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护犊子
为她好?
这是许晚柠听过最不要脸的话。
她甩掉容晨的手,冷笑着讽刺,“你的用心良苦是仅驰曜可见?你的为我好是让驰曜误会我?”
“你跟驰曜是不可能的,你还在妄想什么?”容晨恼羞成怒,话锋急转直下,变得苦口婆心:“你现在跟他合租在一起,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最后旧情复燃,灭都灭不掉。”
“我怎么就妄想了?”许晚柠咬着牙,一字一句,“我那么努力给我爸翻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给我爸洗脱罪名,我也能清清白白地跟驰曜在一起。”
容晨蹙眉,泼她冷水:“驰曜这么恨你,你白日做梦。”
许晚柠红了眼,握着拳头,狠狠瞪着他,“对,他恨我,但他也在乎我,要不然他不会因为你这条朋友圈吃醋的,只要把他留在我身边,等我爸清清白白走出监狱那天,他肯定能理解我之前的隐瞒和无奈,他会原谅我的。”
容晨冷笑,带着不屑的目光盯着她,“铁证如山,这世上有几个是能翻案的?”
“这轮不到你操心。”
“许晚柠,你陷进去了。”
“对,我已经无法自拔。”许晚柠不再否认,厉声警告,“所以,你不要再试图用肮脏的手段拆散我们现阶段的关系。”
容晨苦笑,“驰曜知道你还爱他吗?”
许晚柠:“他不需要知道。”
容晨幽冷地眯着眼睛,轻声轻语:“许晚柠,我见过你分手后痛苦的样子,我都可以预判你们的未来了。”
“你救不了你爸的,你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驰曜的家人一定会要他三十岁之前成家立室”
“而你,深陷爱情的沼泽拔不出来,也一定会死。”
容晨的话像魔障,笼罩在她心头。
她心尖泛着疼,一阵一阵的,泪水溢满眼帘,声音无比坚定:“死就死,至少我曾经努力过”
容晨双手环胸,凤眼尾轻挑,云淡风轻:“我拭目以待。”
“互删,不见。”
许晚柠冷冷丢下最后一句,大步离开他的房间。
走出容家,她心痛如绞。
二十几年的闺蜜情,诀别时,真的很痛很痛。
她知道容晨的手段很脏,但无法容忍这些肮脏手段用在她身上。
这闺蜜,有毒。
——
夜色朦胧,外面天寒地冻。
许晚柠坐在客厅沙发等驰曜下班,直到深夜,也没见驰曜回来。
她疲惫不堪,强撑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实在困得不行,拿出手机,给驰曜发了信息。
“你下班了吗?”
“在哪?”
“几点回家?”
连发三条,他一条也没有回复。
实在等得心焦不安,她又给白旭打去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白旭才接通电话,“晚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许晚柠轻声问:“驰曜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没有,他在试验仓,你有事找他?”
许晚柠错愕,“你们在加班?”
“对啊,发射任务在三月份,这段时间会很忙,加班是常态。”
所以,驰曜聘请的李芳照顾她,是不想见到她?还是因为太忙?
许晚柠心中满是疑惑:“那你们今晚还下班吗?”
“说不准,遇到问题,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白旭隐约听出她语气中的低落:“要不要我去喊驰曜回你电话?”
“不用了,谢谢。”
“对了,晚柠,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驰曜是从京城航天局调过来的高级工程师,前年三月份过来的,主要是协助我们完成这次重要任务,细节的事,我不方面向你透露,但任务会在今年三月份结束,发射成功之后,驰曜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大概在四月份就回京城航天局上班。”
许晚柠感觉脑子嗡嗡的作响,瞬间空白。
她一言不发,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了,身体掉进深渊巨口那般,一直往下坠,黑得不见天日。
“房子的租金,我们还是按照半价给你,另一个房间,可能会给你找个合租的女生,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好,我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许晚柠没接话,手指愈发无力,手机慢慢往下滑落,掉落到大腿上。
她的手也跟着无力垂落,瘫软的身子往沙发一靠,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还有不到四个月,他就离开深城。相隔两千里,足够让他们的未来再无交集。
这段能证明她和容晨清白的视频,还有必要给驰曜看吗?
她爸爸的案子,又能在短短四个月内翻案吗?
好似,不太可能。
不管结局如何,她努力过,便不会后悔。
许晚柠抽回思绪,拿起手机,把原声视频发到驰曜的微信上。
发完视频,她不再等下去,关了灯回房睡觉。
——
陈子豪的案子正式进入诉讼流程。
傍晚时分,李雪在小区里拦下许晚柠。
李雪手中拿着几大盒礼品,笑容可掬,“晚柠啊!都是我那个浑蛋儿子不对,他只是一时糊涂,你能不能给他出个谅解书,就原谅他这一次?阿姨向你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说着,李雪把礼品塞过来。
许晚柠缩回手,后退一步,“我不会谅解的。”
“只要你谅解我儿子,阿姨给你磕头,以后不用你们家交我老公的住院费,还有还有……”
许晚柠打断:“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出具谅解书。”
李雪见软的不行,气焰顿时飙升,“你这女人,年纪轻轻,怎么柴米不进?”
许晚柠懒得听她废话,绕道而行。
李雪急了,冲到她面前,张开挡住去路,怒问:“许晚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儿子?”
许晚柠向来狠心,身上的伤疤时刻提醒她,如果不是驰曜及时赶到救下她,她现在早就被陈子阳玷污,甚至在反抗的过程中死掉。
“绝不原谅。”
李雪扔掉手中的礼品,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装什么贞洁烈女?我儿子不过是跟你闹着玩,你倒好,直接把人送进局子!你是想讹钱没讹着,故意设套害他?”
许晚柠胸口堵得慌,拳头发硬。
李雪扯开嗓子大喊:“街坊邻居都来看看,这女人就是表面纯良,背地里一肚子坏水!我儿子不过是没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她就反咬一口说我儿子打她,说儿子强奸她。”
围过来的小区邻居越来越多,李雪骂得愈发起劲,还编造起故事来。
“大家都评评理,明明是她先勾引我儿子,说要处对象,想从我儿子身上骗走66万贴补她家弟弟娶媳妇,我儿子不答应,她就把人往死里整啊!这心肠得多歹毒!想讹我们家的钱!你们家穷疯了吧,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出来‘做买卖’?”
围过来的街坊对着许晚柠指指点点,那些睥睨的眼神,仿佛带着锋利是刀刃,杀人不见血。
唾沫星子,都要把她淹没。
李雪还不依不饶,骂得越发难听,“小贱货,你这么恶毒,你会遭天谴的。”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市井泼妇,许晚柠的战斗力几乎为零。
她转身往外走。
李雪追上来,扯住她的手臂,“你不要走,你不给我儿子开谅解书,我就天天缠着你,我让你身边的亲戚朋友、同事邻居都知道,你是什么不要脸的货色。”
“你放手……”许晚柠心烦气躁,用力推着李雪的手。
李雪越捉越紧。
正在此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冲过来,猛地推开李雪。
许晚柠还没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女性背影,挡在了她面前。
是她母亲——吴丽。
这一瞬,她的心莫名的感动,眼眶溢满委屈的泪。
记忆里,母亲好像从未护过她,只会在她面前护着弟弟。
吴丽把她护在身后,拉开大嗓子,火力全开,“你儿子那个不要脸的人渣,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事被关进去呢,原来是欺负我女儿。”
李雪看到吴丽时,愣了一下。
吴丽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儿子强奸未遂还打人,你不教你儿子做人,倒来这儿骂我女儿?我看遭天谴的是你这护犊子的老虔婆!”
李雪怒黑了脸,青筋暴起,指着吴丽对骂:“你骂谁老虔婆呢?”
吴丽气势凌人:“骂你啊!老虔婆,生了个小畜生,畜生不干人事,活该进大牢。”
“你个老贱人,生了小贱人,天生就是被男人玩的骚货,装什么忠贞烈女。”
吴丽怒火冲,一掌推上李雪的胸口,“你才是贱人,你全家贱人,你全家被男人玩……”
许晚柠吓懵了。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跟别人吵架,手指都快戳到对方脸上了,还先动手推了别人,这凶狠毒辣的模样,势不可挡。
李雪被推得后退两步,怒火瞬间飙升,直接扑上来。
下一秒,两人扭打在一起,互扯对方头发,抓对方的脸,对骂着粗言秽语。
街坊邻居格外激动,看戏不嫌事大,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许晚柠手足无措,冲过去“劝架”。
“妈,别打了……快松手……”许晚柠护着母亲,想要分开她们。
结果,分不开。
只好暗自使力,帮母亲一把。
李雪节节败退,痛得嘶喊:“小贱人,你是律师也敢打人。”
正在这时,人群中又冲出一群女人。
原配突然一声令下:“她就是李雪,把这个小三撕了。”
场面大混乱,许晚柠拉着狼狈不堪的母亲从人群中退出来。
两人一脸懵。
只看见一堆女人围过去,对着李雪拳打脚踢,扇巴掌,扯头发,撕衣服。
李雪痛苦大喊:“你们是谁啊?”
原配双手叉腰,怒不可遏:“你这个老不死的婊子,你老公拉皮条,你出来卖,我忍你很多年了,搞我老公就算了,现在还惦记上我家的钱,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你这不要脸的臭婊子有多贱。”
场面一度失控,全是录视频的围观群众。
吴丽幸灾乐祸,拿起她带过来的东西,跟着许晚柠离开,边走边说,“哈哈,报应来得太快了。”
许晚柠好奇问:“那女的是谁?”
“李雪以前那些老相好的老婆吧,你刚没听见原配骂的话吗?说李雪的老公是拉皮条的,她出来卖……”
许晚柠一震,顿时心潮澎湃,母亲后面说了什么话,她一个字也听不见去。
她只想到另一个翻案的突破口。
和李雪一起给假供词的三个男人,当年定有奸情。
男人若长期出轨,其实没有几个原配是不知道的,只是大多数女人选择隐忍。
包括刚刚那位,隐忍多年了。
她再添翻案新证——证人的原配。
许晚柠心情颇好,带着受伤的母亲进了家门,给她拿出一双新拖鞋。
吴丽边换鞋边往里面看:“住得还挺不错,沈蕙租给你的?”
许晚柠淡淡应声:“嗯,进来坐吧。”
这时,芳姐从厨房出来,礼貌打招呼,“许小姐,差不多可以开饭了,这位是……”
“我妈。”许晚柠互相介绍,“她是芳姐。”
芳姐礼貌颔首:“姐,您好。”
吴丽点头回应,拎着袋子跟着许晚柠进屋,小声追问:“你就这点工资,还请保姆煮饭啊?”
许晚柠把包放到沙发上,转身望向她母亲,本有些不耐烦的心,看到母亲被扯得凌乱不堪的头发,还有脸上被抓伤的血痕,心软了下来。
她虽讨厌母亲管她的事,但还是柔声回道:“驰曜雇的。”
“哦……”吴丽松一口气,把袋子放到茶几上,“这是你舅舅家里晒的番薯干,拿了十几斤给我,我给你带了三斤,你有空就蒸来当小零食吃,少吃一些没有营养的薯片,多吃这种健康零食。”
许晚柠看着袋子里满满的番薯干,暖流在心底流淌。
不知为何,她总能因为母亲的小小恩惠而感动,却又忍不住在心里质疑她的动机。
母亲为她打架,那护犊子的架势,也不像装出来的。
或许虐待产生忠诚,小时候太缺爱了,以至于她现在很渴望得到母亲的一点关爱。
即使是假的,她也想要。
“你脸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许晚柠轻呼气,转身进房。
吴丽微笑点头,环视四周,缓缓坐到沙发上。
许晚柠拿着药膏出来,吴丽突然问:“晚柠,陈子豪打你哪了?有没有受伤?严重吗?”
许晚柠握着药膏,顿足一怔,鼻子酸了,眼眶热了,心里泛起丝丝酸胀的疼。
恰在此时,大门被推开,许晚柠闻声看去。
驰曜走进来,放下车钥匙。
他抬眸看进来,视线正好与许晚柠盈盈润润目光触碰上。
驰曜微怔。
吴丽整理凌乱的头发丝,激动地站起来,笑容可掬:“阿曜,你下班了?”
见到吴丽,驰曜一惊,急忙换鞋进屋,礼貌打招呼,“阿姨,您好。”
吴丽冲着驰曜微笑着说:“我还没吃晚饭呢,要不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吃晚饭吧?”
许晚柠愕然。
也不知道驰曜有没有看到她发过去的视频,两人误会都还没解开。
或许,驰曜还不想搭理她呢。
她妈竟然这么厚脸皮?
驰曜没回应,抬眸看向许晚柠,眼神里,在征求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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