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为驰曜,母亲也开始爱她了
驰曜微微一怔,视线落到许晚柠后背上,轻呼一口炙热的气息,掀起她的睡衣。
昨晚是护士给她清伤涂药。
这是第一次见到她背上的伤。
他呼吸一窒,整个胸腔沉下来。
伤口不是很深,亦不狰狞,但皮肤红肿破溃,隐约渗出血丝,像两条红藤爬在她细腻白滑的背上,显得格外刺眼。
仿佛在洁白的雪地里,碾过两道深红刺眼的车痕,令人痛心。
她趴在床上,本就丰盈的身形在床垫的挤压之下,腰侧的缝隙,春光乍现。
他移开发热的目光,喉结上下动了动,缓缓扯来棉被,塞到她侧腰间。
挡了一些诱人的旖旎风光
许晚柠感觉整个后背发凉嗖嗖的,本就羞涩紧张的心,在他这个举动之后,更加尴尬。
他们是彼此熟悉的前任。
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驰曜再如何君子,亦是个男人。
许晚柠感觉身后肌肤传来微凉的触感,他指腹带着药膏,轻轻抹在上面,惹起她皮肤一阵战栗。
伤口微疼,身子绷紧。
她屏住呼吸,发僵的手紧紧掐住被褥。
在这一刻,她产生了一丝可耻的贪念。
贪心驰曜这短暂且温暖的照顾。
恍惚回到被珍视的过去,这种错觉让她变得脆弱想哭。
静谧的空气变得燥热,隐约感受到驰曜粗沉的呼吸,在他越来越快的举动中,变得不太正常。
突然,背后擦药的动作停下来。
“可以了。”
没有半刻缓冲,驰曜突然丢下一句话,放下药膏,迅速起身离开。
他走得突然,很是急促,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许晚柠都还没反应过来。
连道谢都来不及说,驰曜已经离开她房间。
房间变得静谧无声。
许晚柠趴在床上,后背没有任何遮盖,有些冷,暴跳的心脏也逐渐平静下来。
药膏干了,她爬起来,扯下衣服,穿着厚外套去洗漱。
今天是冬至。
驰曜给她煮了花生汤圆和饺子。
五年来,第一次在冬至这天有过节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吃完早餐,洗干净碗筷,便缩在坐在沙发上看短视频。
短视频被她刷成军事频道,会推送一些国家大事,国际新闻,国外战争等视频。
大数据这东西很奇怪。
她竟然刷到驰茵的账号。
账号里记录她在战区当战地记者的日常。
或许是驰曜关注了她,她又和驰曜有账号上的关联,才让刷到驰茵吧。
看着驰茵的每个视频,她是又担心,又羡慕。
担心她在战区的安全,也羡慕她不畏危险,勇敢而自信。
驰茵跟她两个哥哥一样,都是很优秀的人。
时间一晃,大半天过去。
突然,门铃响了。
许晚柠疑惑地看看时间,再看向大门。
这个时间点,驰曜应该还没下班,而且他自己能指纹开锁。
会是谁?
她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上有一个小的显示屏,跟门外的监控连接。
她点开屏幕,画面出现她母亲吴丽的身影。
她愣住不动,平静的心变得烦躁不安,良久也没有开门的意思。
驰曜根本解决不了她妈。
没有钱,她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弟的婚礼也只剩十天,又来找她要钱了吧?
“晚柠。”门口传来喊叫声,随即大门又被敲响,“你在家吗?”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若不见她,也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
许晚柠把门打开。
“晚柠…”吴丽眉眼弯弯带着笑意,目光多了几分温和。
许晚柠神色清冷,淡淡开口:“妈,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你下楼,我就跟着别人的尾巴进来了。”
“有什么事?”
“今天是冬至,我煮了汤圆,就给你带点过来。”吴丽把手中的保温盒递上,目光透着一丝慈祥。
许晚柠有一瞬的恍惚,没去接,“我不喜欢吃咸汤圆。”
她弟弟喜欢吃咸汤圆,自他弟能吃汤圆起,每年冬至就煮咸汤圆,汤里放各种肉类,味道怪怪的。
“甜的。”吴丽硬是把保温盒塞入她手里:“花生馅,你喜欢吃。”
许晚柠握着饭盒的手微微一僵。
原来,她母亲还记得她喜欢吃花生馅的汤圆,只是每年的冬至不想单独为她开灶煮甜汤圆而已。
此刻母亲的讨好,像一把利剑,再次插进她心房,掀起她记忆深处的伤疤,伤口隐隐作痛。
她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轻呼一口闷气,“妈,你不用费这心思,我说过我没钱,即使有钱,我也不可能无偿给许天齐的。”
“妈妈不要你的钱。”吴丽慌忙解释:“你弟的彩礼解决了,何薇不是怀孕了吗?她父母也着急,我们把彩礼谈到八万八,再找你舅借了几万凑够了,等到婚宴收了礼金,我就有钱还给你舅舅。”
许晚柠静静望着她。
她母亲,好像变了一个人,让她觉得陌生。
好似也不陌生。
至少没生弟弟之前,母亲应该是爱她的。
抛开有关弟弟的事,她记忆里也有少许被母亲关爱过的细节,她小时候发烧感冒,母亲会凌晨三四点,背着她去诊所看病,半夜会起好几次床摸她额头,会在她不吃药的时候,拿糖果哄着她吃。
每一次的家长会,母亲不会缺席。
虽然唠叨,但也会提醒她天冷穿衣,上学多喝热水,少喝奶茶。
她在过去被偏心对待的玻璃碴里,试图寻找一点糖,说服自己,母亲其实也很爱她的。
这样,她会好过一些。
“谢谢妈。”她拿着保温盒,退一步,欲要关门。
吴丽往前一步,撑住门:“晚柠啊,妈能进屋看看你住的地方吗?”
“我跟别人合租,不方便。”
吴丽立刻缩手:“哦,那…那就算了。”
许晚柠没再关门,看着吴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你还有事吗?”
吴丽吞吞吐吐,“那个…你能不能不要拉黑妈妈?有时候想找你都找不到。”
许晚柠迟疑了,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掐着,眼底骤然湿润。
这世上就没有不爱自己父母的孩子。
只是这份爱,在失望中慢慢流逝,它不会消失,只是被压抑住而已。
“晚柠啊!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也不会逼你给你弟找工作、买车、买房、投资做生意,你愿意帮他就帮,不愿意帮也没关系的。”
许晚柠握着保温盒的布带,指骨发硬发白,鼻尖发酸,“妈,驰曜给了你多少钱?”
“没有。”吴丽摇头,眼里透着真诚:“他一毛钱也没给我。”
“他威胁你了?”
“也没有。”吴丽露出一抹欣赏的浅笑:“他人很好,很有教养,长得也很帅,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许晚柠有些懵。
吴丽蓦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对了,我刚在楼下听到你们小区有人传,陈子豪被警察捉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还是你眼光好,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妈之前看走了眼,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老实人呢。”
昨晚被捉,今早就传开了。
看来小区情报站的大娘大妈们还是挺厉害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许晚柠心情略显低落。
吴丽:“那你记得把妈妈从黑名单拉出来。”
许晚柠没回应,慢慢把门关上。
门外传来吴丽的声音:“晚柠,你弟弟的婚礼在元旦,记得要回来,带驰曜一起来吧。”
许晚柠转身背靠门板,感觉整个心脏被掏空。
拎着手指沉甸甸的汤圆,眼眶骤然湿透。
驰曜到底跟她妈说了什么?
她妈竟然开始对她好了。
不管真心与否。
从小渴望母爱的她,即使知道母亲的爱是虚假的,她也愿意去相信,去被骗。
拎着汤圆走进客厅。
她放到餐桌上,打开看着。
这有大有小的形状,不太像机器做的。
她坐下,拿起勺子盛上一个,放进嘴里,满满嚼着。
她不饿,就是想试试妈妈亲手做的汤圆是什么味的。
花生馅有些还没碾碎,有颗粒感,甜度也不太够。
她记得这个味道,七岁之前吃过,自从她弟弟能吃汤圆开始,就再也没吃过了。
是记忆里妈妈的味道。
她嚼着嚼着,喉咙突然辣辣地哽咽,把汤圆卡在口腔里,很难吞下去。
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滚,胸口一阵堵。
她握着勺子,低下头,用力吞下这口汤圆。
豆大的泪珠滴到碗里。
因为驰曜,她妈妈又开始爱她了吗?
许晚柠放下勺子,起身抽出纸巾把眼泪擦掉,走到阳台往下看。
母亲还在小区下面没离开,坐在石板凳跟几个大妈闲聊起来,看那凑到一起交头接耳的模样,肯定是在八卦些什么。
或许,母亲只是重男轻女,更爱弟弟一些而已,并不是不爱她。
她何必非要公平的爱呢?
又或许,母亲没什么文化,认知太低,控制欲强一些罢了,这是性格缺陷,并不是不爱她。
她沉沉地呼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母亲从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
中午12:40分。
驰曜推开家门,换上拖鞋,拎着保温盒进来。
他视线落到沙发上,许晚柠侧躺在沙发上,微微缩着双腿睡着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无奈叹气,轻轻把饭盒放茶几上,进房拿出被单盖在她身上。
他没有吵醒她,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静静看着她熟睡的俏丽容颜,目光深沉温热。
头发好长,好黑,软软的,应该很香吧?
脸蛋长得这么好看,皮肤细嫩白皙,是不是跟五年前一样软滑好掐?
睡得好轻,好沉,也不知做了什么梦。
梦里有他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坐了一个小时,看了她一个小时,思绪也乱了一个小时。
他抬起手,看一眼腕表。
差不多要上班了。
他从房间拿出药膏,蹲在许晚柠身边,轻摇她肩膀,细声喊:“许晚柠,醒醒。”
“嗯?”许晚柠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看到驰曜俊逸的脸庞,她露出一抹微甜的笑意:“你回来啦?”
“嗯,我给你涂点药就上班了,饭菜在保温盒里,你饿了就吃。”
“好。”许晚柠低喃,向沙发转身趴下,身上的被子被压。
她扯开看一眼被子,心里暖暖的。
驰曜拉起她的衣服。
她闭上眼,埋在沙发里。
驰曜掀起她后背的衣服。
突然的冰凉触到她温热的肌肤上,她身子微微一颤。
驰曜的声音格外温柔:“有点凉,忍忍。”
“不凉。”许晚柠觉得心里好暖,好舒服。
“我见到桌面有一盒汤圆,谁来过?”
“我妈。”
“嗯。”驰曜应声。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第二次涂药,她没有第一次那么尴尬了。
涂完药,驰曜进房间洗了手。
出来的时候,许晚柠已经盘腿坐在沙发上,端着饭盒吃起来。
“你吃完放在厨房里,我回来洗。”驰曜边说边往外走。
“我是后背受伤,不至于连一个饭盒都需要你来洗。”
驰曜轻笑,换上鞋,转身看她:“许晚柠。”
“嗯?”许晚柠侧头对视他。
“我们今晚出去看烟花秀吧。”
“去哪里看?”
“江边,我有票。”
“就我们两?”
“你还想带谁?”
“不叫上蕙蕙她们吗?”
她们?也包括容晨?
驰曜眸色一沉,语气也淡了几分:“就两张票,就我们两,要去吗?”
“可以。”
“晚上我回来接你。”
“嗯嗯。”许晚柠点头,嫣然一笑。
驰曜回应她一个温柔明媚的微笑,便出门上班。
中午,她在家也闲不下来,整理手头上的案子。
傍晚时分。
是容晨和沈蕙来了。
刚进屋,沈蕙掏出五张票,激动地晃了晃,“柠柠,冬至快乐,容晨搞了几张票回来,今晚去看烟花秀吧。”
容晨坐到沙发上:“等阿曜和白旭下班回来,咱们一起出发。”
许晚柠迟疑了。
最好的两位朋友突然过来,邀约一起去看烟花秀。
这很难拒绝。
反正都是看烟花秀,多三个人更加热闹。
“好。”她答应,“我去换衣服。”
许晚柠回房化了个淡妆,换上暖和的衣服裤子,穿着厚厚的外套出来。
她边束头发边走出客厅,来到沈蕙和容晨面前,“他们几点回来?”
沈蕙拿起手机看一眼:“六点半回来,应该快到了。”
容晨盯着许晚柠的手腕,眉头一皱,快速起身走过去,握住她抬起的手,拉下来:“你手腕怎么了?”
许晚柠急忙推着长袖遮盖,不想让两位闺蜜看见她的伤。
“没事。”
“看起来挺严重的,怎么会没事?”容晨把她的手扯到面前,语气严肃且紧张:“让我看看。”
“真的没事。”
沈蕙也好奇,坐在沙发探头问:“怎么了?”
容晨力气比她大,扯起她的衣袖,看到一道鞭痕从她小臂斜落到手腕上。
他心疼怒问:“谁打的?”
“不小心撞的,没事。”
正在这时,大门被推开。
驰曜和白旭进屋。
客厅的三人,闻声看过去。
驰曜僵在玄关的鞋柜前,深眸黯然,望着容晨和许晚柠,目光冷森,定格在容晨拉住许晚柠手腕的动作上。
许晚柠急忙抽回手,小声说:“我真的没事。”
容晨顾不上许晚柠的伤,松了她的手,转身给对驰曜说:“阿曜,冬至快乐,我搞了五张看烟花秀的观景台门票,今晚一起去看秀吧。“
驰曜气场极沉,放下车钥匙,换鞋进屋。
“我今晚有事。”他神色淡漠疏离,边说边往房间走,进了房,把门关上。
沈蕙起身,看向白旭:“他怎么了?”
白旭耸耸肩,一脸无奈:“我在单位约他看烟花秀,他说已经有约了,不跟我们去。”
“行,那我们四个人去吧。”沈蕙不以为然,拎起包,走过去挽住白旭的手:“走吧。”
容晨失望地往外走,轻声喊,“柠柠,走吧。”
许晚柠不动,心情沉甸甸的,侧头望着驰曜的房门。
她先答应驰曜要一起去看烟花秀,不能食言,“对不起啊!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蕙错愕转身,“为什么?”
容晨眼神一沉,走了回来,站在许晚柠面前,语气透着一丝不悦,“许晚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有些事,一旦陷进去,拔出来的时候,会痛死你的。”
许晚柠缓缓握拳,容晨的提醒,像是心底最软的地方被狠狠抽了一鞭,一阵撕痛。
“走。”容晨勾住她的肩膀,强势地带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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