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发生是另一回事

许倾听到这话下意识的要睁开眼睛，霍凛却说：“别睁眼。”

“就这样，你就这么安静的听着就好了。”

许倾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霍凛淡淡的语气：“爷爷百年归世，我早就想过了。”

“但是想象是一回事，真正发生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人，总是很贪心的，我也是。”霍凛的手很温柔，在鸡蛋冷了之后，又换成了热毛巾，他照顾人的手法不算熟练，但是非常有耐心，这么一来，许倾还真的有点享受起来。

“有一瞬间，我甚至想过，要不要跟叶秋一样，走那条极端的路。”

霍凛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倾的唇微微抿起。

“从最开始，知道所谓藏宝图存在的时候，比叶秋更早的，想要找到，因为只有这样，爷爷才能陪我更久，更长的时间。”

许倾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她从来不知道，霍凛竟然有过这样的念头。

她的手一抬，忽然抓住了霍凛的手腕：“后来呢，为什么会改变注意。”

“那时候，只要你提出来，你想要得到的话，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霍凛早在北岛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叶南岑的病情还没查出来，甚至不存在因为叶秋而必须让步的情况。

“因为我听见你说。”霍凛说，“永恒的活着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反而只会让人拥有无尽的痛苦。”

他曾经短暂的被所谓的长生不老迷惑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要家人永远都陪着他。

直到现在，他也会时不时的想，如果当初x……30落在他的手上，他又会做什么？

会不会变成叶秋那样？

许倾听着他的话，忽然之间忆起来那时候的对话。

在北岛的时候，他们互相隐瞒，天各一方，即便在同一个国家，也只能依靠手机通话的时候。

她恍惚的回过神来，原来他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打消了念头。

“偶尔，我会犹豫，但是在见到叶南岑的痛苦之后，我就明白了，爷爷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霍凛说。

许倾认可的点点头：“我见过很多病人，有些癌症病人，临死的时候，已经痛苦的窒息，即便那样，也依然看不开，还想要活着，直到最后被活生生的痛死。”

那种感觉，那种眼神，一开始见到，她还会觉得恐怖，好像每一双眼睛都带着怨气一般，那种极力想要留下来却不得不离开的无奈和痛苦，让许倾很长一段时间都适应不过来。

后来时间一长，她就麻木了不少。

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可以说，老爷子是她见过的最和平的人，面对死亡，他的冷静，他的祥和，令许倾无法不震惊。

“既然爷爷都这么勇敢了，我们也不能拖后腿。”许倾拨开霍凛的手，睁眼看着他。

“爷爷……”霍凛微微皱眉，“现在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

许倾摇头：“爷爷是智者，一定很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霍凛回想起来老爷子的话，以及无数次担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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