洞的屏风，崩坏的烛台，一片狼藉的水池……

零零散散碎了一地的摆设，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瓷器还是茶具。

“昨夜你喝多了，吐了王爷一身，王爷抱你去清洗，结果你又打人又摔东西，闹得一团糟。”

红袖摸到身上的伤，疼得倒吸凉气，“我打了王爷？”

她打得过萧绝？！

“你身上的这些淤青都是自己摔的。”苏嬷嬷指着她额头的磕痕，“这个是你自己磕到浴池畔的青石，王爷还连夜叫了太医过来给你看伤。”

红袖欲哭无泪，抬手捂着眼睛，想眼不见为净。

“王爷说了，浴池里摔坏的这些东西，姑娘都得赔。”苏嬷嬷拿出了一张宣纸，上面是账房计算的浴池损毁导致的损失。

十万两黄金……

“红袖姑娘，你打算怎么赔？”苏嬷嬷步步紧逼。

红袖咬住了下唇，“我哪里赔得起……”

“王爷说了，若姑娘赔不起，那就钱债肉偿。”苏嬷嬷慢条斯理收取宣纸，“从今天起，你无时无刻都得在王爷身边伺候。”

红袖很烦，皱着眉头问：“我又不是王爷的贴身婢女，我跟在他身边做什么？而且我去了，周玥儿她们要干嘛？”

“昨夜你这一番折腾，王爷连眼都没合过，一大早的又要去上早朝，辰时便因为心情不佳罚了好些家奴，”

红袖：“……”

行，这是拿她当替罪羊，专门给萧绝撒气用的。

“时候不早了，王爷也该回府了，你收拾收拾便出去迎他吧。”

红袖没钱又理亏，萧绝这顿气，她无论如何都是得自己受着了。

她叹了一声，心里恐慌。

萧绝说不定就是等着她酒醒再报复她呢，等一下见到萧绝只怕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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