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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我?他?谁?


歇了一会儿,钱沱沱去找文常。

文常上个月回来,毕竟他是一方主帅,不能长时间离开驻地。

谁知文常并不在办公室,钱沱沱又去找郑力。

“报告!”

“进。”

钱沱沱进到郑力办公室,一看他的模样心揪了起来。

郑力瘦了很多,颧骨都突出来了;脸色也很不好,嘴唇发青。

“回来了?”

郑力放下手里的笔,笑眯眯抬起头看向钱沱沱。

“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不行,您不能再劳累了!您得休息!”

钱沱沱拖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语气担忧中又带着些生气。

他们怎么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郑力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有你的药,我都好得差不多啦。”

钱沱沱指指他瘦得见骨节的手:“这叫好得差不多了?!”

郑力握了握手,试图展示力气,“你看,有力气着呢。”

可那手背青筋凸起,指甲泛紫,分明是透支的征兆。

钱沱沱嘴一瘪,两滴泪掉下来:“求求你了行不?你就爱惜下身体行不?”

郑力叹了一声:“乖,别哭,我真没事。”

可这副模样,谁信是没事?

钱沱沱“恶从胆边生”,好好好,好好说不听是吧?

那就不要怪她仗着偏爱搞事了!

不过不是现在搞,稍晚一点。

她压下心里难过,和郑力说起她在延an的生活。

也没有瞒他,把“武同志让XXX见识礼仪之邦正确打开方式”说了。

郑力听得一愣一愣,末了“哈哈”大笑出声。

“打得好!武同志打得好!要是我在呀,我还得喝彩。”

钱沱沱摸摸鼻子:“你不认为打人是不对的?”

郑力笑容未敛,眼里却闪过一丝锋芒:“该打的就得打,就是因为有这种人,才会让民族信心大减!”

“之前螨清闭关锁国,愚民几百年,才会让我泱泱华夏被欺!”

“害得大家都不知道何为国,何为民族脊梁!”

“打得好,要是能打清醒了更好!”

得到郑力肯定,钱沱沱笑得见牙不见眼。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一直都没有敢问的事。

她这人吧,实在是在真心待她的人面前藏不住事儿,她决定,今天问一问!

“说吧,什么事。你呀,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心里憋着坏呢。”

郑力瞄她一眼,小家伙还是这样好猜。

“咳,我是想问,那个,您真是瓜尔佳?”

郑力愣住。

不是不高兴,是不知道她思维转得这么快,和刚才的聊天风马牛不相及。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钱沱沱以为不能说,赶紧道歉。

郑力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问这个。对,我是瓜尔佳。”

见钱沱沱惊讶的样子,他继续笑道:

“并不是所有的螨人都固步自封,不是遗老遗少。”

接着他和她说了一些关于螨清“内部那些事儿”。

螨清可不是把所有的螨人都当人看。

他们对其他民族的人狠,“防汉胜于防洋”,对自己人更狠。

在各地修“螨城”,把旗人都困在一方天地里,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持螨人的“战斗力”。

其实是怕有人学野猪皮,拥有实力后造反。

关外的螨人更惨,比奴隶都不如。

比如正式划入螨族的关外XX人,世代困于白山黑水,不得随意迁徙,形同囚徒。

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是他们在干。

仅仅捕鱼,就几乎要了这个族所有人的命,差点灭族。

可能有人会觉得扯,但这是真的。

煌鱼,不是现代认知的那种,是体积堪比鲸的那种鱼,是螨满顶层的最爱。

每年规定必须上贡多少。

这种鱼生活的地方,对于人来说是环境极其恶劣。

为了捕捉这种鱼,每年至少要死千人。

鱼捕到了,还得送到京城。

又不能送鱼干,或是加工的成品,要的是新鲜鱼,那就只能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捕捉、送。

在恶劣的天气中捕鱼,送鱼,可想而知有多少困难危险。

一路又要死人。

螨人最喜欢的、最能彰显地位的东珠,得去很危险的地方采。

每年光是为了采东珠而死的人,就达数千上万。

只有一小撮旗人才过得好。

其他人,只不过是比普通奴才稍好一些的奴才罢了。

郑力叹道:“我也曾为我这个姓氏而苦恼。好处,我是一点没沾着,因果,我却要跟着担!”

钱沱沱赶紧安慰他:“不是不是,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为了GM事业付出太多了,世人都会记得你的功勋!”

为了活跃气氛,她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个小视频。

只见视频里一个穿着旗装的女子,在一个朱红大门匀竖起两根指头,神色郑重道:

“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罪不容诛!”

郑力一脸莫名,钱沱沱嘻嘻笑道:“她在现代可有名了,外号‘瓜六’,也称告状精!”

又说了瓜六是怎么来了。

听得郑力又好笑又无奈:“那还真是瓜尔佳的……”

的什么,说不下去。

但是心里因为姓氏而产生的郁结,真的少了好多。

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真正的,挺直脊梁问心无愧的人。

聊了一会儿,郑力让人去看文常回来没有。

文常回来了。

钱沱沱给郑力留下一堆营养品,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吃,然后去找文常。

“报告!”

“进来。”

钱沱沱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对。

文常的脸色非常差,像是刚刚发过脾气。

“回来了?”

尽管文常心里憋着怒火,但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克制住了情绪,挤出笑容。

“嗯,我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钱沱沱在他对面坐下,关切问着。

文常是“混道”出身,但他向来对情绪管理很好,基本不会轻易动怒。

可是现在,很明显他还在气头上,脸黑得都快滴出水来啦。

文常抿抿唇,拿出烟斗点上,好半天没说话。

钱沱沱静静地等着。

良久,文常才道:“本来不该和你说,但事情和你有关,我觉得你可以知道。或许你还能给点意见。”

钱沱沱眨眨眼睛,“我?和我有关?”

文常点头,语气沉重道:“他让人来找我。让我把你说出来。”

钱沱沱一头雾水,他,谁?

谁要他把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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