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厮磨缠绵
一缕暖阳从窗帘缝隙偷偷溜进来,点缀着氤氲暗沉的房间。
绵软的被褥之下,热得人渗出汗气,仿佛着了火,热浪起伏,晃得人昏昏的,沉浮着。
一双葱白细嫩的手腕被他抵在枕头之上,晾在被窝外面,亦不觉得冷。
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颈侧,那低沉的嗓音仿佛被砂纸磋磨过,哑得没有任何声音,混着粗沉的气息一遍又一遍唤她名字。
“柠柠……”
肌肤间的厮磨,仿佛要将人推向感官的深渊,又似沉入温暖的潮水。
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每一次触碰都像在解读无声的密语。
这亲昵的纠缠让界限模糊,让时间停滞,仿佛两个灵魂正透过最原始的接触,在寂静中完成一场无人知晓的对话。
西斜的光线悄悄溜走。
不知不觉中,夜色降临。
房内,开着暖色调的灯。
许晚柠虚软无力地趴着,被褥盖在她粉嫩的双肩之下,黑柔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俏丽的侧颜绯红娇羞,闭着眼昏昏欲睡。
迷糊间,耳边传来磁性好听的嗓音。
“柠柠,起床吃晚饭了。”
她顺着声音,双手勾住男人的大腿,把脸压上去,轻轻摇头:“不饿,不想吃。”
驰曜温柔地撩开她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抚摸她脑袋:“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许晚柠好气啊!凭什么他是越做越精神,她却快要虚脱?
“从中午到晚上,我能不累吗?”
“又不是你在动。”
她使不上力,握着软绵绵的拳头捶在他大腿上。
驰曜被棉花似的拳头砸得不痛不痒,会心一笑,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将她温热柔软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吻在她额头上。
许晚柠往他微凉的怀抱钻了钻,寻找最合适的位置,隔着单薄的衣物,感受他的心跳声。
男人的大手勾在她后背上。
只是片刻,便缓缓往下。
许晚柠敏锐察觉,反应迅速,按住他手腕,“你放过我吧。”
“好,睡吧。”驰曜搂得她更紧,像哄心爱的孩子似的低喃:“等你睡醒了,咱们再吃晚饭。”
他的怀抱逐渐变暖,属于他独有的清香气味,仿佛助眠剂,让她感觉又好闻又舒服,昏昏欲睡。
她现在才意识到,男人最厉害的年纪,不是19岁,而是27岁。
以前是纯力量,如今是力量加技巧。
这种幸福也只有女人能懂。
男女之间,只要开启没羞没臊的生活,这日子过得真会上瘾。
出去逛超市是他们最远且最久的行程,其他时间,他们恨不得时时刻刻关在家里,黏在一起,看剧、吃饭、聊天、厮磨、接吻、滚床。
没有任何一秒钟是觉得浪费的。
五天的时间并不长,眨眼就过去了。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
许晚柠送驰曜上飞机时,还满脸笑容,淡定自若地跟他招手,催促他赶紧登机。
等驰曜一走,她转过身,眼眶湿了,心仿佛空了一大块。
看着飞机划过天空,她难以压抑的思念像藤蔓似的,在心底疯长。
春节的城市不像农村。
在这里,打工的人都走光了,显得整座城市十分安静萧条,商铺门口那些送对联还算有点春节气氛。
当然,也有热闹的街区。
例如去逛花街,去公园看灯展,去大商场看促销表演,去广场看倒数。
这些地方,人太多。
驰曜不在,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与以往不一样,今年的春节,她回家吃年夜饭了。
母亲循例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以前每次杀鸡,两只鸡腿放在盘里,只要她不去夹,她弟弟定会吃完一只,接着又吃一只,习惯性把两只鸡腿全部吃完。
她妈从来不说什么。
今年,明显不一样。
许天齐刚要夹鸡腿,被吴丽的筷子一打,立刻缩回去,一脸茫然。
“你该减减肥了,吃什么鸡腿。”吴丽呵斥,把一只鸡腿夹给怀孕的何薇,另一只鸡腿夹给她。
许天齐瞠目结舌。
她也有些受宠若惊。
吃完年夜饭,领了母亲的红包,她便从家里出来。
寒风冷冽,走在夜色迷蒙的大街上,她双手兜入外套的口袋里,仰头看漆黑的星空,驰曜又悄无声息地闯入她脑袋里,逐渐占领她所有思绪。
城市不准放炮仗,居民区连烟花也禁了,很多家庭都带着小孩去农村过春节,或者出去旅游,居民楼这边安静得像死城。
冷风飕飕吹着她的脸有些疼。
进入地铁后,里面的乘客寥寥无几,安静地低头看手机,疲惫的脸上没有半点对春节的喜悦。
口袋传来铃声。
许晚柠掏出手机,看到驰曜发来的微信,耷拉一天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迫切地点击打开。
“柠柠,新年快乐。”
看到这句话,许晚柠感觉充满活力的心跳又恢复了,立刻回一句,“新年快乐。”
驰曜:“你给我发一个过年红包吧。”
许晚柠惊讶,愣了几秒,不确定地回:“我给你发?”
驰曜:“按照你们深城的风俗习惯,没结婚都可以收红包,不是吗?”
许晚柠无奈一笑,觉得他越活越像个孩子。
她没犹豫,给他转了520元,上面备注:阿曜:新年快乐,健康幸福。
驰曜秒收,回了一个表情包:【动画小人捉住另一个小人狂亲】,表情包上面漂着四个小字:爱你,宝贝。
许晚柠嫣笑,又回:“我也没结婚呢。”
驰曜:“我给你的红包放在我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用一个很大的红包袋装着。”
许晚柠满心期待,抬头看显示屏,数着还有几站到家。
她一下地铁,匆匆跑回家。
推开驰曜的房门,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果然看到一个布艺红包袋,有a4纸那么大,上面刻着四个字:平安喜乐。
是给她的?
许晚柠不知道为何这么大,连忙放下挎包和手机,拿起颇有重量的红包袋,坐在他床上,认真拆开。
她从里面抽出一叠东西。
有购房合同,保险合同,投资合同,银行卡,还有十块金条。
里面还有一张白纸,纸上用钢笔写着一段龙飞凤舞的文字。
“许晚柠,房子、保险、投资、十块金条、还有银行卡,都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无偿赠予,请在合同上面签名,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一百万——赠送人:驰曜。”
作为律师,她看到这张白纸上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无偿赠予”,再看到驰曜的签名和手印,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看得出驰曜对她的爱有多赤诚,多疯狂。
心一阵隐隐的疼。
既感动,又悲凉。
是她把自己塑造成贪钱爱财的女人,是那个在五年前为了钱跟他分手的“渣女”。
即便她“渣”成这样,驰曜依然爱她,甚至给足她安全感。
还没结婚,就无偿给她车子,房子,金子,投资,保险,还有钱……
泪水越积越多,从眼帘滴落在红包袋上,晕出一小块深色的潮润。
她没有签字,把东西装入红包袋,放回抽屉里。
转身趴到床上,抱起驰曜的枕头,紧紧搂在怀里,埋头嗅了嗅,上面还弥留属于驰曜发丝上的淡淡清香。
幸亏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时间如乌龟缓忙爬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念的煎熬中等待。
她数着日子等待驰曜回深城。
靠着微信聊天,视频通话,慰藉对他的思念。
驰曜离开的第三天。
深夜,许晚柠向来睡眠浅,迷迷糊糊中,听到客厅有些动静。
她惊醒,惶恐不安地从床上弹坐起身,望着门缝外面亮起的光线,认真聆听。
外面确实有声音,她心跳加速。急忙掏出手机,拨打驰曜的手机,要确定不是驰曜回来,才打报警电话。
她打着驰曜的电话。
房门外却传来铃声。
这一刻,许晚柠感觉天地万物都与她的心脏一样,雀跃沸腾。
她把手机一扔,快速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踩着冰凉的地板也不觉得冷,飞奔出去。
开门一瞬,外面亮着灯,驰曜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清雅绝尘,俊逸非凡,刚换上拖鞋,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
“阿曜!”许晚柠激动的声音带着哽咽。
驰曜一抬眸,一道纤瘦轻盈的身子向他飞扑而来。
驰曜猝不及防,眼看这道倩影跳到他身上,他拿手机的大手一把勾住她的细腰,稳稳接住。
许晚柠双手勾住他脖子,双腿勾住他有劲的腰间,把脸埋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怀抱真切的温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香,泪水忍不住在眼眶打转,声音微微哽咽:“你不是说要回去五天吗?怎么三天就回来了?”
驰曜一手抱她,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往他的房间走,嗓音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气,佯装生气:“我这么想你,想着早点回来见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嫌我回来得太早?”
“我没有嫌。”许晚柠在她脖颈内钻了钻,贴在他肌肤上低喃:“我也好想好想你。”
驰曜推开房门,开了暖色调的浅淡灯光,把行李箱放角落,反手关上门。
他双手抱住许晚柠的腰,紧得好似要揉进血肉里,闭着眼在她肩膀内深吸气,嗓音变得沙哑低沉,“今晚在我房间睡,好吗?”
许晚柠懂他意思,点点头。
驰曜坐到床上,许晚柠顺势跨坐他腿上,紧紧抱着不舍得松手。
驰曜推了推她的腰,她搂得更用力。
驰曜宠溺一笑,“柠柠,松手。”
她嘟囔:“我不要。”
驰曜轻叹气,笑容仿佛灌了蜜,声音也变得甜糊糊的:“你抱得那么紧,我怎么亲你?”
许晚柠莞尔一笑,松开手,从他肩膀里出来。
驰曜伸手捧住她白皙俏丽的脸蛋,炙热的眸光深深地看着她清亮灵动的眸子、秀气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最后定格在她粉润的红唇上。
两人炽热的呼吸交织着。
许晚柠等他吻,他却一直深深地盯着她看,她等不及了,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驰曜扶握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搂着她往后倒在大床上。
所有的思念,化作欲望,在这不眠夜疯狂缠绵。
年初三的夜,格外迷人。
后来。
驰曜问她:“为什么不要我送的红包?”
她说:“你年初三回来陪我,是给我最贵重的红包,其它的,我什么也不要。”
驰曜不悦:“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
她是那么信誓旦旦,“你别胡思乱想,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直到三月份,离驰曜调回京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不断关注父亲翻案申请的进度,几次打电话到省最高检察院查询,在她的不断努力之下,结果出来了。
五雷轰顶。
翻案申请不通过。
这消息像一颗巨量的核弹,在许晚柠心中炸开,把她所有希望都击成一阵尘埃,随风一散,什么都不剩。
她无法接受,不相信这是真的。
明明证据确凿,为何会无法翻案?
法律是公正的。
定是人为。
许晚柠当天中午,坐两小时高铁去到省最高检察院,要求与总检察长见面。
工作人员把她拦下:“总检察长很忙,没空见你,你走流程再约吧。”
走流程?
她爸的案子早就判了,按照流程走,时间漫长,且不一定能见到总检察长。
“我要见总检察长……他到底是不是徇私枉法,才不敢见我?”。
她一肚子的委屈,冤屈,憋屈,无处发泄。
“在检察院,你也敢这样胡闹?”安保怒斥。
“胡闹?”许晚柠深呼吸一口气,心脏仿佛被硫酸泼过,糜烂疼痛,快要呼吸不上来,她和她爸的人生都要被毁了,到底是谁在胡闹?她竭尽全力在克制,保持冷静:“我爸爸是被陷害的,证人自己承认当时在法庭上说谎,为什么还不能翻案?为什么?”
停下脚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检察院的干部。
许晚柠气得下唇发颤,拳头发硬,指甲刺痛掌心的皮肉,声音抖得厉害,眼眶湿透了却还佯装平静:“是不是……总检察长受贿,徇私枉法,我今天一定要个说法。”
“晚柠。”
正在这时,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从她身侧传来。
许晚柠循声看去。
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短发黑白相间,带着眼镜,沉稳刚毅,威望十足。
许晚柠一眼就认出他来,他是驰曜的大伯父——驰中。
是最高检察院的一名高级干部。
当年她爸刚出事,她第一个找的就是驰中,奈何当时证据确凿,驰中也帮不到她,驰中甚至派他妻子过来劝她说,不能把她爸爸坐牢的事情告诉驰曜。
许晚柠急忙抹掉眼眶里的泪花,冷静下来,走到他面前,礼貌打招呼:“大伯父,好久不见。”
驰中温声应道:“好久不见。”
“对不起,我也不想在这里闹,我真的只是想……”
池中打断,“没事,我理解。”
“你能帮我约见一下总检察长吗?我爸是被冤枉的,我已经有证据了,可翻案审核一直无法通过,我想当面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他是我学生。”
许晚柠看到了希望,泛着泪光点点头,委屈道:“大伯父,我爸真的是冤枉的,你能不能帮我约见?你放心,我不会让驰曜知道,我更不会求他帮忙,我自己有能力给我爸爸洗刷罪名。”
池中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我们加个微信。”
许晚柠慌忙从包里翻出手机,气息紊乱,发颤的指尖点开微信,立刻扫码。
微信通过之后,她满眼期待地望着池中。
池中对视许晚柠,轻叹一声,眼底透着一丝心疼。
一个不喜欢当律师的女孩,没钱请得起刑事案件的律师,为了给自己父亲翻案,硬生生逼着自己学不喜欢的法律,凭借自身才华考了律师证,当律师这几年,坚持不懈地找证据,翻案申请一次又一次地被退回去,五年了,依旧不肯放弃。
她应该是为了两个男人。
她爸,还有驰曜。
他以前并不满意这女孩,觉得她出身普通家庭,根本配不上他侄儿驰曜。
如今看来,她的才华和毅力值得佩服,是一个非常坚韧的女孩。
哎!只可惜啊!
池中轻叹一声,给许晚柠的微信发了个地址,“你从市跑到省这边来,还挺远吧?”
“不远,高铁两个小时。”
“好,我发你个地址,你先过去休息一会,等我下班,我给你看点东西。”
许晚柠紧张,“那我爸的案子……”
池中打断,“看完,你就懂,为什么你爸翻不了案。”
许晚柠沉沉地呼一口气,听他这话,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她爸若违法,定是要坐牢的,但她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冤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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